大典结束。众仙送天帝离开,我们也从殿内走出去,我们皆相信天帝泽离,一定是一位好天帝。
这一切总算尘埃落定了。
“上神,天帝有请。”一位星君走来,颔首行礼。
他是天帝身边的人。
“好。请星君带路。”初道。
我们以为会去天帝的宫殿,却没想到去了重云殿。
“为什么来这里?”我问。
“天帝已经等候多时了,千机上神,明王。”
什么?只让我们两个人进去?天帝想干什么?以为不用再见那位开景君了,没想到竟然又到了这儿,那我岂不是又要再见这负心人一次?
我与白易潇对视一眼。不明白有什么事情需要请我们两个人,还是天帝有请。
“去吧,我们在这儿等你们出来。”初道。
我点头,与白易潇一同进殿。
重云殿
天帝背对我们站在书案之前,如今锦袍加身的泽离,周身自有王者之气,让众仙望而生畏。只是不见那位开景君的影子。
“参见天帝。”
天帝闻声转过身来。上前来扶起我和白易潇。
“落落,我们之间不必如此。”
“天帝,你已登大宝,君臣之间,理当如此。”我道。
天帝不过一笑。
“天帝,开景君为何不在?”白易潇问。
这也是我很关心的问题,我现在可不想看见他。他几千年来都曾认我,而前几个月认我竟然就是为了让我去劝女君保他的天帝之位。我怒不可遏,真想替母亲打他!可是,他哪里能有被我打的资格?他这样的神仙,于我而言,已是不屑。
地位,从来不是决定一个人价值的唯一原因。
“父帝已经走了。”天帝道。
“走了?”我很疑惑。
“刚刚和兮恒古君一起走了。父帝他想要找回过去的自己。”天帝道。
过去的他?只可惜岁月匆匆流转,想要找回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可想到不用看见他,我也感到了轻松。
“父帝走之前,交代了我一件事。”天帝领我们走到书案之前,他的目光注视着案上的那一琴一笛。
“这是……”
天帝回答我:“此琴取千年桐木所做,名曰:不相离,此笛用的乃是千年寒冰玉,名为:常相伴。父帝告诉座这是当年他送给天后的定情之物。这琴,笛的名字是天后所起,是他们二人的誓言。”
栽下梧桐树,自有凤凰来。古代传梧是雄树,桐是雌树,梧桐同长同老,同生同死,且梧桐枝干挺拔,根深叶茂;而凤凰又是一雌一雄,雄为凤,雌为凰,无不是成双成对的意思;而这寒冰玉更是难得,千年寒冰玉生于北极寒地之中,据夏季触手生凉,冬季则触手生温。还有这名字,常相伴,不相离。可见当年天帝天后之间,是如何的美好。
为何,常相伴,不相离于此时此刻听来竟那么讽刺?
“天后爱美玉,所以父帝特意亲自前往北极寒地为天后选取最好的一块。”
天帝看向我,继续道:“父帝让我务必将这两件西交到你的手上。”
交给我?
“落落。”白易潇轻声唤道。
我回之一笑。不禁怀疑他这是还不死心吗?
“落落不必多心。如今大典已成,父帝再做什么,已是无益。这次父帝是真心实意想要把这个西交给你。”天帝道,“他自知对你伤害很大,无颜见你,故而才让我代他前来亲手将这一琴一笛交予你。”
“他还有什么吗?”我问。
天帝点头,答:“他当年他将此物送给天后,而天后不善音律,从未吹过这个笛子,他也从未弹琴。如今你的法器乃是一链一笛,想来把弟子给你是很合适的。父帝希望你可以把这琴送给该给的人。”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难怪,难怪他选了我和白易潇。
“落落。这次父帝他是真心的。”
我长吸一口气,道:“既是母亲的西,那我就收下好了。”
上前去,施法将琴笛收于囊中。
见此状天帝笑意加深。白易潇嘴角亦有笑容。
“多谢天帝。”我又道。
“神告退。”
“落落。”
天帝叫住了我。
“父帝已不在天宫,有空常来这儿吧,这是你的娘亲住过的地。这里保持的很好,你可以看见许多她生活过的痕迹。”
我和白易潇走出殿外。初他们依旧站在刚刚我们进去时所站的地等候我们。见我们出来他们都笑了。
“落落,白。”初叫道。
“大哥,我们出来了。”我答。
“天帝叫你们干嘛?”严斯谷问。
白易潇笑答:“送了我和落落一件礼物。”
“什么礼物啊!”沧梓瞳一听礼物,两眼放光。
“不告诉你!”我道。
“唉啊,落落嘛嘛!”沧梓瞳好奇得不行。
“我才不呢!不告诉你们!就不告诉你们!略略略。”
“坏落落!”
沧梓瞳追着我跑,我们围着初他们玩闹起来。
“好了好了,多大的神仙了,没个正形。”初道。
大家都笑了。
“好了好了,别玩儿了。我们回去吧,师父师母该等急了。”北冥清道。
“好!”
“大家来比比谁先到?”叶一辰兴致大发,“谁最晚到,下次去人间玩儿,就谁出我们所有人的银子!”
“一定是我!”严斯谷话还未完,人已经先冲了出去。
“四哥耍赖!”沧梓瞳不甘示弱。
叶一辰见沧梓瞳跑得那么快也追了出去。
“走吧。”初牵起北冥清的手,“我们一定比他们快!”
“嗯。”北冥清淡淡答应。
“那我们呢?”白易潇问我。
“我们?当然也走了!我才不要输!”我道。
“好!”
我和白易潇相视一笑,同时施法。
许多年前,我会为自己没有亲生父母,没有兄弟姐妹而倍感伤心,觉得自己与他人终究与众不同,每日总是害怕自己会被伤害而没有人记得自己,为自己哭一哭,遇到事情也不愿出口求助,害怕被轻视;每每坐在黑夜里坐在树上看月亮,总是会被寒风伤了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身边有亲如生父生母的义父义母疼爱,欺负那些欺负我的人为我出头,我有兄长长姐的疼爱,可以偶尔耍一耍性子,我被他们的宠爱的包围着,即便是在夜晚独坐在树干上也有一个人知我懂我陪我,在身后默默看着我。
渐渐地,我知道了,我和他们都是一样的。
他们为我点燃房中的蜡烛,让我在漫无边际的黑夜里有了一点烛光,让我心安,让我有了期盼清晨的念想。因为我知道那漫长的黑夜之中我不再是独自一个,每当我穿过黑暗,他们都会出现在我的身边,爱我,护我。他们包容我的性子,接纳我的不足,理解我所有的一切。他们不会嫌弃我,轻视我,欺负我。他们给了我一个强大且安的避难所,给了我一个温暖且严实的落脚处。而那个地,是有他们的地,而有他们的地,正是我的家。
神的生命漫长而孤单,但有他们在,沧海桑田将不再可怕
----------书完----------
------题外话------
于二零一九年九月三十日,书大结局。
别担心别担心,后面还有番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