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赵赫去早朝,顺便拿着子问了一下太医,只道是调养的寻常子,并不是什么送子秘,但平日里喝着也无碍,有养心静气之功效。
赵赫便了然,依着子抓了几副药回去,毕竟是书儿的一番心意。
回到府里,姒书便接过药来,是要亲自煎,赵赫便随了她。
傍晚,姒书各取了一副药,用水浸了半个时辰,又将两个药砂锅坐在炉子上,开始第一遍煎煮。
姒书让厨房的婆子看着火候,自己则回了厢房。
“嘶~”,刀划过手心,鲜血渗了出来,姒书握拳,拳眼朝上,将血悉数滴落于下的两个酒盅里。
一盅约莫六钱,便是药引子了。
药很是寻常,最重要的是以这姒族之血作引。
姒书将手用细布包了,端起两个玉盅便去了厨房。
“婶婶先出去吧,我来就好了。”姒书对看着炉火的婆子道。
婆子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姒书揭开两个盖子,将两盅血分别倒入,砂锅内咕嘟咕嘟的冒着泡儿,连院子内都洋溢着药香。
一个时辰后,姒书将呈暗绿色的药汁滤了出来,又往锅内添了清水,开始煎煮第二遍,才倒入的血引子,已然成为暗红色的血块儿。
又过了半个时辰,已经入夜了,这第二遍终于也煎好了,姒书把这两遍的药融在一个碗内,招呼着婆子端着两个碗去给将军和夫人送去。
“你且记好哪边是将军的,哪边是夫人的,莫要弄错了。”姒书叮嘱到。
婆子应下,心翼翼的端走了。
姒书洗了一下手,也过去了。
一入厅内,就闻到了饭香,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药味。
赵鉴坐在上首,左侧依次坐着赵赫和叶淑君,右侧是吴氏。
吴氏白了一眼姒书,阴阳怪气的道:“呵,多大的架子啊,让一家子人都等着你。”
姒书还未开口,赵赫为之辩解道:“书儿是替我和淑君熬药,才来迟了些,娘亲莫要怪她。”
转而又对姒书:“快坐下吃饭吧。”
姒书点头算做回应,默默的走到吴氏身边坐下。
“一个丫头片子会煎药?简直滑天下之大稽!”着吴氏竟然站起来,绕到了桌对面,端起赵赫和叶淑君面前的药碗就砸在了地上。
“砰!”
两个瓷碗摔得稀碎,药汁飞溅到了赵赫和叶淑君的衣角上,地上湿了一片,一时间药味四散,盖过了饭香……
“这来历不明的野丫头熬的药你们也敢喝?你俩身体都好好的为什么要喝药,不知道这个丫头是安了什么心!”
姒书眸子倏地收缩了一下,熬这两碗药可不容易……
叶淑君眼里屯了愠怒,幽幽的开口:“娘,书儿还这么,能有什么坏心思,未免太大题做了吧。”
赵鉴坐在上首,沉默不言,眼睛却盯着姒书,他也想知道,这丫头在玩儿什么把戏。
吴氏被儿媳回嘴了一句,声音拔高:“我这是为了你们好,你倒护上那个丫头了?如果她是受了人指使,往你们碗里下毒可怎么办?”
吴氏还想再,赵鉴咳了两声,打断了她:“书儿,你倒是来一,这药,是治什么病症的啊?”
姒书站了起来,恭敬的回道,“回爷爷的话,我婶婶在世时,经常替妇人看病,尤其是久婚不育之人,这两个子便称作送子,看似平常,实则内有玄机……”
“哦?有何玄机?”赵鉴勾起一丝兴趣。
“还恕书儿不便告知,三个月后便知结果。”
吴氏一听是送子,神色变了变,多了些期许。
赫儿不肯纳妾,她只得把希望寄托在叶淑君身上,但奈何又是吃药又是做法的,折腾了这么些年,肚子也不见动静儿,后来赫儿便不准她再管这个事了……
吴氏见赵赫和叶淑君都愿意喝这丫头熬的药,若是真的有效就太好了……
然而面儿上吴氏还是不松口,“我们如何知道你的是真是假,来人啊,先验一验这个药,看看有没有什么毒性!”
话一落,就有丫鬟拿着银针去验了,赵鉴并未阻止,他也做不到完信任这个丫头,尤其是老田给他过那几件事儿后……
“回老夫人的话,没有毒性。”
赵赫有些不耐,抱怨道:“还有什么疑虑吗?书儿煎了好几个时辰的药,您二话不就给摔了……”
吴氏冷哼一声,“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好?罢了,我管不了你们,你们愿意喝便喝去吧。”
老太太嘴上这么,心里想的却是:反正也没坏处,一定要喝啊,万一奏效呢?
赵鉴转了转茶杯,有些将信将疑,“行了,先吃饭吧,既然没有什么危险,你们就喝着试试吧,怀不上也无碍,别浪费了书儿的一片心意。”
闹了这么一出,大家都没有心情吃饭了,草草的吃了几口,便各自回房歇息了。
……
第二日,姒书又照昨日的法熬了药,这次没有人阻拦了,赵赫和叶淑君顺利的喝了药。
如此一个月后。
叶淑君发现这次来月事,腹竟然不痛了,难道是书儿的药起了作用……
大雪纷飞至,冰挂树梢头。
“淑君,起来用午膳了。”赵赫温柔的唤道。
叶淑君睁眼,还是困顿的不行,挣扎着从棉被里钻出来,简单洗漱了一番,便要出门。
赵赫见状,拿起一件狐裘披在了她身上,最近淑君不知道怎么了,白日里总是犯困。
饭桌上摆着热腾腾的菜,呼呼冒着白气儿,在这凛冬天儿里看起来格外温暖。
吴氏见叶淑君进来,又尖酸的了两句:“这都午时了才醒,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将军府没个规矩呢。”
赵鉴轻斥了吴氏一声:“要吃饭就好好吃,哪来那么多话!”
罢,又给姒书夹了一筷子笼蒸酥肉:“多吃点,长身体。”
叶淑君也习惯了,未放在心上,落座后默默的捏起竹筷,夹了一口青菜。
“淑君,多吃点儿肉。”
赵赫夹下一个鸡腿放到淑君碗里,又给她舀了两勺热乎乎的鸡汤。
叶淑君夹起鸡腿咬了一口,忽觉油腻不堪,转过身干呕了两下。
赵赫着急的抚了抚叶淑君的背,“来人,去请太医。”
------题外话------
盅,酒杯,约莫六钱,大概三十毫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