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愁思忖片刻道:“连栏杆一起,不掉下去就行!”
左木白沉吟片刻,点点头,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只好如此,唤出捆仙绳将左娉婷直接绑在栏杆上,两人解放了双手,瘫坐于廊上,竟累出了一身细汗。
次日,左木白吴愁在一声尖叫声中惊醒。二人急忙急忙出门将左娉婷解下拖进屋里。
左娉婷大哭大闹一通,骂道:“你们两个王八蛋,你们太过分了,啊啊啊啊!”
左木白皱眉怒道:“谁叫你撒酒疯!”
左娉婷大哭道:“你还是我哥吗?”
吴愁道:“公主,别怪师伯!”
左娉婷瞪了他一眼,哭道:“你还是我保镖吗?”
“……”
左娉婷大哭起来:“你不知道,地上的人得跟蚂蚁一样,太可怕了!”
左木白道:“还住不住这么高?”
左娉婷拼命摇摇头,要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肯定不住这么高的房子。
顺着升降云梯下到一层,左娉婷拍拍胸口长舒一口气:“还是接地气一点好!”
左木白瞥了她一眼道:“看你以后还逞不逞英雄?”
左娉婷嘟着嘴,不语,见吴愁搂着她扫荡大街后的“战利品”,道:“累不累?”
吴愁点点头,不是累,是实在太多了,不知道怎么拿才顺手。
左娉婷从袖中取出一个荷包,递给他,道:“送你一个百宝袋!你记好了,使用法我现在教你。”
吴愁接过百宝袋,细细端详,底色浅黄,一面绣着无忧花,枝叶浓密,花大而色红,盛开如一团火焰。他记性极好,稍稍点拨便记住了使用法,试了两遍自由存取物品,心中道:“终于可以解放双手了!”
左娉婷笑笑道:“怎么样,是个不错的宝贝吧?”
吴愁恭恭敬敬拜谢,道:“多谢公主赏赐,这下这些西不用背了!”
左娉婷享受这种当雇主的感觉,摆起谱道:“免礼!”
左木白忽然进来冲着他们喊道:“你们在干嘛呢?快点,吃完早饭好赶路!”
左娉婷一心想着游山玩水,不用听大哥唠叨,甚是自由自在,问道:“去哪呀?”
左木白脱口而出,道:“找人。”
左娉婷一听,不乐意了:“你还要找谁?你不是专门来找我的啊!”
左木白冷然道:“顺便找你!”
左娉婷心里醋意横生,居然有人占据了她的位置?
三人寻了个摊,点了特色的沙茶面,米线糊,鲨鱼馅扁食,花生汤,是摊店,能吃到正宗美味。
左木白朝她翻了一个白眼,道:“那把你先送回去交给父亲,我再自己去找人。”
左娉婷扔下筷子,道:“我不去!”
左木白道:“二选一!”
与其回去关在云梦台,还不如在外浪荡,左娉婷喃喃道:“好好好,我跟你去找人!”
一行三人,一路玩玩闹闹行至腾羊山下,翠竹掩映,高树林立,行至三叉路口前,左木白突然停了下来,道:“往右就是去云雾城的路,城主……”
左娉婷怔了怔,见他踌躇再三,道:“吴愁,你怎么了?你想去云雾城吗?”
吴愁低眉,沉吟片刻,轻声叹道:“都听公主的。”
左娉婷欣喜,正好她不想去云雾城,大叫道:“那就一起走,哥哥去哪,我们去哪!”
虽相处几日不见有什么劣迹,但左木白也不喜欢他那股桀骜不驯之气,喝斥道:“不行!你必须跟我回去云雾城!”
左娉婷贪玩,再三恳求左木白要求同去,道:“哥,刚好我不想回去,你就让我跟你一起走吧!好哥哥!我也好帮你找人啊!”
左木白坚决不能同意,瞪着她道:“不行,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帮我找人,你自己别再丢了,给我添乱!”
吴愁见兄妹二人这气氛又开始不对,笑着安慰左娉婷道:“公主,乖乖听城主的话!要不……”
左娉婷见拗不过左木白,失落起来,道:“那我再丢一次,你记得要来找我!”
再丢一次?
左木白无奈,一把拽过她,朝右边的岔路走去,道:“快走,再不走就得天黑露宿荒野了!”
三人赶到一个城,果然天都黑了,百城里茶楼酒肆,银号当铺俱。夜市更繁华,千灯万火映照碧云,一座高楼内外到处可见浓妆艳抹的女子,那些寻欢作乐的客人纷纷而来,络绎不绝。
左娉婷玩性大发,拉着左木白就要往高楼里跑,“哥,这里的夜市挺热闹,我们去看看!”
左木白抬眼看去,赫然三个大字“莳花馆”,瞬间明了,拉着左娉婷快步离开,道:“你没长眼啊,这里只有男子能进去,女子不让进!”
“哦。”左娉婷回头再望去,确实是进进出出的都是男子。
左木白催促道:“快走!”
桃源谷,“咚咚咚”大门外传来一阵叩门的声音,还有一个男子喊:“凌姑娘!凌姑娘!老友来访,请问在吗?”
叫凌筠的女子闻声从屋里出来,瞥了院中站的笔直的少年一眼,忍住脾气道:“好了,收拾好西,回房洗洗换身干净衣服,一身酒气!”
那少年乖巧的回房,凌筠打开门,见是左木白,很是惊讶:“左公子?怎么是你呀?”
左木白笑道:“怎么不能是我!好的,有空就来找你。”
左娉婷还认得眼前的这个女子,正是云梦台前任会计女官:“你还认得我吧!?”
凌筠笑道:“姐好,快请进吧,都别站着了!”
左木白环顾四周,没见到凌筠弟弟,道:“怎么不见你老弟?”
凌筠:“他一会儿就来。”
有朋远如至归,院堂蓬壁生金辉,古赞挚谊传佳话,今有知音促膝围。桃源谷难得来了贵客,欢声笑语满庭闱,给桃源谷增添了不少人气。
安排了左木白兄妹住在原来的客房「桃园」,一进三间的院落灯火明亮,倒是十分温馨。
次日,左娉婷吵吵着要逛遍百城,像一匹脱缰野马,“哥,别找我,玩够了我自己回来!”
左木白冲着门外大喊:“别跑太远!”
话音未落身影已经消失在,远远传来一声:“放心吧!”
左木白摇摇头道:“真是管不住啊!”
街市上充斥着叫卖声,河边的船上,满载着美的丝织品,如烟的树,绘的桥,楼阁高高低低,珠宝铺柜台上陈列着琳琅满目的珠玉珍宝,争相比奢华。
不知不觉左娉婷又到了昨夜那座高楼前,自言自语道:“莳花馆?只许男子进?不许女子进?如此奇怪的地?”
左娉婷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地?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正所谓好奇心害死猫!
夜幕降临,夜市摊贩,嘈杂不绝于耳,却又很动听,最具有特色的吃都在夜市里绽放。
“哟,这位哥,稀客呀,快里面请!”一位打扮花枝招展的虔婆热情迎了上来,满脸堆笑,双眼笑眯得像两弯新月。
她一身合体的月牙白的锦袍,身姿清瘦挺拔,步履轻缓,如芝兰玉树,光风霁月,分外的尊贵雅致,手中折扇轻摇,道:“这有什么好玩的?”
虔婆笑道:“这位哥哥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吧?这里好玩的多了,主要是银子带够了吗?”提到银子虔婆便两眼放光,直勾勾盯着腰间的钱袋。
左娉婷一听好玩的就兴奋起来,道:“哦,公……哦呵呵,公子,最不差的就是银子,快介绍介绍!”
虔婆将脸贴上去,道:“哥哥,是想玩的,还是玩武的?”
左娉婷笑道:“先后武咯!”罢,爽快的扔下几锭金子,那虔婆得了金子,高兴得眼睛都直了。
“好好。”罢朝楼上喊道:“春花、秋月,接客啦!”
话音落、舞步起,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绦,曼妙迷人的身姿,似一只蝴蝶翩翩飞舞,似丛中的一束花随风的节奏,若有若无的笑容始终荡漾在脸上,清雅如同夏日荷花,动人的旋转着,连裙摆都荡漾成一朵风中芙蓉。
两位妙龄女郎从天而降,落在左娉婷左右,驾着她就要上楼,“哥哥,快楼上请!”
上了楼,进了一间豪华的香闺,春花、秋月二人是这莳花馆的清倌人,即是只卖艺不卖身的娱乐场所女子,有知识,有技能,如吹拉弹唱,琴棋书画样样通。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大染缸里,她们就像一朵高洁之花幽幽地散发着各自的清香。
香帏风动花入楼,高调鸣筝缓夜愁,一曲奏罢,春花热情地贴到左娉婷身上,缓缓道:“哥哥,这有的规矩,接下来玩个字游戏如何?”
左娉婷兴致盎然,道:“游戏?怎么玩?快!”
秋月指着对面的九宫格介绍道:“九宫格每个格子后面都写了一个物品,我们出题,您来猜,要是错了,就十两银子!连续错了,那就翻一倍!”
游戏规则竟然如此浅显,左娉婷道:“那我要是对了呢?”
春花秋月闻言不禁掩面大笑,道:“不可能,不信试试?”
左娉婷不信简单的猜谜游戏会猜不中,道:“公……子猜谜游戏就没输过,试试就试试,出题!”
秋月摘了一颗紫溜溜的葡萄喂到左娉婷嘴里,谄媚笑道:“哥哥听好了,远看玛瑙紫溜溜,近看珍珠圆溜溜,掐它一把水溜溜,咬它一口酸溜溜。”
听完谜面,左娉婷何等欢喜,这不正是桌上紫溜溜,圆溜溜,水溜溜,酸溜溜之物嘛,指着葡萄道:“哈,这还不简单,葡萄!”
春花秋月连连鼓掌叫好,道:“哥哥厉害,是葡萄没错,那您猜猜那九个格子,哪个写了葡萄呀!”
左娉婷怔了怔,反应过来,盯着九宫格陷入沉思,心中暗自发愁,这纸张太厚,竟一点都看不见背后所写。
春花秋月见他犹豫不定,打趣道:“九选一,几率很的哦!”
“中间那个!”左娉婷忽然拍案大喊道,不就是十两银子嘛,万一蒙对了呢,期待的盯着九宫格中间那块纸板。
待佣仆转过中间的纸板,赫然两个大字“茄子”,左娉婷如一只泄气的皮球,反观春花秋月则笑的花枝乱颤,道:“诶呀,错了错了,哥哥十两银子不多!”
左娉婷不服气,直喊再来,就不信还有八个格子她都猜不中。
春花道:“站着没有坐着高,一年四季穿皮袍。看见生人它就叫,看见主人把尾摇。”
左娉婷脱口而出:“狗!”
秋月指着九宫格,连连示意:“那边那边,快猜是哪个?”
左娉婷沉吟片刻,犹犹豫豫道:“最……最下边那个。”
佣仆翻开纸板,春花秋月哈哈大笑:“又错了,二十两二十两!”
连错两题,左娉婷实在觉得猜这种游戏无趣,起身欲离开房间,连连道不好玩:“不好玩不好玩,换个别的。”
春花秋月不把她身上的银子榨干,哪里肯放人,一把拉住她坐下,道:“那下棋咯!”
左娉婷摆摆手,起身欲走,她在京都陪皇帝下棋都要吐了,道:“围棋不好玩!”
秋月一把按住她,谄媚讨好道:“不玩围棋,我们玩个更有趣的,裤裆棋!”
“裤裆棋?”左娉婷脑海里快速搜索她玩过的棋类,这裤裆棋名字从未耳闻,似乎难登大雅之堂,道:“有意思,第一次听裤裆棋,那就玩玩!”
“玩玩!”佣仆撤下九宫格,取来一副“冈”字形的檀木棋盘,秋月介绍道:“哥哥,你我双各有两粒棋子,交只要将对棋子困住不能移动,就算取胜,一局五十两银子!”
如此新奇的玩法,左娉婷连连点头道:“有趣!”
对弈时,只见秋月的棋子将左娉婷的棋子围在裤脚死角上,这叫“死棋”,随即将左娉婷的死棋取掉,左娉婷场上便只剩一粒棋子,略微感觉心慌。
几步走下来,左娉婷的棋子都如同垂死挣扎,直到被围进死角无子可走,第一局秋月为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