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昱豪搭了脉之后脸色十分的凝重,宇翼看着他,心中涌起了一丝丝的不安,问着:“到底是什么情况,会不会影响皇儿。”江昱豪拱手对着宇翼道:“皇上,雅贵人的胎不仅仅是受到了惊吓这么简单,微臣为雅贵人诊脉,发现她的体内有寒毒。”“寒毒?”沐垚不由得有些惊慌,忽然间便明白了过来,那个所谓的老鼠并非是那么简单的,且不论那老鼠是否真的存在,看样子就是想让江昱豪看出雅贵人的胎有所异样。沐垚不由得抬眼扫过了周围的众人,又看了一眼程静云,程静云眼看着自己被沐垚凌厉的目光扫过更是一阵忐忑不安,吓得差点跌落了手中的手绢呢,梁忆菡站在她的身边,声的了一句什么,程静云的脸上更是一阵惶恐,但是拿着手帕的手却更是捏紧了两分,好像那种恐惧比被沐垚刚刚扫过还要厉害了两分似的。沐垚假装没有看到他们之间的动作,清咳了一声转过了头,看向了江昱豪,等着他的回话。
“正是,并非普通的寒毒,敢问雅贵人最近是否接触了红花之类的西。”红花两个字一出口,雅贵人也惊住了,脸色更加的惨白,一阵一阵的腹痛传过,她咬着嘴唇,极其难耐的看着宇翼,最后吐出了两个字:“皇上。”便昏了过去。程子连忙对着宇翼道:“皇上,不如先将雅贵人安置在后殿吧。”宇翼一把抱起雅贵人,匆匆的走向了后殿。
众人都跟着宇翼的脚步前往后殿,好好的一个接风宴席,就这样乱了阵脚。宇淑走在沐垚的身侧,神色凝重,对沐垚声道:“豪哥哥的神色十分的不对,姐姐要心为妙。”沐垚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只了一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雅贵人躺在龙塌之上,虽然还未曾醒过来,可是眉头却皱的紧紧的,让人看了便能够知道她现在所承受的痛苦。江昱豪让程子准备好了笔墨,便开了药,太医院的人赶忙前去抓药熬好了送进来,又从随身的医药箱里头拿出了一颗千年人参,切了片塞到了雅贵人的口中。梁忆菡怯生生的模样站在了宇翼的身侧,面上隐隐有汗珠子滴落,看向雅贵人的眼神中也隐含着心疼。
静常在李欢桦也站在那儿,不动声色,脸上看不出悲喜,可是沐垚却发现她颇有些不寻常,他们几个人是同盟,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如此镇定自若,好像并不意外似的。李欢桦感受到一道目光在自己的脸上流连,她顺着自己的感觉望过去,只见沐垚冷冽的目光微微扫过她的面孔,仿佛带着洞悉一切的力量,瞬时间有些惊慌,两只手也不安的搅动在一起。
沐垚如此便更加明白雅贵人一蓓看来也在他们的算计之内了。一会儿的功夫,程子端过了一碗汤药,梁忆菡一见便上前端了过来,掰开了一蓓的口,想要给她喂进去。一个宫妃能够为比自己地位低下的另一个宫妃做这些细微的功夫,宇翼看了顿时便觉得梁忆菡甚为可爱,心中对她的怜爱更多了两分。
雅贵人有孕之后就十分的孱弱,所以便让江昱豪照顾着,不可谓是不经心,如今出现了这样的事端,江昱豪顿时便觉得一朵乌云压到自己的头上,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对着宇翼叩了个头,请罪般的道:“皇上,微臣无能,没有照顾好雅贵人腹中的龙胎。”宇翼侧着头看着一蓓,没有开口话,但是分明已经责怪江昱豪了,如若不是看在宇淑的面子上,恐怕现在也已经发作了。
沐垚走到江昱豪的身边,低声道:“如今也怨不得你,有人想要害人,自然是防不胜防的,你又不能天天在雅贵人的身边。到底,这件事情怪我这个后宫之主,雅贵人被人谋害,吃食里头掺了不该有的西,自然是我统领后宫不严造成的。”江昱豪听到沐垚的话,十分惶恐的叩头道:“皇后娘娘,切莫如此啊。”
宇翼听着江昱豪与沐垚的对话,十分不耐烦的抬了抬手,道“好了,现在争相认错也没有什么用处,保住雅贵人的胎才是要紧的事情。”江昱豪听罢也着实没有了其他的办法,又替一蓓诊脉,脸色的凝重却没有少了半分,梁忆菡看着江昱豪的一举一动,观察着他眼神的变化,最终确认了他眼神中所包含的紧张与不安,才走到宇翼的跟前,甚为担忧的道:“皇上,看来这件事情并不简单,自然也不能怪罪江太医,不过臣妾看江太医甚为为难的样子,心中更是不安。雅贵人的身体耽误不得,恐怕没有时间让江太医一点点的斟酌子了。”
“那你现在怎么办?”宇翼眼睛注视着梁忆菡问着,梁忆菡不慌不忙的拉着宇翼的手,像是要从自己的手掌传递一种力量给宇翼,道:“皇上,当初雅贵人初初有孕,曾想要请林神医入宫来为她保胎,奈何林神医到底不是太医院的人,如今事情紧急,看来只能请林神医入宫来诊治了。林神医从未失过手,如果他能够过来,想必雅贵人的胎也能够保住了。”
宇翼一拍脑门,对着程子道:“快!快去请林深入宫。”荃儿看着梁忆菡如此这般的几句话,便要叫林深过来,心中十分的不满,走上前两步,拦住了想要往出跑的程子,道:“江太医的药刚刚入口,哪里就能够这么快解了毒?林深过来需要更久的时间,到时候岂不是更晚了?”
梁忆菡在殿中因为敬酒却被荃儿驳了面子就心中不愉,奈何她今日是功臣返回,不能够什么罢了,如今却也不想再忍让,目光牢牢的锁在了荃儿的脸上,一抹杀意闪过,声音也冷硬了几分,道:“安国公夫人这是阻碍雅贵人腹中的龙胎康健么?皇上最为看重子嗣,哪里能允许这样的万一存在。宫还是劝安国公夫人一句,不要乱了规矩。”
这话的极重,荃儿可是安阳长公主的女儿,是大闵的郡主,更是西墨的长公主,什么时候被一个的宫妃如此过,连太后都没有对她过一句重话,心中怒火一瞬间便拱了起来,上前一步,扬起手啪的一巴掌打在了梁忆菡的脸上,梁忆菡愣了愣,她没有想到荃儿竟然敢当着宇翼的面儿打了自己,自己可是宇翼现在心头上的人,梁忆菡的眼泪一下子便冲到了眼角,对着宇翼道:“皇上,臣妾不过就是担心雅贵人的龙胎啊。”
赫荃儿冷哼了一声,对着宇翼道:“皇上,太后在世的时候,对我也不敢如此话,如今皇上身边的妃嫔就敢这样我,是当我母后不存在了么?还是当我西墨国不存在了?”宇翼听到荃儿的话微微皱眉,心中一沉,并非是因为梁忆菡的话,而是因为荃儿的话。沐垚当听到荃儿的话出口的时候便觉得宇翼会恼怒,一看他的神色,果不其然,想要走上前一步去劝荃儿,没料到盛萧然已经先行一步,跪在宇翼的面前,道:“禀告皇上,荃儿口不择言,还请皇上莫要怪罪。微臣这就去请林深入宫。”
宇翼听到盛萧然如此脸色才微微缓和,对他道:“荃儿一向如此,朕自然不会怪罪,如今最重要的是雅贵人腹中的龙胎,你与林深是多年的好友,如此还要劳烦你了。”荃儿想要什么,却被沐垚制止住了,道:“依照臣妾看,还是让荃儿和淑儿先去臣妾宫里头坐一坐吧,这么多人在这儿总归是闹哄哄的,大家也都跟着着急,难免有意见相左的时候,都是为了雅贵人好,如果闹得彼此不愉快反倒不好。”
宇翼也不愿意再听他们聒噪的声音,遂点了点头,随便他们如何安排处置。沐垚对撒一凌挑了挑眉,撒一凌顿时便明白了过来,叫上了林冰玉,拉着宇淑与赫荃儿去向了景合宫。
殿中只剩下了江昱豪和沐垚,再就是梁忆菡和李欢桦两个人一边一个围绕在宇翼的身边,一蓓躺在床上,脸上的痛苦神色十分的明显,江昱豪一直跪在她的床边,隔上一盏茶的功夫便为其诊脉,沐垚也走向了床榻的那边,轻轻的掀开了被子,生怕她会落红,被子竟是十分干净的,沐垚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林深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他的衣衫依旧安静整洁,不过脸色却十分的红,宇翼也只当他是着急的,心中还着实欣慰了一下,沐垚却看出了其中的不对,但不林深的皮肤就白皙,如此绯红并不像是焦急所致,何况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从未见过的医童,林深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更何况入宫要经过重重的检查,多带一个人进来反而麻烦。
沐垚走到盛萧然的身边,低声问道:“林深怎么了?我看着他的脸色不太对啊。”盛萧然意味深长的看了沐垚,最终吐出了一句话:“姐姐不必担忧,不过就是感染了风寒,并无大碍。”沐垚心中还有疑惑,可是奈何盛萧然一副闭口不想再的神色,也只有隐忍下来,看着林深为一蓓请脉。
林深的神色也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对着宇翼道:“皇上,草民无能,雅贵人腹中的龙胎已经··已经救不得了。”“什么!”宇翼惊慌的站起身来,脸上都是惊愕,沐垚也不解其意,问着:“救不得了?这是什么意思,不是刚刚还好好的么?”林深抹了一把头上隐隐渗出来的细密汗水,道:“回禀皇上、皇后娘娘,雅贵人腹中的龙胎已经不行了。”不行了?那岂不是一个死胎,怎么会好端端的忽然间就成为了死胎。
梁忆菡走到林深的跟前儿,询问着:“林神医莫不是看错了吧,今日早晨还好好的,难不成就因为一个惊吓就如此这般了?对了,刚刚江太医曾雅贵人中了毒,林神医可看出了是什么毒?”林深微一拱手,道:“草民并未发现雅贵人中了毒,至于为何会胎死腹中,草民也不知道。”
显然这个答案并不能够让宇翼满意,他指着江昱豪,道:“你来,刚刚不是雅贵人中了毒么?”江昱豪很是慌乱,雅贵人的脉象一看便是中了毒,可是偏偏林深却没有中毒,这是为何?这其中有什么问题?难不成是自己看错了?不会的,他虽然医术不及林深,可是是否中毒这样的事情哪里还能够看错呢。他抿了抿唇,道:“微臣··微臣艺不,林神医··林神医或许··”
他显然是要保护林深,可是这一举动,让宇翼更是恼怒,指着江昱豪道:“艺不?朕看你是要欺君罔上。”江昱豪听罢连忙叩头道:“皇上,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啊!”梁忆菡回过头去拉着还躺在床上不知道自己的龙胎已经保不住的一蓓哭道:“皇上,雅妹妹的命苦啊,她有多重视腹中的龙胎啊,她多么的爱慕皇上,怀上皇上骨肉的时候她有多高兴啊。可是如今却被人害死了,却还不能够昭雪,皇上要为雅妹妹做主啊。”
显然,梁忆菡的话是为了让宇翼更加恼怒的,奠定了宇翼心中产生怀疑的基础。梁忆菡哭了一会儿,走到了林深的面前,道:“林神医能够救得了皇贵妃和珍贵嫔的毒,救得了得了瘟疫的长公主,如今却却救不了雅贵人腹中的龙胎,难不成林神医的医术也是看人的么?”她的话的极其露骨,沐垚暗自皱眉,道:“宁嫔这话是什么意思,林深虽然是医者,但并非是神仙,在他来之前雅贵人腹中的龙胎已经不能够救了,难不成还有起死回生的事么?”
梁忆菡目光看向了沐垚,竟带着几分戏谑,道:“皇后娘娘,林神医是您的朋友,您自然要为林神医话的,况且林神医雅贵人没有中毒,原了雅贵人中毒的江太医竟然也改了口,这其中的蹊跷,恕嫔妾不懂。”她的话非常明显是要让宇翼有所怀疑,好像幕后的始作俑者便是沐垚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