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段时间委屈您了。”
江七月十分郑重的把白然从里正家里接了回来,最刚开始是打算让师父现在里正家住两日,她们家这边抓紧时间重新搭建个屋子出来,后面一想这样还是不合适,再加上师父又离开了一段时间,最后索性就等着搬新家再把师父接回来了。
白然现在身处的这座宅子虽然不是他见到过最奢华的,但是绝对是最温馨的,并且他这个房间都是按照他的喜好布置了,让他一进来就有了一种家的感觉。
他是神医,是世人追捧的对象,可他也是个人,年轻的时候一心都在钻研医术,老了孑然一身,有时候想想还是挺心伤的。
“你们费心了,我也就住几日。”
“这里永远都是师父的房间,以后只要您有时间或者您想回来都可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句话您好好记着。”
江七月不会听不出白然话里的情愫,这让她也感觉难受,她不知道前世白然的下场是什么,但是她能确定的是她从未听到关于白然家人的消息。
“好!”
白然心中很暖,不过这丫头是不是搞反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话向来都是师父的。
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舒坦呢。
安顿好白然,江家其他人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目前所有人都还是住在一个院子里,三兄弟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了属于自己的屋子,不用再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
宽敞的屋子,不透风又明亮,还有大床和温暖软和的棉被,每个人的屋子里都有衣柜,桌子,虽然他们的西不多,但现在这些西都有了合适的地摆放。
三个伙子悄悄的红了眼眶。
而此时的江茂林和苗水秀的心里也同样是百感交集,过了大半辈子苦日子的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还能过上这样的生活。
“水秀,这些年辛苦你了。”
江茂林揽住苗水秀的肩膀,发自内心的道。
这段时间经历了这么多,他也是把很多事情都看清楚也想明白了,他实在是不知道以前的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一双眼睛是瞎了还是怎么样?为什么就看不到自己妻儿的苦楚?
家里但凡是有点西只要大江家的人两句好话一就屁颠屁颠的送了过去。
到头来大江家的人根就没有把他们当人看,那江姝儿还想要了七月的命!!!
“夫妻之间不要这些,我不怕穷,就怕你不醒悟,好在老天有眼让你看清了他们的真面目。”苗水秀抬手抹掉了自己眼角的泪珠,以往的那些日子她真的完不敢想象,那种看不到未来的日子她一生再也不想再经历了。
“哎是我对不起你们,害得七月受了这么大的磨难,整个人的大变样了。”每每想到这一点,江茂林的心就像是被刀扎一样。
“或许,这都是老天的安排,但是我觉得七月现在的变化是好的,以前她性子太软了,我们不可能留她一辈子,终归有一天她是要嫁人的,按照她以前的那个性子去了婆家指不定要受多少委屈,现在我倒是不担心了。”
这一点,苗水秀自从感受到女儿变化的时候就看开了,女人这辈子就是这样,过得怎么样凭运气,遇上一个不好的婆家一辈子就毁了。
她这个当娘的不可能护着她一辈子,以后的日子还是要靠她自己的,依照女儿现在的性子,她相信她所担心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嗯,这也是,只是每次一想到我家七月是遭了那么大的难才变成这样,心里不好过。”
“你也别多想,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七月以后会好好的。”
“等我腿好了,我就给七月帮忙,别的没有,一把子力气还是多的。”
这一晚,除了江七月睡了一个这段时间以来最安稳的觉之外,江家其他人都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江七月看着他们一个个顶着一个黑眼圈都惊了。
“是不是房间不太舒服?都没睡好的样子。”
“哪里是不太舒服,就是太舒服了,想着想着就睡不着了。”
“这么多年第一次一个人睡一张床,有些不太习惯。”
“我也是。”
三兄弟各自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完又觉得自己特傻,都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江七月倒是明白他们的意思,人的习惯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改变的。
“眼见着要过年了,二十六之前会比较忙,作坊那边还要辛苦娘帮忙准备一顿午饭,作坊的工人中午不能回家吃了。”
答应了红妆,江七月只能让大家多花些时间做事。
“不辛苦,你放心,娘会帮你准备好,不过你也不要太忙了,这些日子瞧着你都瘦了。”
“恩,我知道的,别担心。”
吃完早饭,江七月去作坊的时候也把这件事跟大家了。
“最近几天还要大家辛苦下,中午的饭菜会送过来给各位,每天我也会多给各位结算两钱的。”
作坊干活的人一听这话就不干了。
“哪里还能多要两钱啊,这中午都管饭了。”
现在每天在作坊干活的人每日都能带铜板回去,家里的日子改善了不,她们都能上更多的话了,这种日子是她们以往想都不敢想的,她们只希望能够一直在这里干下去,多花点时间干活她们也是愿意的。
“要加的,总归是比以前辛苦了些。”
江七月决定了的事情也没有这么容易改变,她也知道大家家里的生活有多么的不容易。
这几天大家跟江七月相处下来也都知道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既然她出来的话也就没有那么容易改变的,大家伙儿都攒足了劲儿多干活。
交代完这些,江七月就埋头干自己的事情了,苗水秀每天中午准时把饭菜送过来,大家伙儿都是用最快的速度吃完然后又接着干活去了。
到了腊月二十六的时候,江七月一点数量,比她预期到多出来不少。
最后她索性把作坊里做出来的所有白玉膏都给红妆送了过去。
腊月二十六的镇上,来往行人少了许多,大家都忙着在准备过年,就算是有人大多都是行色匆匆的采购着过年要用上的西。
江七月这次是带着江家大哥借了里正家的牛车来送货的,江大昂朗往年这个时候也没有来过镇上,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
“怎么街上怎么冷清了?”
“大家都在忙着过年,这个时候还出来的都是买些缺了的西就走。”江七月虽然也没见过,但是想着应该是这么回事。
“这还真和我们村不要一样,在村里是到过年的时候热闹,大家准备过年的时候都会一起帮忙,不过村里的人过年的西都是年前自己准备好的,能买的没多少。”
“嗯,这就是不一样的生活。”
人间百态,的就是如此。
这会儿江七月的心情也是难得的放松,以往的她是没办法感受到这些的,那个时候的她每到过年的时候除了要帮忙操持家里过年要准备的事情,还要代表着家族去给有交往的其他府上送年礼。
她是柯家嫡女,这些都是她必须要承担的责任。
兄妹两这话,牛车也到了红粧门口,这里倒是和其他的地不一样,她们一路走来街上其他的铺子都是门可罗雀,红粧却是人声鼎沸,里面姐夫人丫鬟挤满了。
江七月率先从牛车上下来,店里这么多人,她还是先找红妆看她准备在那里点货。
“大哥,你在车上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
“哎,好。”江七月下车之后江大郎就换了个坐姿,牢牢的看着他们带来的西,生怕少了一个。
江七月被他这个动作逗笑了,走的时候也就没太注意到周边的情况,跟江大郎完话一个转身就撞上了一个刚刚从红粧出来的人。
“对不起,我……”
“你瞎了眼吗?这么宽的路都能撞到人。”
江七月道歉的话还没完就被一个尖利的声音打断了,江七月顺着这声音望去,那人正急忙去检查身旁人的情况。
见对没事她又转头过来看江七月,眼神对上江七月的那一瞬间,眼里的嫌弃丝毫不掩饰,“寒酸!也不看自己什么德行,什么样的地都敢来,赶快滚远些。”
完她就伸手要去推江七月。
牛车上的江大郎看到这边的情况,一步就从牛车上跳了下来,在那人的手还没碰到江七月的时候率先把那人一把推了出去,顺势再把江七月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你怎么话的,就算是我们不对,我们也在道歉了,你怎么还动手。”
妹妹就是宝贝疙瘩,谁都不能碰,这是江大郎从就听爹娘的,尤其是现在妹妹是跟着自己出来的,他更是不允许妹妹受到任何一点点的伤害。
江大郎力气原就不,又是这样着急的情况下,这一推直接就把她推倒在了地上,手心在地上擦破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