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度侧身,看到贺培诚和白如清并肩走来。
“贺前辈,白前辈。”沈安度友好的冲两人打招呼,贺培诚点头。
她慢吞吞的转过头,肩膀上还搭着沈安度的外套。
“还真是你们啊,刚才还当是一对情侣。我还以为是认错人了。”白如清瓮声瓮气的道。
“贺先生,白姐。”
她礼貌的冲两人打招呼。
可白如清却偏偏故意和她作对般,视线落在她的肩膀上,哎呦了一声。
“这外套……”
话间,故意拖长了尾音,伸手戳了戳身旁站着的贺培诚。
贺培诚倒是没有话,只是吸了口烟,指尖星星点点的亮光。
蔚悦将肩膀上的外套脱下,衣服上还带着她的体温,递给了沈安度。
白如清瞟了一眼蔚悦:“哦?片场的时候也没有见到你和沈安度这样熟络啊?难道是助理编剧一向喜欢场上冷脸,台下笑脸?”
她的脸上挂着纯净的笑容,如果不是出来的话太讽刺,蔚悦当真被她外表的无害给骗了。
“蔚悦是我的助理,白前辈,我带自己的助理来吃饭,没有什么问题吧。”沈安度明显已经不太高兴。
“对啊,我忘了,蔚悦助理啊,在追男人这面,确实喜欢主动进攻。”完话,她捂住自己的嘴巴。
又冷不防戳了一刀:“那都是过去了,我漏嘴了。”
“白如清。”蔚悦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
“怎么了?”
蔚悦抬起头,声音很轻,很淡:“这么能,片场的时候演戏怎么总是NG拍不过?”
站在蔚悦身旁的沈安度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了蔚悦压抑的情绪,她的脸上波澜不惊,只是投过去的视线,冷的吓人。
“怎么?当初死乞白赖的缠着陈沉的那个人不是你吗?哈,不过陈沉他还是选择了我。”
白如清双手抱在胸前,得意的勾勾唇。
蔚悦只是一步一步走到了她的面前:“结局都一样,你得意什么?”
贺培诚指尖的烟终于燃尽,他将烟头扔在地上,抬起脚,用力的踩了踩。
“你倒贴他,他还是不要你,就这一点,我已经赢了。”
沈安度看不到蔚悦的表情,只是盯着她瘦的肩膀,心里涌起一股怒意,想也没想直接走上前,将蔚悦挡在了身后。他不知道她们两个之前到底是什么关系,也听不懂白如清话里的人是谁,直觉告诉他,蔚悦的过往,他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
所以,蔚悦在来到沈家以前,是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吗?
心里一口气憋着,上不去,下不来。
他不是冲动的人,可却也不是好脾气的人。
只要他在,就绝对不允许有人欺负她。
刚想替她话,感觉到一双手扯了一下他的衣袖,回头,蔚悦冲他笑了笑,完没有被她羞辱过的难堪。
相反,她脸上的镇定让他看的心也跟着疼了一下。
“白如清,我不和你计较以前的事情,不代表我可以原谅你。我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傻傻的等着任你欺负。”
顿了顿,她再次开口,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出的话却让白如清直接愣在原地:“当时你泼我一身脏水,如今还要再泼一次吗?”
“还有,如果不是当时你费尽心机,爬上他的床,他又怎么会同意和你在一起?”
声音平静,却字字诛心。
“你!”白如清走上前,抬起手就要给蔚悦一个耳光,手刚伸到半空,就被一双手抓住。
白如清的视线落在眼前的沈安度身上,沈安度脸上没有表情,可她却分明从他制止她手腕的力道感觉到沈安度在生气。他和蔚悦不就是明星和助理的关系吗,他何必上前替蔚悦讨公道?
难道,是因为沈安度和蔚悦有着不可道人的关系?她的眸里划过一丝算计,脸上已微笑如常。
见她冷静了下来,沈安度收回自己的手。
“白姐,晚上还有拍摄,走吧。”一直没有话的贺培城开口,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白如清立刻多云转晴,抬手轻抚自己的碎发,冷哼了一声,抬起腿向远走去。
贺培城冲两人象征性的打了招呼,然后朝着自己刚才停车的地迈步。
蔚悦就站在原地,抬头看着天空,暮色沉沉,有月光透过院墙照出来,在胡同里的老树下留下斑驳的碎影。
“木头……”沈安度莫名的感觉到胸腔里挤压了怒气,在娱乐圈里,沈安度一直是一个比较平和的人,可如今,有人欺负到她头上,他怎么能放任不管。
听她们刚才所的那些话,沈安度紧抿唇角。
温吞的停顿了一会儿,蔚悦侧脸,脸上还是云淡风轻的笑着。
“沈先生……”
“又来了,叫我阿度。”
沈安度清澈的声音传来,蔚悦的肩膀抖了一下。
两个人的视线在半空撞到了一起,蔚悦望着他,那双清澈的眸子,在灯光下的映照下,染出了温柔的调子。
“阿度。”
她听话的唤他,看到沈安度的嘴角上挑,两颗虎牙像是在和她打招呼一样。
两个人坐上了车,蔚悦将脸贴在玻璃上发呆,忘记了系安带。
“滴滴”的提示音响起,沈安度移过身子,抬手帮她系好了安带。
心里微动,耳垂泛红,蔚悦转过头,不去看他。
就这样偏头望着窗外的风景,华灯初上,槐城在夜色里别有一番魅力。
眼睛犯困,蔚悦的眼皮挣扎了两下,缓缓闭上眼睛。
那段她以为早就忘记的岁月,一幕一幕,接憧而至。
……
那年,父母意外离世,蔚悦被接到了姑姑家,姑姑整日酗酒,姑父带着两人的女儿离家出走。
没钱,姑姑就打她,她认为她是个扫把星。那时候的蔚悦单纯活泼,觉得心疼姑姑,所以即使她动手打她,也不还手。后来,姑姑将她送去了孤儿院,当时的她不过十几岁。
在那里,她认识了白如清,白如清是孤儿院里孩子的头头,她见到她浑身是伤,拉过她的手,冲里面喊了一句:“陈沉。”
有一个身影从房间里窜出来,手里拿着从义工那里借来的医药箱。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陈沉。
陈沉长相清秀,笑起来有好看的梨涡,他总是喜欢穿白衬衣,脚下踩了一双白色的帆布鞋。
当时的蔚悦还朦朦胧胧的,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可看到他温柔的朝她手背上吹凉气,帮她涂药,那一刻,蔚悦的心里似不心被打翻了的蜜糖罐,慢慢的是甜味。
陈沉也是孤儿,只不过和她们不同,陈沉是因为意外,失去了以前的记忆,所以才被带去了孤儿院。
白如清和陈沉要比她大两三岁,所以平时在孤儿院里一直对她很好。孤儿院里的人都知道,白如清喜欢陈沉,以后是要嫁给陈沉做妻子的。
蔚悦也以为,陈沉是喜欢白如清的。
只是,那天晚上,陈沉拉着她翻出围墙,跑到了麦田地里,漫天的萤火虫,他心翼翼的拽过她的手,问:“悦,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她愣了,大大咧咧的笑:“嗯,喜欢,悦很喜欢沉哥哥。”
之后,白如清对她的态度,分明带了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