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悦手里拉着行李箱,车轱轮在地上摩擦,乐此不疲的转动。
挂掉电话的时候,她困的睁不开眼睛,坐上了剧组开往江城酒店的大巴,找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阖上眼睛准备补眠。没过多久就睡着了,还迷迷糊糊的做了一个梦,睡梦中自己的身体好像栽到了一旁。
等到再次醒来,睁开眼睛,感觉到身旁熟悉的气息,抬起眼帘。她的脑袋靠在沈安度的肩膀上,第一反应就是挪回自己的身子。
“睡醒了?”他勾唇,看上去心情不错。
她只能鸡叨米般点点头。
他望了望周围的人,昨天拍了夜戏,车上的人都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没有人注意,他挪了挪身子,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想好了吗?”
轻启唇瓣:“我们不合适。”
他挑挑眉:“女大三抱金砖,挺合适的。”
蔚悦强忍住笑意,他缠起人来还真是……
她的肩膀抖了一下,长长的眼睫毛上下扑闪,眨个不停。
他等着她同意。
蔚悦顿了顿,又冒出一句话:“你不是你5岁以前不谈恋爱的吗?我记得,那天采访,你也现在有很多事情不确定。”
心下暗想,他现在这么有名,他的粉丝又是出了名的疯狂,如果他的粉丝知道他和自己在一起,会发疯吧。
他现在在娱乐圈那么火,倘若被他的那些粉丝们知道了两人交往,她们不喜欢她,影响到他,又该怎么办。还有……她之前……
这些问题,都堵的她难受。
沈安度撇撇嘴。
还真是能耐了,竟知道用他以前过的话来堵他。
江城偏冷,白蒙蒙的雾气笼罩着这座城,虽早已过了下雪的季节,可大家还是把冬天才用到的衣服都拿了出来。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服,鼻头冻的发红,双手并拢,缩在袖子里取暖。
“可我重新遇到了你啊。”
蔚悦的心,轻飘飘的。对于陈沉,蔚悦只是少不更事的好感,而对于沈安度,或许,早在她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喜欢上了他。
只知道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深入骨髓的那种。
然而,有些事情,永远是她心里迈不过去的坎。
他们之间的距离,还是清楚的摆在两人面前,血淋淋的现实差距。
没有话,只是把视线挪到了窗外,转过脸不再去看他。
……
白如清没想到这么快就碰见贺培城了,毕竟经过日那一遭,两人都要难捱一阵。
勾唇,两个人看起来倒是同病相怜的很。
他立在自己的那辆车前,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深沉的目光,眉尾渗出一丝阴冷。指尖燃着香烟,白色的烟雾在寒冷的半空被吐出,他肯定不知道此刻的自己,这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有多诱惑。
尤其是,对于她这种女人来。
向下拉了拉帽檐,她副武装还带了墨镜,但现在这个非常时期,还是心谨慎为好。
高跟鞋的声音来近,指间的烟已经燃尽,贺培城看也不看直接松了手,一尘不染的黑皮鞋还碾了两脚。
抬头,两人视线对上。
迟疑一秒,白如清不给对先开口的机会,嘴角在口罩的遮挡下,看不出任何笑意,她一向喜欢掌握主动权:“贺先生,在等人?”
许是吸了烟的缘故,开口的嗓音暗哑的厉害:“在等你。”
……
沈安度晚上没有戏份拍摄,便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刚才在饭局上,导演和副导演没少将话题朝自己和蔚悦身上绕。Allen早就清楚了大家的言外之意,沈安度自从出道来不仅从来没有被传过绯闻,可以完美到让众人望而却步……
由于蔚悦那里并没有任何要松口和自己在一起的意思,沈安度突然摁了房间的座机叫了服务生送酒。
不上为什么,就是想喝一杯了。胸腔处一阵阵酸涩袭来,房间里很静,许敛晚上有戏份不在。
很快,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沈安度开了门,酒店服务生面带微笑,一身职业套装下是较好的身材,走廊的灯光明亮,照在女人白皙的近乎透明的脸上,沈安度却连看都没看,只是将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酒瓶上。
服务生看他对自己丝毫不感兴趣,低垂下眼睛:“沈先生,这是您要的红酒。”
房间里很暗,什么也看不到。男人“嗯”了声,从她手里接过红酒,完没有一线明星的大牌脾气,冲她礼貌道谢:“谢谢。”
深夜,男人自己喝红酒,又是这样优秀的男人,服务生难免添了几分好奇。
于是,张了张口,弱弱的,低不可闻的暗示:“沈先生,需要我留下来陪您聊天吗?”
沈安度掀了掀眼皮,表情很淡,虽然整个人给人的感觉还是温尔雅,可出的话没有任何犹豫,拒绝,直接断了对的念头:“不用了。”
隐隐的,似乎有人从远处走来,走廊尽头的拐角,看不到的视线里,还能听到嬉笑谈话的声音。
服务员看上去也没工作几年,听到这么直白的拒绝,面上浮现几分尴尬,眼睁睁的看着沈安度在她面前,关上了门。
服务员回头,对上了走廊尽头女人的那张脸,悄无声息的对视后,别开了目光转身离开。
沈安度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坐下,去洗了个澡回来,身上一身藏青色的睡袍,屋里暖气开着,这会儿有点儿热了。他摸过一旁的起酒器,利落的拧开了瓶塞,木塞轻易被拔出来,根没费什么力气。
沈安度很淡的扫了眼瓶子里的液体,拿了高脚杯出来,倒了整整一高脚杯的酒。
只喝了一杯,远远不会醉的地步,毕竟他明天早上还有戏份要拍,不能放任自己的情绪沉溺在那迟钝的伤痛里。他丢下杯子,晃了晃头,脚步竟然虚浮起来。
难得的,他没有熬夜钻研看剧。
太阳穴那阵闷疼来剧烈,沈安度上了床,掀过被子一角,刚一沾枕头,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不清了。
睡梦中,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来热,明明江城的温度这几天骤降至零下,下意识的,双手开始在枕边摸索,去找暖气的遥控器。
他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结果只是徒劳无功。
良久,房门传来很轻的一声响,走廊的光透过门缝钻进来,一道人影轻盈盈的飘进来,房门再次被人心翼翼的关上,黑暗里,模模糊糊能看到床上的男人在低声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