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修远脾气是真的很好,但是同时也是个也很能坚持自己的人,他一边笑着:“托你的福,凌汐现在下巴以下基上都不能动弹,我们电话里我有跟你过,看来你完不记得了?”一边直接把我的轮椅推着往前走。
前面是台阶,我睁开了眼睛,以为穆奕峥会好歹过来帮忙抬一下我,没想到他依旧靠在柱子那里一动不动,只是定定地盯着我。
何修远也不跟他废话,直接绕过来把我抱起来,不远处的邓伯赶紧过来将轮椅抬上台阶。
何修远又把我放回轮椅上,门前的廊下晒不到太阳,他把我转向穆奕峥,大概是觉得我也有话想跟穆奕峥吧。
“我记得。那天你跟我的情况我都记得,否则我也不会同意你们到我家里来。”穆奕峥有些没好气地,他上前走到我面前低头看我,我脖子不灵活,就是灵活也懒得抬头看他。
“既然如此,就让一彣去拿药给凌汐使用吧。”何修远依旧是带着笑,温尔雅地。
“好。”贺一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何修远身后,听到他的声音从后边传来我还愣了一下,他毫不犹豫地就要往里走。
穆奕峥冷哼一声,伸手拉过我的轮椅让我面对着大厅的正门,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生气却又好像带着些微的笑意:“我还没有同意,你凭什么代我好。”
贺一彣来面对穆奕峥就有些心虚,听他这么一赶紧僵着身子板正站在一边不动了。
何修远笑着叹了口气,让到一旁跟着穆奕峥和我往里走。
“贺一彣没告诉你吗,这个药虽然形态已经稳定了,但是具体究竟能不能用于治疗睡眠粉带来的影响还不确定,能不能用来治愈这个傻子也不确定,怎么你就敢直接向我要来给她使用了。”穆奕峥推着我走到客厅,把我的轮椅推到沙发边,自己就坐下了,何修远赶紧上前替我把轮椅的轮子固定住,免得他们聊着聊着我可能就溜到一边去了。
处理好了我的轮椅之后,何修远就坐在了我边上的位置,冲我笑了笑才回答穆奕峥:“你也知道凌汐现在时间不多了,她能保持清醒已经很不错了,虽然那个药物能否真的有效治愈她还不确定,可是至少能确定没有什么副作用不是吗?”
我听明白了他们的意思,这药不一定有用,可是试试也没什么不好的,我觉得何修远这句话就差明摆着跟穆奕峥现在他们对我的态度已经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不过何修远这么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相反从他嘴里出来,我觉得还是挺好的。
至少我能听出来虽然他的轻巧,可也绝对是他思量再三做出的选择。
如此,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怪他。
穆奕峥听了也不话,就是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像是要在我身上凿个洞出来。我懒得看他,而是把目光转向何修远。如果命不久矣,我愿意剩下的时光都用来欣赏我身边这位我喜欢的一等一的美男子。
何修远还是微微笑着,可眼神低敛了些。见我看向他,他有些宠溺地再次冲我笑笑,示意我安心:“凌汐,你也愿意试试的对吧?”
“嗯。”我轻声应了应,努力挤了个笑容给他。
“我不愿意。”穆奕峥显然是被我们俩酸到了,他急吼吼地就出了声打断我们浓情蜜意的对视,“这药还尚在研制,用料珍贵,耗费的时间人力成也巨大,仅此一份,我可没打算给她。”
“那是我自己出钱研发的,老大。”一边的贺一彣忍不住开口了,“而且刚才还老婆老婆的喊,现在就见死不救了,你”
穆奕峥给了贺一彣一记眼刀,平时再没有眼力见的贺一彣这一下也乖乖闭了嘴。
“如果叶凌汐你自己开口求我,我倒是可以考虑”“求求你。”
我毫不犹豫地就竭力出了这三个字。
拜托,我可不会跟你穆奕峥一样死要面子活受罪,更何况,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穆奕峥愣了愣,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我冲他笑笑:“给我药。”
这两句话虽然声音极轻,但在这安静的大厅里也能让他听得清楚了。
何修远笑出了声,他伸手拍了拍我的手,语气温柔:“奕峥,别跟凌汐闹脾气了,你也不想失去她。”
穆奕峥没有直接回应何修远的话,他瞥了眼呆呆站在沙发后边的贺一彣,把翘着的二郎腿放了下来。
犹豫了片刻之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老邓,拿药来。”
邓伯赶紧上前就递了个盒子给穆奕峥,穆奕峥有些吃惊地看着邓伯。
邓伯赶紧低头一正经地:“少爷,您吩咐的把药准备好。”
穆奕峥有些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一把把药接过,丢给了贺一彣。
贺一彣赶紧打开,里面是一支的注射剂,他把大医疗箱放下,从里面拿出了一次性注射器,把药导进里面,就朝我走来。
“慢着!”穆奕峥不知道哪根筋又搭错了,突然出声阻止。吓得我心里突的一慌,心想这龟孙子不会给的又是什么新的能弄死我的毒啊药啊的吧?
他皱着眉看着我,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叶凌汐,要是好了,你要记得是我救了你。”
我松了口气,正想着怎么回答,突然听到贺一彣低声嘀咕了句:“药是我研发的,是我给打的针”
“贺一彣。”穆奕峥气得吼了一句,贺一彣赶紧陪笑,没敢再话。
“等我好了再吧。”天知道我现在一句话有多难,没一个字都感觉能耗尽我浑身的气力,这个家伙再这么磨磨唧唧等我好了我第一个拍死的就是他了。
见穆奕峥没再话了,贺一彣才赶紧给我打了这一针。
等针管里的液体数推入我的静脉以后,几人都是盯着我不放,等待着药物起效。
不过都等得贺一彣打哈欠了,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何修远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有些悲伤,他伸手握住我的手,正想些什么,我却突然感觉浑身都猛然剧痛,好像我的每一个毛孔都在被针穿刺一样的痛。
“呃”我忍不住地抱住自己,想要向贺一彣求救,却因为连嗓子都在剧烈疼痛而无法出完整的话来。
我赫然倒地,轮椅翻倒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