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浅刃已经候着了,门口的侍卫还未来得及出口询问,浅刃就开口将两人迎了进去。
浅刃都开口了,门口的侍卫自是不敢多问,赶忙放行。
走进宸亲王府的一瞬间,晗月原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立刻收敛,拽了拽颜卿霜的衣角,脸上表情尴尬,“颜卿霜,我,我……”
“你怎了?”颜卿霜看着她略显发白的脸色,担心出声,“是不是身子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我害怕。”最后三个字,晗月几乎是咬着牙出来的。
颜卿霜看着她,愣了几秒钟,然后爆笑出声,难以抑制的笑意让颜卿霜此刻也顾不得浅刃还在一旁,轻轻捂着笑疼了的肚子看向晗月,“我还以为我们的晗月郡主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竟然会怕他?”
“你笑什么,这华京之中不怕他的才是奇葩好吗?你不过是要跟白沐尘医术嘛,去哪里不好,非要来这里?”
“郡主你自己都了,这华京之中,忌惮他的人最多,所以他这里,门可罗雀,是最佳选择。”
“哎,算你的有理。”晗月四下看了一眼,就怕冷不丁看到凤浔生。
颜卿霜看着晗月,不由得深思起来,“凤浔生,当真有这么可怕吗?”
“自是万分可怕,不信你问他啊。”晗月着,指了指浅刃。
浅刃嘴角抽了抽,没有话。
让他公然在王府里凤浔生的坏话,他才没那么傻。
晗月瞧见了他的反应,看向颜卿霜,“你看,一个贴身侍卫都这种样子,尊更冷,能冻死人。”
颜卿霜嘴角抽了抽,那个人前人后两面派的人还当真欺骗了不少人,这华京之中只怕多的是像晗月这般因为他那冰冷的性子而畏惧万分的人,可是谁又知道他其实根就不正经!
颜卿霜想着,不由得想起上一次他自己承认吃醋的模样,简直叹为观止,想着想着不由得就想到一些不该想的西,脸颊微微染上红晕。
“颜卿霜,你脸红什么?”晗月还在吐槽,一眼看到她脸上的红晕,不由得出声问道。
“啊?”颜卿霜慌忙掩饰,“没,没有脸红,可能是冻红了。”
“春暖花开的,这般天气还能把你的脸冻红?”晗月发狐疑,挑眉看向她,“颜卿霜,你该不会看上浅刃了吧。”
“啊!”颜卿霜彻底被她的话语震惊,一脸惊悚看向她。
浅刃更是被她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吓得差点当场昏过去。
“郡主,慎言。”浅刃终是忍不住开口了。
他还想多活个几日呢,但是如果放任晗月再这般胡言乱语下去,他只怕活不过今夜了。
“难道不是?”晗月依旧狐疑。
“自然不是!”
颜卿霜第一次想打这个丫头。
“难道你是被宸亲王给吓的?”晗月想到这个可能性,顿时一脸同情地看向颜卿霜。
颜卿霜只能咬牙点头,“确实。”
“深表同情。”
“……”
—
偏殿,隔着不远的距离,晗月与颜卿霜的这番对话殿内的人自然是听了个清楚,白沐尘此刻已经笑得背靠在墙上直喘气了。
“凤浔生,你看看你,这就是你在华京众人心目中的形象啊,这风评如此之差,只怕没有哪家敢把女儿嫁给你。”
白沐尘着,还不忘继续补刀,笑得发开怀了。
“她敢嫁就行。”凤浔生懒得理会白沐尘那笑疯了的模样,冷声回道。
“凤浔生,我发现你最近发不要脸了。”冷不丁听到凤浔生这般话,白沐尘开口吐槽道。
凤浔生眼眸轻抬,看向他,“你还要授她医术,我这会不打你,有什么想的,尽管。”
“……”
“王爷,白公子。”浅刃带着两人进了偏殿,恭敬行礼。
颜卿霜和晗月也一起与二人见礼。
“霜儿,你来的正好,才浔生要……”白沐尘着着,突然就没了声音,努力扯着嗓子了几句,却依旧没有声音,不由得一脸惊怒地看向凤浔生。
凤浔生冷冷看了他一眼,白沐尘顿时后背冷汗涔涔。
这个人太恶毒了,他明明坐在那里,好似置身事外浅浅地喝着茶,却能隔空点穴,不动声色间封了自己的哑穴,那自己等下若是再出什么引他不悦的话里,他是不是还能隔空点自己各种穴位?
白沐尘想着,一脸悲愤,原以为只要颜卿霜在便可以好好整整他,没成想,还是不行。
“白神医,你,这是,怎么了?”晗月见白沐尘突然失声,不由得惊愕出声问道。
颜卿霜一开始也愕然,但是在看到白沐尘将目光投向凤浔生的那一刻便大概猜到了。
白沐尘死死盯着凤浔生,凤浔生也就这么浅浅地看着他,直到白沐尘可怜兮兮地眨巴了几下眼睛,用口型保证自己不会再乱话时,凤浔生才轻轻地放下了茶盏,而也就在那一瞬间,白沐尘发现自己又可以话了,心中不由得再次无比震撼,自己这么盯着他都没看出来他是怎么出的手,这般武艺,自己就算拼死去,这辈子也望尘莫及了,还是认命挨打吧。
“白神医?”晗月见他盯着凤浔生,不由得再次出声,“卿霜能出来的时间有限,你如今样子,还能教吗?”
白沐尘这才清了清嗓子回头看向她们,“无妨,才只是偶感不适,如今已经好了。”
颜卿霜看着他那装模作样的样子,差点轻笑出声,而晗月还是一脸茫然错愕,这嗓子怎么突然不好使又突然好了?
“颜姑娘,请随在下过来,先识药草。”白沐尘着,看向凤浔生,“不的人便出去吧,不要在此间碍事了。”
凤浔生捏着茶盏的手轻轻顿住,目光冷凝,看向晗月。
晗月被凤浔生的目光盯着背脊一凉,颤颤地看向白沐尘,“白神医,你,你指的是我吗?”
“自然……”白沐尘刚想脱口而出自然不是,又惊觉这般太过于明显,只能冷笑着道,“郡主对医术可感兴趣,要不一起来略一些?”
“可以吗?”晗月顿时也跃跃欲试。
白沐尘急忙点头,“自是可以的,王爷,您出去时,帮我掩上门扉,免得不相干之人进来打扰了我。”
凤浔生也懒得与他计较,轻笑着起身,走了出去。
医问药其实很是枯燥,晗月一开始还兴致勃勃,了没一会便直打呵欠,最后只能歉然地跟白沐尘打了声招呼自己去歇息片刻。
白沐尘就只想教颜卿霜,自是不会勉强。
晗月一个人坐在那里,无聊得直犯困,颜卿霜见着她那般模样,于心不忍,刚想今日要么便到此为止,浅刃却突然快步走了进来。
“郡主对属下的剑法可有兴趣?”浅刃看着晗月,没什么情绪地问道。
晗月一听,双眸顿时放光,“你要教我剑术?”
“是,若是郡主想的话……”主子的命令他哪里敢违抗。
“想,当然想。”晗月立刻来了兴致,与颜卿霜打了招呼之后,便快步跟着浅刃去了武场。
颜卿霜见着这番样子,才算安心下来。
难为他还能想到这些,如此一来,晗月也不会空等一场,她也好安心习了。
—
白沐尘平日里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可是教起颜卿霜来却是分外认真上心。
医术由不得半分马虎,若是一知半解,有时候不但救不了人,还会害人,在这一面,白沐尘相当有原则。
而且颜卿霜起来是他第一次徒弟,他自是格外上心。
还好颜卿霜的认真,悟性也不错,一个时辰下来,就把白沐尘今日准备教习的内容教完了。
擦了擦额间的汗,白沐尘看向颜卿霜,“今日便到这里,这几味药材的特征以及属性你千万记清楚了,还有最简单的几个穴位,记清楚便好,下次来的时候再继续教旁的。”
“多谢师父。”
颜卿霜也不贪进,道过谢之后,便又细细地盯着那几味草药看着,着才白沐尘的样子,仔细辨别模样,仔细嗅闻气味。
白沐尘看着她,格外满意,也不想打扰她,轻声退了出去。
相比起辨识草药,在银针扎穴面,颜卿霜便得心应手多了,她所武艺就有许多是攻击人的穴位软肋的,而这次白沐尘所教穴位又好找,没几下颜卿霜便找到了,拿出银针,对着自己的穴位扎了下去。
所以当凤浔生走进偏殿的时候,颜卿霜撩起了双臂,两边都扎着几根银针,煞有介事地研究着。
玉臂外露,凤浔生微微凝着眸子,缓步上前,将她手上的银针尽数取下,整好衣衫。
“王爷?”颜卿霜回身看向凤浔生,不由得出声道,“您为何如此?”
“拿自己试针?”凤浔生看着颜卿霜,出声问道。
“是啊,有何不可,医师初习之时,大都以自身试针。”颜卿霜看着他,不解出声,不知道他又哪里看不顺眼了。
“凤启医师,多为男子,女子为医,就屈指可数,男子可以以自身试针,女子却不可。”
“为何?”颜卿霜发不解。
凤浔生看着颜卿霜,眼眸加深邃,紧紧盯着她,“若是下一次,白沐尘所教穴位在胸口呢,霜儿也要拿自身试针吗?”
颜卿霜听着,脸颊顿时微红,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她就知道,凤浔生身就是个不正经的,她竟还一正经讨教。
“霜儿?”凤浔生见她脸红,心情好了些,出声唤道。
“若是当真要试针,王倒是愿意帮这个忙。”
凤浔生着,轻轻撩起臂膀之上的衣衫,“霜儿,请。”
颜卿霜看着他,他的眼中此刻清风朗月,明亮深邃,引人沉沦。
颜卿霜捏着银针,看着他,许久没有下针。
“霜儿这是舍不得?”凤浔生看着她这般样子,突然勾唇笑着问道。
笑容邪魅撩人。
颜卿霜急忙低垂下头,认真按照白沐尘所教的法寻着穴位,下针。
凤浔生只是看着她,不动声色。
颜卿霜便又取了一根银针,纤细的手指轻轻抚上他的胳膊,一寸寸算着距离,从他肌肤之上划过,扎入穴位。
她微凉柔软的指尖在胳膊上点点挪移,凤浔生一双眸子发深邃翻涌,终于,在她将今日所穴位部找的那一刻翻涌成灾,一把扣住她的手,将她代入怀中。
猛地跌入他怀中,颜卿霜一怔,旋即惊呼,“你的胳膊。”
凤浔生右手一挥,手上的银针掉落,拥着他的胳膊却更是加了几分力气,将她扣入怀中。
“霜儿,这两日,可曾想我?”凤浔生低头看向她,勾着笑,出声问道。
“不曾。”颜卿霜看着他这副样子,故意出声道。
“哦?那霜儿这两日在想谁?”凤浔生出声问着,眸色中微微有些情愫翻涌,伸手轻轻捏住她的下颚,轻声问道。
“谁都不曾想,包括王爷。”
“霜儿可知在这里挑衅我的后果?”捏在下巴上的手微微摩挲着,他的话语也发显得暧昧了些,微微低头,轻轻靠近她。
“王爷,您知道有一种草药能瞬间麻痹一个人片刻时间,却又不伤及身体吗?”颜卿霜感觉到他的靠近,索性也微微仰头,凑到他耳畔,语调温柔,轻声道,“白神医才才教于霜儿,霜儿正想一试。”
她的语调暧昧低沉,凤浔生眸中顿时翻涌如潮,扣着她腰肢的手逐渐变得滚烫。
颜卿霜完,便将手中捏碎的草药猛地举到他鼻尖。
原以为他猝然吸入应该会瞬间松开自己,却不想扣在腰间的手却依旧遒劲有力。
“霜儿,你还真是天真,天真得让我都舍不得欺负你了。”凤浔生一只手搂着她的腰肢,一只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我征战沙场,身上伤痛数不胜数,用过无数可以麻痹神经的药物,却都无用,我的傻丫头,若是这药物对我有用,白沐尘会不用来对付我吗?”
凤浔生话间,抚着她脸颊的手突然探到她脑后,“傻丫头,自己点的火,自己负责灭。”
话间,扣在她脑后的手微微用力,狠狠贴了上去。
颜卿霜手足无措,捏在手中的药草滑落,散了一地。
炽热的呼吸中,仅存的理智被噬夺,颜卿霜顺着他的心思,乖顺地闭上了眼睛,所有的感官都只剩下那个攻城略地的吻,忘了身在何。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颜卿霜觉得双脚疲软得近乎站不住的时候,他才轻轻松开,笑着看向她。
颜卿霜微微喘着气,双眸水汽弥漫,傻傻地看着他,突然觉得自己刚刚想要麻晕他的想法好傻。
凤浔生低头对着她略显痴迷的双眸,伸手轻轻抚过她的唇瓣,“你要再看,我……”
颜卿霜猛然回神,急忙移开了目光。
她的动作带起了身边一连串的低声笑意。
“师父,好了吗?时辰差不多了。”
晗月的声音传来,颜卿霜急忙推开凤浔生,快速移开两步,佯装去捡地上散落的银针。
所以晗月进入偏殿的时候,便只看到凤浔生冷眼站着,看着颜卿霜一个人捡着地上的银针,还有,被捏碎了的草药?
晗月快步上前,去帮着颜卿霜捡,颜卿霜眸中水晕未散,此刻落在晗月眼中,妥妥地才被凤浔生欺负哭的模样。
她心性见不得自己在意之人受屈,所以即便再畏惧凤浔生,她此刻也咬牙站了起来,看向凤浔生,“宸亲王,我师父借用您的偏殿习医术,是您自己应允的,既然应允了,为何此刻又趁着白神医不在的时候过来训斥我师父,还把她欺负哭了?”
晗月得义愤填膺,就差没伸手指着凤浔生的鼻尖骂了。
在她眼中颜卿霜在外一向严守规矩,肯定是凤浔生这人无事找事,故意来挑刺,气哭了颜卿霜,最可恶的是他居然还把银针草药丢弃一地,让她去捡。
晗月这一番话出口便犹如惊雷一般,颜卿霜急忙站起身,伸手去拉她,“晗月,他没有,没有……”
“师父,别怕。”
凤浔生听着晗月的话,轻笑出声,“王把她欺负哭了?”
“难道不是吗?”晗月以为凤浔生要狡辩,但是事已至此,她自是要据理力争,维护到底了。
凤浔生的眸光缓缓移向颜卿霜,才她确实水眸氤氲,若是被他欺负哭了,好似也不假……
凤浔生这般想着,笑容竟然发张扬了些,声音却听不出任何情绪,“确实,是王将她欺负哭了。”
颜卿霜听着他的话,感觉自己心跳都要骤停了。
“王爷敢认就好。”晗月见凤浔生承认了,这才稍微放缓了情绪,但是终究还是不敢太过分,“王爷,我师父不似一般女子,轻易不会落泪,晗月不知道今日您对我师父做了些什么,还望您日后不要如此。”
晗月完,看着凤浔生,其实心里已经在打鼓了,现在只盼着他一句好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可是她却偏偏听到……
“这个,只怕王无法答应晗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