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承荀的话语决绝而果断,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柳氏就惨白的脸色此刻发难看了些。
她站稳了身子,看着容氏和颜承荀,眼泪突然倾盆,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懦弱无能。
若是颜卿霜亦或者是三房的颜卿凝,她们犯下了这样的事情,该不至于此吧,不至于被送到这后院之中关押着,甚至在起了必死的心之后,竟还不能出去。
来,还都是怪她无能,娘家势微,她的身后早就没了助力,所以遇事能让便让,能避便避,如今倒好,难得想有一件事情坚持一下自己的看法,却根无人在意她的所思所想,一个个嘴上都着冠冕堂皇的话,心中却是根就不顾颜卿雅的死活吧。
“大哥,承铭尸骨未寒,您如今就不把我们二房当人了吗?”柳氏憋了许久,还是看着颜承荀出声问道,“难道这些年,您表现出来的对二房的维护都是假的吗?”
柳氏着,眼泪依旧掉落,“承铭为何会一夜暴毙,当真是猝然离世吗?”
“放肆,”柳氏的这几句话彻底把容氏给惹毛了,“自己不会管教子女,让她做出那般不堪的事情来,如今你居然还好意思这番话,荀儿这些年就是护你们护得太过了,才让你们一个个都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换了是你,若是凝姐儿给你下毒,又要溺死雅姐儿,你如何想,你能任由她继续像个无事人一般等着出嫁?”
容氏话间,脸色加阴狠了几分,“柳氏,做人做事有个度,颜卿雅如今还能得一息生存便已经是恩赐了,若不是她还有婚约在身,她这一辈子都休想出这个门了,如今依着婚约还能嫁去尚书府正经过日子,你便知足吧,今夜之事,你最好隐忍不言,否则来日尚书府退了婚约,她便只能死在这里了。”
容氏着,看向身边的拂冬,“扶二夫人回去歇着吧。”
拂冬哪里敢违抗容氏的话,急忙快步上前,轻轻扶住柳氏,想把柳氏带离此地。
柳氏隐隐挣扎了几下,最后只能流着泪,任由拂冬扶着自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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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卿雅还在昏迷着,容氏也不愿意在这个地多待,嘱派了几人好生看守着,别再让她出了岔子之后,便离去了,颜承荀也一并离开了此地。
蘅芜苑中,颜卿柔坐在院子之中,坐在以前颜卿雅最喜欢坐着弹琴的地,看着那漫天星空,嘴角一直挂着一丝笑意,冷冷的。
“姑娘,夜里风凉,您身子弱,还是进屋歇息吧。”沉碧见着颜卿柔这一坐就是许久,不由得出声劝道。
“我没事,”颜卿柔浅浅看了她一眼,“听颜卿雅在后院投缳自尽了?”
“是,还好挽月过去看二姑娘,及时发现,才抢回来一条性命。”沉碧急忙道。
“挽月,有意思,她都被关到那种地了,居然还会有丫鬟过去看她,也算是难得了。”
颜卿柔随口着,沉碧却突然猛地跪了下来,“姑娘,奴婢们都是忠心耿耿的,不论姑娘身在何处,奴婢们自是都会相随的,姑娘,奴婢知道您心里背负了许多,不管您要做什么,不管以后要面对的是什么,奴婢都愿意尽心相随。”
沉碧着,便对着颜卿柔磕了个头。
颜卿柔笑着看着沉碧,伸手将她扶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我些无关紧要的人,无关紧要的事,你何苦往自己身上拉扯,我不会有她那一日的,也不需要你像挽月那般。”
“姑娘。”沉碧听着颜卿柔的话,一时不知该如何诉自己心中的想法。
她一直跟在颜卿柔身边伺候,虽然有时候也觉得颜卿柔年纪不大,但是手段却过于毒辣了些,但是既然她是主子,她也不会多问。
而时间久,她便是知晓,颜卿柔真正想要护住的是二房,颜承铭,柳氏,甚至是弟弟颜书伦,她都想护着,可是她能力不够,除了隐忍之外,她做不了更多的。
沉碧懂她,可是每每她想与颜卿柔些体己话时,颜卿柔却一贯都是这个样子,不冷不淡地转开话题。
“好了,进屋吧。”颜卿柔话间,向着屋内走去。
“姑娘,奴婢听闻夫人被老夫人强行赶了回来,应该很是难过,您要不要过去看看?”沉碧一边跟着颜卿柔向着屋内走,一边出声问道。
“太晚了,不去了,她那性子,哭个几场自己也就看开了,惹不出什么大事来,再我那蠢姐姐下个月就要嫁人了,到时候自然能从那个地出来,没有好担心的。”
颜卿柔这一番话得决绝,完便进去寝室去歇息了。
沉碧也不敢多言,便守在了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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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颜卿雅在侯府这一段时间的风评实在过差,所以即便她昨夜里差点死了,却也没有在侯府掀起什么波澜,一夜一过之后,整个侯府竟无人再提起颜卿雅昨夜之事了。
而等了许久的西戎使团终于在颜书畴的带领之下,抵达了华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