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李黛的预计失误了,眼看着天都暗了下来,慢慢变黑,及至黑,依旧无人来开门。难不成,母亲也不会这么坑自己吧……她和卫墨轩,这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要是被传出去。李黛实在难以想象李母会这样不择手段。可是一想到往日里,李母让人出乎意料的行为,李黛还真是不得不接受如今的现状。
厢房中的水和吃食倒是充足,两人吃了些糕点,接着依旧对坐着,默默无话。墨轩端坐着,背脊挺得笔直,纹丝不动,甚至身上的衣袍都看不到一丝褶皱。而李黛一只手撑着脑袋,完不顾形象地瘫靠着,甚至更恨不得整个人挂在椅子上。
李黛已经做好了今日在这里过夜的打算,心里暗暗吐槽着,那老太太竟然做了这个地步,看来自己得想个法子让老太太死了这条心才是。还有雪儿那个死丫头,得想个法子好好治治她了。李黛胡乱想着,
可是很快,李黛就感觉不对劲了,身体似有丝丝寒气入侵。糟了,她心中猛地一沉,今日被李母的事情一打岔,她竟然然忘了,她早该预想到的。李黛猛地看向窗外,一轮明月挂在天边,大如圆盘,正散发着丝丝冰凉的幽光。霎时间,李黛心中咯噔一下,浑身一紧,那一瞬间便如突然落入了冰窟窿,针扎似的冷气瞬间从四面八侵入身子,无处遁形。
“今日是什么时候?”李黛急问,脸上竟突然带着狰狞之色,仿佛强忍着什么西似的。
“额……十五了?”墨轩弄不清状况,但见李黛一脸痛苦的模样。
“十五?”李黛狠狠地念道,心中却一惊,浑身抖动的愈加厉害。
李黛环抱着身子,瑟瑟发抖。
墨轩看到李黛突然变色,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你怎么了?”墨轩迎上了前,李黛紧紧搂着身子,浑身瑟瑟发抖,紧闭着眼睛。“李黛,李黛。”墨轩急声呼喊。突然间,李黛便如一块僵硬的木头般倒在地上,浑身躬成了一只虾子。
“李黛,李黛,你怎么了?”墨轩急问。
“雪姐,姐呢?”阿渡着急地问,阿渡看着天边的那轮圆月,脸上满是慌乱之色。
雪儿看到阿渡着急的神色,心里就揪着的一颗心,瞬间一紧。阿渡满头着急,却没看到的是雪儿微微低头的脸上慌乱之色。雪儿抬起头,故作平淡,“怎么了?姑姑不在吗?”
“是啊!究竟到哪里去了?”
“那可能是回去了吧。你也知道,我姑姑平日里很忙的。可能有突然的急事,也不定。”
“我先回去一趟。”阿渡看了看外头已经暗的天色,急忙出去,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浓黑的夜色中。
“丝,丝……”李黛浑身僵硬,不时吸着气,浑身瑟瑟发抖。
“李黛,李黛,来人啊……”墨轩跑到门口,“啪啪啪,”一阵急促的拍门,“来人啊,来人啊……”喊了一阵,门外一片死寂,依旧无人应答。他应该料想到的,这里就是自己特意交代,不让外人打扰,自己独处的厢房,又地处偏僻。
墨轩着急地拍打了一阵。墨轩看着躺在远处的人,发着急,顾不上其他,用尽力气飞踹了几脚。终于,墨轩在用尽力气踹了第七脚之后,木门被踹出了一个大洞。
“李黛,门开了,……”墨轩欣喜地跑了回去。
那瘦瘦的紧缩着的一团,被冷汗浸透的头发一揪揪搭着。墨轩碰触到那冰凉,倏然一惊。“怎么会这么冷?”
“你怎么了?李黛,怎么了?还好吗?”墨轩着急地询问。
“我好冷,好冷……”李黛似乎跟墨轩处在两个世界,身上被冻的结起了一层冰霜,甚至连睫毛上都挂着冰花。
墨轩的心骤然一痛,心疼极了,此时也顾不上什么,看着已经冻成了冰棍的人,似下定了决心似的。墨轩猛地把她搂入怀中。墨轩顿时浑身一个机灵,也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因为心绪波动。
“没事的,没事的。门开了,我马上带你去找李大夫。”墨轩紧搂着她,不停地安慰着。
“我马上带你出去,马上就好了。”墨轩嘴唇都哆嗦了,抱起已经陷入意识模糊的李黛,不知是在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
“等一下。”李黛的语气虚弱,墨轩依言止住脚步,低头看着她。李黛吃力地睁开眼睛,无力地靠在墨轩身上,衣衫层层叠叠,如云雾般,缕缕垂下。
李黛似乎缓了缓劲,存续了一下力气,才慢慢开口道,“我身上有寒毒,每次月圆之夜,必须睡在火山石上能度过。而那火山石是我从西梁国运来,存放在李府中。要是没有火山石,我便会浑身血脉僵硬,如在冰天雪地般活活被冻死。”李黛闭着眼睛,慢慢开口。
“那我马上送你回李府,”墨轩急忙道,感受到李黛瘦弱的身子冰凉的温度。
“李府距离柳庄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我早已被冻死了。”
“那怎么办啊?”李黛的呼吸呼在墨轩的脖颈处,呵得他脖颈处阵阵发凉。
李黛突然暼了他一眼,眼神晦暗不明,慢慢开口道,“我曾在古书上偶然得知一种法。”李黛半垂着眼皮,手上却紧紧搂抱着他,冰凉的额头摩挲着他的脖颈,像是尽力从他身上汲取温暖。
“什么?”墨轩紧紧地怀抱着她,一双纯黑的眼眸还不知将来的命运。
“两人除去衣物,拥抱在一起,便可汲取到对的体温。”李黛冻的吐字不清,看着墨轩怔怔的样子,冻的没了声响,眼看着就要翻起了白眼。
墨轩错愕地低头看着李黛,终于手上颤抖着,就着月白色的月光,慢慢拉开她的衣带,长长细细的白色衣带,在月光下显出薄薄的透明。李黛哪管他剧烈的内心活动,看着他磨磨蹭蹭的动作,麻利地把他的外衫一扒,语气中显出了几分恶劣,“快一点,我要被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