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窄的洞口,身体的上半部分钻出倒是轻松容易,只是到了身体的下面就卡住了,到臀部那里卡住了,半点都动不了。
陈逸尝试着左右移动,又尝试着贴地挪动,皆行不通。陈逸支撑着手臂,这地上的尘土倒是被他捣得飞起,陈逸压着嗓子咳嗽了几声,啐了几口,“不行,不行。”陈逸手上无处使力,“我要出去,我要出去,钻进不去啊,这个洞钻不进去。”
陈逸一使劲。叶就疑惑地看着六皇子半晌没动。叶还在疑惑间,里头闷闷地传来了陈霖的声音。“快把我拉出去。”
“哦哦。”叶忙不迭地应道,拉着陈逸的两条腿就像外扯去。腿一被提起,陈逸的面部冷不丁地就背砸在了地上。陈逸气急败坏地低吼,“住手。有没有脑子啊。这是人腿,不是萝卜。”
叶讪讪地放开手。陈逸卡在洞中间进退两难。叶撅着臀部,靠近洞口,“六皇子,要不我去敲门?”
“滚,你敢去敲门,活剥了你不可。啊。”陈逸突然一声闷哼,连忙捂住了嘴巴。
“怎么了?”叶急道,从洞口半点都看不见里面。
“手上被什么西刺到了。”陈逸忍着剧痛。
不前不后的,陈逸也没有办法,努力地一点点挪动着,手掌贴着地面,几乎是拖着腿出来了。
陈逸终于狼狈地钻进了院子。
陈逸就着月光看了看,只看见暗黑色的液体,手上火辣辣地疼。陈逸甩了甩手。正懊恼间,还没等他缓上一口气,突然不远处就传来了脚步声,整齐的步伐,铠甲摩擦发出的动静。
陈逸左右一看,电光火石之间连忙趴在地上,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猛地扑在地上,又是一阵灰尘扑面而来。陈逸紧闭着眼睛,一动都不敢动。直到外头没了声响,陈逸才慢慢爬起。
之前,他来偷银两的时候,是知道雪儿的寝房位置的。只是如今天色已暗,也分辨不清,陈逸悄悄地四下摸索着,碰碰看运气。
陈奕心翼翼的找了一会儿。手上的疼痛,月光下,也看不出什么,只能看到暗黑的血迹,粘腻地糊在手中。在找寻的路上,陈逸撕了根布条绑上,直疼得龇牙咧嘴。
陈逸有些丧气。但是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继续。卫府虽不大,但也凭借着那走过一次的记忆,加上一点运气。陈逸突然来了神,眼前的路来眼熟。
陈逸心里有了底,蹑手蹑脚地依次查看着,躲闪着不被找到。等到七闪八躲地找到时。
雪儿正趴在桌子上,手上捏着笔划拉着什么。陈逸正想叫唤。
“哪里来的毛头贼?”门外突然传来了阿渡的声音。
陈逸一路灰头土脸,碰见了熟悉的房间,眼前一亮,刚玩敲门。
一个黑影就既然出现,随之而来快如闪电一鞭差点就把自己活劈了。陈逸僵硬着脖子,瑟瑟发抖,“心点,心点。”陈逸连连用手挡着。
雪儿正百无聊赖,突然听到门外传来的响动。
“阿渡,住手。他是我朋友。”雪儿连忙一喊。阿渡手上没动,眼神瞥到雪儿,又立即回过眼神,打量了一番,眼神中满含着嫌弃。
雪儿一看之下,也不由得哈哈大笑。陈逸也不知在哪儿打了滚,衣服皱成了菜干,满是灰尘,狼狈不堪,连脸上都黑一块,白一块。陈逸恼羞成怒。
阿渡被雪儿缠的没法子,只好放了陈逸进来,自个儿依靠着门,冷冷地看着。
“你手怎么了?”雪儿瞥见他手上缠着什么。
陈逸僵硬着手,慢慢举起。“好像被什么刺到了?”
“我看看。”雪儿拿起他的手腕。雪儿一边慢慢解开布条,一边打量着陈逸的神色。“唉,疼,唉。”陈逸龇牙咧嘴地叫唤。雪儿暼了他一眼,“你是不是男的,这么点伤有什么好叫唤。”雪儿毫不客气地斥道。
但陈逸不住地闪躲,雪儿也有些慌张,皱紧了眉头,用手帕轻轻拭去陈逸伤口上的血迹。
突然,雪儿看到了什么,眉头一皱。
“你手掌里有根这么大的木刺嵌进去了?”雪儿问道。
“木刺。”陈逸着急去看。被雪儿紧紧按着,陈逸又是一顿哀嚎。
“别动啊,我去拿针挑出来。”雪儿道,雪儿去寻了根针,一手捏着一根针,看着手掌中的木刺,木刺十分明显地嵌在其中。陈逸看着那针尖的银光,雪儿炯炯的大眼睛,犹豫了一下:“雪儿,要不还是唤别人来吧。”
“好啊。”雪儿看陈逸嫌弃自己,不觉生了气,“要不让阿渡来。”雪儿提议。
陈逸看了一眼阿渡,阿渡正转过脸,一双利眼射出冷光。
“不了不了。还是你来吧。”陈逸连连摇头。
“那你别动。”雪儿训斥道。
陈逸乖乖地伸着手,再也不敢多言。
雪儿神情严肃,仿佛她的眼中似乎就只有那手掌中一根木刺。针尖微微颤抖,的针尖终于戳破了透明的表皮。雪儿紧紧地盯着,慢慢地划开了表皮的一头。
陈逸死皱着眉头,撇过头去。
表皮终于弄破了一点,雪儿微微松了口气。陈逸听到雪儿虚了一口气,以为好了。睁眼却见那明晃晃的针头,正对着那皮肉下陈逸下意识地手上一挣。突然间,呲。一滴鲜血冒了出来。
“啊。”陈逸一声惨叫。
“叫什么叫。”雪儿面露不快。
雪儿将冒出的鲜血擦尽,看着那木刺。雪儿一鼓作气,木刺慢慢地动作。终于,雪儿将木刺整个儿挑了出来。
“好了。”雪儿将木刺拨在桌子上,松了一口气,脸上如释重负。
……
陈霖来回踱步。
“霖儿,不过让陈诺得了几声嘉奖,有什么值当这么着急地?”俞侯爷淡淡地道,有些瞧不上陈霖的着急样。
“舅父,”陈霖看着俞侯爷气定神闲的样子,争辩道,“不是我气。今日在朝堂之上,父皇不仅大肆嘉奖,竟还把那十攒八宝带御赐给陈诺了。那十攒八宝带是先皇留给父皇的,世间只此一条。那陈诺只会惺惺作态,哄的父皇开心。”
俞侯爷皱着眉头,“好了,今日药房还有丹药要监察。”
这俞侯爷是明摆着赶人了,陈霖心中虽有不快,但到底不敢发出来,只是闷闷不乐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