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中熙熙攘攘,人来人往,一个地痞喜气洋洋地扛着一袋什么西走在街上。这地痞平日里无所事事的,自来便在街上私混,干着偷鸡摸狗的勾当。身边几个交好的,也是街头的混子。
这有人看着就奇怪了,“唉,癞子,你这后面扛的是什么?”
癞子边走边道,“没什么,没什么,一边儿去。”
“癞子,你这是要往哪里去啊?”那人追问。
“什么往哪里去,不过就是回家罢了。”癞子随口道,就着急忙慌地不再理他。
那人不愿意了,往前一凑。手一捏,手上的颗粒感,大声嚷嚷开了,“癞子,你这袋子里装的像是米粮啊。是不是米粮啊?这都是从哪里搞来的?”
那突然的拔高的声音,很有效果,很快就将附近三五个人吸引住了,不自觉地支着耳朵。
那人拦在前头,“癞子,都是哥们儿,有什么不好的?”
“别挡道,别挡道。”那癞子急了。
“癞子,不过就是看下有什么?又不抢你的。”那人几乎是把那袋西强抢过来了。
癞子争了两下,实在夺不过。眼见得硬是被那人把米袋子抢了过去。
那人打开米袋,捧出一把米。饱满香泽。癞子一把抢过,“好了,你看也看过了。”癞子有些气急败坏,连忙将口袋扎紧。
“癞子,你这米不会是从别人家偷来的吧?”那人道。
那癞子立马急了,“谁我这是偷来的。我这是光明正大去领的。”
这下四周的人心思一下子被提起了。“领的?癞子,你可不要瞎啊。”人群中一人起哄道,“这白花花的米粮,你从哪里领的?”
“好吧。”癞子眼看着这几人也不放过他,“这等好事一般人我可不告诉。”那癞子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道。
“过来,过来。”那地痞邀了三五个金陵城中整日里跟他相熟的混子,招至墙角。那墙角一边又另有人攀着偷听。
“快,快。”那几个混子迫切地想知道,这白花花的米粮到底是从哪里搞到的。
“我跟你们啊。”癞子左右张望了一下,接着道,“城外二皇子不仅施粥,甚至还给白花花的米粮。”
“还有这等好事!”几人大惊。
“我这米粮都领来了,那还有假的。只是得打扮的衣衫褴褛些,新的衣服穿了人家会怀疑。凭得南安离这金陵也近,只要绕绕舌头,这口音也差不太多。”癞子嘱咐。
那几个混子一哄朝城外而去,唯恐着落在了后头。
……
这头,那癞子和另一个穿麻布衣的人相视一笑。两人便朝着巷子走去。
“大爷,一切都照你的吩咐办好了。”癞子和另一人满眼堆笑。
“恩。很好。这是给你们的。”那人甩了两块明晃晃的银两。掉落在地上。两人像落毛鸡似的争先恐后,忙不迭地去捡。
“多谢大爷,多谢大爷。”两人正蹲下起身的功夫,刚刚还在面前的人却不见了人影。两人抬头疑惑间,突然,那蒙面人一掌一个,拍西瓜般。两人头上便流出了血,两人像面条似的软了下来。
……
那几个混子混进人群,果然依着癞子的法子得了粥米。几人欣喜异常,约定了谁也不能告诉,免得没了这好处。但这有好处的消息哪是能够隐瞒了。
不知哪日开始,金陵城中渐渐流传开了一个传言。二皇子赈灾的都是放粥还放粮,放的都是那白花花的真米粮。
那金陵流浪的乞儿,平头百姓一股脑儿地去排队领米粮。
事情很快闹得一锅粥。这别处的百姓也过来,这……
……
只见一人捧着空碗得了一大碗粥,一袋子米。施粥的管事,一声喊,“下一个。”
下一个依了上去。
那人接了米袋子,到远处打开一看,“真是米。”两人对视一眼,“我让二毛子和老婆子的一道来。”
“嗯。我这就叫我家那口子过来。”
这一两天,赈灾的管事感觉到了情形突然不同。不知从哪里来了一大堆的难民,而且那局势看来来多。几次观之他们身上的衣物,口音分明跟难民有些出入。
这会儿,不知怎的这头正在争论喧哗,闹得不可开交。
哭喊声,孩的尖叫声,训斥声闹成了一团。
“怎么回事?吵吵嚷嚷的?”一个似长官的人喝道。
“唐大人。”一个下属争得面红耳赤,躬身长了个礼。
“发生什么事了?”唐义拔高了声音,目光如炬。
“大人,这老婆子不是难民,多次来领多次米粮了。怎么撵都撵不走。”那兵气急败坏地道。
唐义看去,一个老婆子,旁边他孙子因为害怕大声哭喊着。
“大人,冤枉啊。我们是难民啊,是难民啊。”老婆子把孙子扯倒,一老一少一齐跪在地上大声哭喊。
旁边围观的人窃窃私语起来,声音来大,“她们不是难民,从来没见过她们,不是难民。”
“来人啊。”唐义喝道。
“大人。”那老婆子头发花白,满脸的褶皱因为哭丧着脸沟壑更深,膝行了几步,一把揪着唐义的裤管,“我们虽不是难民,但也是金陵城中最穷苦的人家,家里遭了难,没个干活的,家里穷的都解不开锅了。这我才舍下这脸面来讨点米粮。难道只是南安的难民是代景国的百姓,我们金陵城里的百姓活都活不下去了的不是代景国的百姓吗?”那婆子声泪俱下,涕泗横流。
唐义皱了皱眉头,良久之后道,“把米粮给他吧。”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那老婆子不停地磕头道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过了没多久之后,几人因不给他米粮,闹了起来,砸了施粥的摊子。
唐义下令将闹事的几人抓了起来。
……
“怎么样?”陈诺问道,一脸着急之色。
“二殿下,那带头闹事的几人已经关押起来了。查出了那是金陵城中的混子。已经关在牢中听候处置。”唐义回道。
“怎么事情这么不顺?”陈诺着急也无法。
“只是,二殿下……”唐义神色犹豫了一下。
“有什么话快。”
“殿下,这不是长久之计,该想个法才是。”唐义道。
陈诺神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