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一旁的刘妈妈见秦玉舞脸色苍白,泫然欲泣,伸手握住她的手。
“奶娘。”秦玉舞抬眸看刘妈妈,见面前的人眼中也浮起了泪花,那是对何莲君所受委屈的怜惜,更是对造成这一切的人的痛恨。
何镌霖看着秦玉舞眼眶泛红,晶莹的泪珠在她的下眼睫毛上凝聚,如断线的雨珠滚落。
这一刻,他清晰的意识到,面前这个时时都面色冷漠的姑娘,外表表现的再多么无坚不摧,到底还只是个尚未及笄的姑娘,一个叫人疼到心窝子的丫头。
秦玉舞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一抬头忽然就对上了面前静静凝望着她的何镌霖,那双沉静无底的黑眸,像两面镜子,照出了她的失态模样。
她忽然觉得很不自在,有些慌乱的垂首,从袖袋里摸出手绢拭去眼角的泪痕,转头望向何连成,眼中浮起杀意:“舅父,那个欺骗我母亲感情的人是谁?下毒害我母亲性命的人是谁?他们会不会是同一个人?请你告诉我,我绝不会放过他!”
那些害她母亲的人,若是还活着,她一定要亲手刃之,为母亲报仇!
“月儿,舅父告诉你这一切,并不是要你为你的母亲去报仇!”何连成缓缓摇了摇头,避开秦玉舞的追问,“只是让你明白,你母亲对你的一番苦心!还有,谨遵她的遗言!”
何连成提到遗言,秦玉舞的脑海中忽然有什么重要的西一闪而过。
……这一生,千万不能嫁给姓颜的人……
……颜……
能随意进出翰林院、假冒秦明春身份,且能让秦明春娶了母亲的人,姓颜!
“那个骗我母亲感情的人……可是当今圣上?”秦玉舞缓缓出心中的猜测。
何连成一愣,没料到秦玉舞忽然会出此话。
秦玉舞从何连成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她忽然笑出声来:“果真是他!难道给母亲下毒的人,也是他?”
何连成见秦玉舞满脸恨意的模样,生怕她想岔了,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来,忙开口道:“月儿,虽然那人欺骗你母亲,可下毒害死你母亲之事却并非他所为。况且,今日我告诉你这一切,并不是让你去找他报仇,你可记住了?”
奈何秦玉舞已经陷入了魔怔,皇上骗她母亲的感情,他儿子又骗她的感情,最终母女俩都为情所伤,身消命陨未得善终。
她两母女栽在那颜姓父子手中的手段都如出一辙!
好啊,真是好啊!
这深仇大恨,此生不报,她枉活此世!
“月儿!”何镌霖见秦玉舞脸上充满了恨意,一双眼睛失去了平日的沉静,布满杀气,忙伸手按住她的肩头,用力一摇。
秦玉舞下意识一挥手:“走开!”
力道之大,将何镌霖推的踉跄后退,后背一下撞在了一旁的条桌边沿。
何镌霖长眉紧蹙,没料到秦玉舞的力气竟然如此之大。
秦玉舞此时也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上前一步想要去搀扶,却又意识到男女之防而顿住了脚步。
一旁的刘妈妈忙上前去扶何镌霖,一边低头查看撞上的后腰。
“刘妈妈,我没事。”何镌霖站直身体,对刘妈妈摇头示意无碍。
何连成也对自家外甥女这陡然爆发出来的力量赶到震惊,他看向何镌霖,见其对他摇了摇头,确认没什么大碍,才微点了点头。
“表哥,抱歉。”秦玉舞屈膝行李,向何镌霖赔礼。
“月儿,关于何人毒害你母亲,其实父亲这些年一直在追寻中。”何镌霖开口道。
秦玉舞闻言,重新望向何连成。
“确有此事。”何连成点头,道:“当年害了你母亲性命的毒药极其罕见,绝非常人所有,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外出游医,便是为了追寻那制毒之人的踪迹,而年前已经得到了对的行踪消息,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有眉目。”
秦玉舞闻言眼中闪起光亮。
“但在此之前,月儿你不能轻举妄动,避免惹来大麻烦。”
“好。既然舅父和表哥你们自有安排,我便不插手,如有什么我能相助的,请尽管直言。”秦玉舞答应下来,她不是有勇无谋的人,更不是一个不懂取舍的人。既然舅父已有安排,她就尽力协助。
只不过,颜家人欠她母女的债,她该讨回来的,必定加倍讨回,绝不会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