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顾暄妍连忙咽下嘴里的点心，喝了口茶咽下去，“不是，怎的今年要去护国寺？家里不是请了佛像一直供着的吗？”
李辞星说是今年初一得去护国寺上香，因着这些人家家里一般都是请来佛像在家供着的，加上大年初一要祭祖，所以一般都是十五的时候才去护国寺上香的，今年突然要初一的时候就出去上香，顾暄妍倒是有些疑惑了。
“听说老夫人今年想去请头香。”
“她疯了啊……”顾暄妍嘟囔一声，“抢头香那得什么什么时候去？她有那个精力我可没有……”
“在外头可不准说这话……”李辞星说了她一句，顾暄妍吐吐舌头，李辞星又说，“兴许是因着小十一吧，她心里高兴。再说了，你想想她自从伤了腿，得有小一年没出现在旁人眼里了不是。”
“上次满月酒还不够她炫耀的？”顾暄妍实在是闹不明白这又要折腾什么。
“不过头香肯定是请不上的，家里还得祭祖呢。”
“那就是祭祖过后去呗。”顾暄妍叹了口气，“除夕得守夜，第二日还得早起祭祖，然后还得去进香，不是，她哪儿那么大精力的……”顾暄妍想想这么多事儿她都觉得累得慌，偏偏老夫人还就是热衷于这事儿。
这事儿眼见是推辞不掉了，顾暄妍也只好答应了，李辞星去吩咐下人们做准备，顾暄妍坐在榻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除夕。
宫里今年人聚的比较齐，除了楚荣轩和去了的徐贤，都在了。因着太后身子不好，便在慈宁宫摆了家宴。
顾家这边，团圆饭吃完就开始守夜了，守完夜就都去睡了，不过这也睡不了多久，得赶着城门开的时间出城，顾暄妍这一晚上可真是被折磨的够呛，这早不早的又得起来，顾暄妍那脸拉得能到地上，祭完祖便赶着去护国寺了，家里几个小的没去，算起来小辈里也就李辞星顾暄妍和顾文棋夫妇了。
顾暄妍懒洋洋的不愿意下车，本也没什么，都知道顾暄妍身子不好，这统共也没睡几个时辰，就是不上去也没什么事，可是侧夫人不停地在哪儿拱火，什么不敬长辈啊什么的额，到后来连不敬神明这样的话都说了，这些话说的顾老爷和顾大爷脸色都不是很好看，李辞星叹了口气，低声吩咐莺时去喊顾暄妍。顾暄妍听了这些话，嗤笑一声，理了理衣裳，扶着云溪云舒的手就下了车。
“不过是打了个瞌睡，怎么就引得侧夫人这么多话呢。”顾暄妍缓缓而来，笑盈盈的问，冲几个长辈福了福身子，“祖母祖母见谅，孙女有些贪觉，方才在车上一不小心睡着了。”
“无妨。”顾老爷摆摆手，率先往前走。
顾暄妍笑着看着长辈们先走，扶在云溪胳膊上的手骤然收紧，什么东西。李辞星走在后面，凑到顾暄妍身边，低声提醒顾暄妍，“也不知道她想作什么，今儿毕竟是初一，家和万事兴。”
顾暄妍嗯了一声，抱着手炉慢慢的往上走，她也没什么想求的，一会儿估计也就是求佛祖保佑家人新的一年平安喜乐罢了。
顾暄妍进去溜达了一圈，磕了几个头就出来了，一出来就撞上人了，顾暄妍连忙垂着头道歉，那人笑嘻嘻的，“哟，这谁家小娘子啊？”
顾暄妍连忙侧身躲了过去，云溪扶着顾暄妍退回殿内，那人紧紧就跟了进去，“哎呀，小娘子撞上了我，一言不发的这算个什么呢？“
大夫人已经瞧见了这边的事情，正要过来，却被侧夫人拉着，“夫人，您快来看看老夫人，老夫人的腿似乎有些不舒服呢。”大夫人一把甩开侧夫人的手，示意李辞星过去看看老夫人，李辞星拉住要过去的大夫人。
“母亲，您去看看祖母，妍姐儿那边有我呢。”说着就往顾暄妍那边去了，侧殿的顾文棋和孙雨瑞也过来了，顾文棋一把把顾暄妍拉到身后，孙雨瑞扶着顾暄妍低声问她可有撞到，顾暄妍摇摇头。
“哟，这不是顾三少爷吗？”那人呵笑一声，顾文棋拱拱手。
“不才在下顾文棋，舍妹若是冲撞了，还请世子见谅。”这人正是礼郡王之子，楚子川，这楚子川的爷爷和先皇是兄弟，这爵位传到他父亲这一辈也就是个郡王，再到他身上怕也没什么了。
“你还没那么大的脸面。”楚子川呵笑一声，顾文棋握握拳，顾暄妍就要说话，被顾文棋背在身后的手拉住了。
“若是有冒犯之处……”
“他没那么大的脸面，我呢？”
楚子川顺着声音看过去，瞧见是李辞星，脸色顿时变了，李辞星不远不近的站着，“我当是谁呢？礼郡王世子啊。”李辞星面色不虞，拿帕子掩唇，“这大庭广众的人这么多，若是不小心撞到了，也得怪您自个儿挡路不是？”这楚子川别的都好说，就是胖，李辞星这话就是照着他那脆弱的小心脏戳，楚子川冲过来就要动手，李辞星一撩裙摆一脚踹过去，围观的人都看傻了，这还在大殿里呢，就这样动手了，偏偏李辞星动完手还转身对着佛像的方向拜了拜。
“李辞星！”楚子川被踹的往后倒去，他胖的很，身后的小厮们也接不住，跟多米诺骨牌似的，一倒倒一串。
“听得见听得见。”李辞星看了她一眼，“家里的妹妹年纪小，受不得惊吓，有什么你就冲我来，既然知道我是李辞星，我就等着你来。”李辞星说完就拉着顾暄妍往外走，顾文棋冲楚子川拱拱手，孙雨瑞连忙拉着顾文棋跟着李辞星走了。那边的侧夫人遥遥看着，瞧见顾暄妍就这么走了，心里暗暗着急。
“怎么回事？”李辞星问。
“我从里头出来，不小心撞到他了，我已经道歉了，他竟然说这谁家小娘子，还想动手动脚的，我就退到殿内了，然后三哥哥和三嫂嫂就来了。”
“楚子川这混货，几年都来不了护国寺一回，怎的这次就来了。”李辞星皱着眉头。
“这谁知道呢。”顾暄妍摸摸手炉，“咱们先下去吧，我这手炉都有些凉了。”
李辞星点点头，四人并丫鬟们就往下走，在马车里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