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阿菀看见秋儿,在她面前跑过,她想叫,却发不出声音。秋儿不见了,忽又见得楚黎缓缓走来,她急忙想让楚黎帮自己寻找秋儿,话没出口,她一脚踩空,朝着冰窟坠去,急乱中叫到:“楚黎……救我……”
“醒醒。”楚黎听到阿菀的呼叫,心知她定是做噩梦了,忙摇醒她。阿菀也从梦中醒来,她一睁眼便知自己不心睡着了,
她的惊叫大家都听见了,众人都看向她这里,她囧的不知如何是好,吓得赶紧坐直了。
“哈哈哈!”楚詹笑道,“这弟妹睡梦中都记挂着七弟。让哥哥我好生羡慕,来来来。先祝你两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着楚詹朝楚黎举起酒杯。
楚黎干笑着举杯回敬。
众人又都笑了两人一番。唯有秦蕊希尴尬又嫉妒的,委屈的朝皇后看去。
皇后眼见众人都忽视自己的妹子,一味的看重阿菀,心里早就不满了。她笑笑道:“太后,儿臣听闻,张家妹子琴棋书画样样通。今日何不让她给大家露一手,为太后助助兴。”
阿菀喝酒的手抖了抖,恶梦一个接一个,这是故意要她难看不?
太后没多想,也想考验考验阿菀的采,便道:“张氏,既如此。你就作诗一首,让大家见识见识。不限题,不限韵。你随便来一首即可。”
作诗?
随便来一首?
阿菀内心哀叹:我要有随便就来一首的事,早去出诗集了。
楚黎一看阿菀表情就知道此事不易,暗暗咽了一口气,心里已经有了打算,故作轻松的道:“母后,阿菀才睡醒。儿臣陪她出去走走,想必她散了回来定会有好诗好句。”
不等太后发话,皇上已经笑道:“不行。先把诗作了再出去。不然,待会你们回来我们可不晓得到底是谁的佳作。”
众人一听,都起哄嚷道:“对对对,不能出去。先做了再走。”
楚黎心思被戳穿,略显尴尬,他只得低声朝阿菀道:“你若不会,就实话跟母后。没事的。”
阿菀白了他一眼,起身朝皇上道:“皇上就怕裕王给我抄,那民女就此献丑了。”
她指着宴席上的蟹,“我就以蟹为题,做一首讽蟹的诗。”
她心里早记起一首讽蟹的名作,假装思索,又默默背了几遍,确保正确无误后,大大的一字一句的吟道,“桂霭桐阴坐举觞,长安涎口盼重阳。眼前道路无经纬,皮里春秋空黑黄。酒未敌腥还用菊,性防积冷定需姜。于今落釜成何益?月浦空余禾黍香。”
这诗一出,众人都大吃一惊。
楚黎也一脸惊奇,讶然道:“你顷刻间就有如此才思,那我刚才是白替你担心一场了。”他忙叫宫人取纸笔来,让阿菀再念一遍,替她誊抄下来,呈上御前。
自太后、皇上起,在场的人都互相传阅评价。无不称赞夸奖。
皇上若有所思的道:“眼前道路无经纬,皮里春秋空黑黄。这两句骂的带劲,只是不知是以蟹刺人,还是以蟹刺事呢!”
阿菀愣住,不知如何回答,她确实是骂人来着。但也不能直接告诉皇上骂的是你媳妇吧!
楚黎淡淡的替她解围:“皇兄,刺人或者刺事,都不过是一时兴起。今日,皇兄难得有兴致,臣弟斗胆,带了大圣遗音琴来,想邀请皇兄与臣弟共奏一曲,为母后祝寿。不知皇兄可愿屈尊?”
皇上大笑一声,道:“你幼时缠着朕教你抚琴,后来你去灵犀艺。朕也不得督促你,今日就让朕看看你的琴技长进了没有。”他朝左右到,“去取绿绮来!”
宫人立刻捧着名琴绿绮上前。
皇上与楚黎两人端坐在大堂正中间,皇上在前,楚黎在后。殿内众人都凝神屏气,皇上先起一音,楚黎随后跟上。
琴音铮然,阿菀不觉静下了心,她不会古琴,但却能听懂这琴声里的意境。好似清泉石上流,又似天边的流云,好像隐者独坐幽篁里,又似侠者缥缈孤鸿影,众人都沉醉在这绝妙的琴音中,又不得不叹服两人的绝世风姿与世无双。
一曲罢!
今晚的宴席已经到了**!
楚黎恭请着皇上入了座,才敢回身入座。太后喜的连给两人赐酒,又了好些话。
楚黎一坐下,阿菀立马一脸崇拜低声拍马屁道:“厉害啊!人美琴弹得就是不一样啊,有空教教我呗!”
楚黎偏头看她,带着几分得意之色道:“我费很贵的。”
“那算了。我随便而已。”阿菀一听要花钱,立马打住艺的念头。
楚黎不想他只是一句玩笑,阿菀竟当真了,顿觉无趣。他只得道:“你真想?”
“不想!”阿菀爽快的拒绝,“没钱。”
楚黎不着痕迹的靠近了她,悄声道:“等你嫁给我,我可以看在夫妻的情分上不收费,如何?”
阿菀翻起眼皮,瞪了他一眼:“那你到时候记得求着我,啊!摄政王殿下。”
楚黎眯着眼,忍不住磨了磨牙,他突然有种挫败感:这久,怎么只要斗嘴,每次都是他输!
而却,他好歹也是堂堂摄政王,别人巴不得顺从着他,讨好着他。偏偏眼前这女子不但不逢迎他,还常常顶撞他,奚落他,甚至是无视他。
而他自己呢?好像还不太生气,反而有些……窃喜。
这是怎么了?
深夜,散了席。
天气已经变得很冷了,两人出了宫。
在车上,楚黎将华服的事情慢慢道来:“此事原就是侯爷的主意,为以防万一。我让夏公公将你画的板式带出宫交给侯爷,又将各种用色用料告知侯爷。侯爷悄悄命锦绣阁的绣娘暗中赶制。就怕会出像今天这样的意外,没想到真就派上用场了。”
“此事你两做的挺仗义的,我真是万分感谢。”阿菀抱拳,真诚的道,“要是你今天没有及时赶到,我肯定就被害死了。”
楚黎笑笑,抬手按下她作揖的手:“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害你的人绝对是皇后无疑。钱公公就是她宫里的太监提上来的,今日那阵仗,他心里绝对早就计划好了的。我以命夏公公暗中探查那致使华服裂开的原因是什么了?”
阿菀点点头,她可不是傻白甜,皇后明面上对她客气,实则处处针对她。她负气的道:“现在宫里没我什么事了,她想拿捏我。以后也没有借口了吧!”
楚黎却没这么乐观,但他不想让阿菀有过多的担忧,忙道:“以后你就在家安心待嫁,皇后那边交给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