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无垂目费力的理着脑子里的一团乱麻,白寒眼皮未掀。
姚镗忽然有些后悔多了话,他们都还是孩子,莫无一个不懂事故的丫头,心里装了那么多事,磕破了头的想知道父母的消息。
至于白寒,不论心中有多少猜疑,对于萧浔他白家生死都得受着。
莫景总对他,莫无这丫头犟,他就没放过一天心,万一到死都看不到无儿出嫁,那死不瞑目都不为过了……
他看的出来,莫无这丫头和白寒有些眉头,若是让莫景知道了,不知是该欣慰还是愁闷了。
“无儿,白寒的没错,萧浔是个好皇帝,这点世人都知道”,姚镗道,“你们两个也别多想,姚爷爷就是随口一,大是大非,就不该由你们来决断。”
白寒恭敬的回了姚镗一揖,算是谢过。
莫无摇头歪脑,一看就琢磨着自己的事,姚镗了什么她根没心情听。
“无儿,我和你爷爷都希望上一代的恩怨不会牵连到你身上,无名的大山你背不起,你爷爷老了,他望你好”,姚镗看莫无抬起了头,真心的道:
“你那点心思你爷爷都知道,他怕拘着你到头来会后悔,便放你出来亲身走走这纷扰的江湖,如今你扪心自问,你走了几步?可遇到了多少事?你还不明白吗,从一开始你爷爷就没打算让你为莫家做些什么……”
“所以,只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对吗?”莫无出口打断了姚镗
她反问道,“姚爷爷,你告诉我,老家主瞒着我什么事?我想着从北地回来要和他在这京城过年的,我知道,老家主不喜欢京城,可心里却还装着这片地,可为什么连封信都没留就回了清风,果真是回清风了吗?”
莫无心下没来由的酸涩,泛着涟漪,难受的紧。
看着莫无近乎灼热逼人的目光,姚镗无所适从,没完的话卡在了嗓子里,与不能的话不分伯仲,头一次憋不出一个字来。
眨眼间,姚镗突然笑了,摸了摸莫无未长开来的脸,拿出了平时对着谢务卿练出来的没皮没脸的架势,颇有些不那么熟练的耍起了老顽童。
姚镗:“你爷爷都不的事,老头子我能多嘴吗?再了,我也得知道些什么事啊,统共就知道那么点,不都告诉你这丫头了吗,这到会难为起你姚爷爷了。”
“当初第一次拖着个昏迷不醒的大子来求你姚爷爷治病救人时可没这么咄咄逼人的啊?”
莫无:“……”
她准备了一肚子的疑问还没一个个使出来呢?这下好了,连个旁敲侧击的机会都没了,连刚才义愤填膺的郁闷也生生被姚镗这腔势给扭转了回去,终是咽了口唾沫,混着未脱口的话一起咽了下去。
姚镗心下松了一口气——这丫头紧要关头鬼灵,上次那没几分力的无名蠢蠢欲动,这次又套话,还好糊弄过去了。
这片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半路翻过去了。
剩下的事白寒也不用知道,有眼色的没跟着多问。
姚镗这才起身装模作样的端了茶壶,一紧张有些口渴了,顺便随口一问,“丫头,你俩大老远来还有别的事吗?”
姚镗随口一问,莫无也就随口敷衍的一答,“谢务卿被抓去给皇后治病了。”
“你啥!!”姚镗一时茶壶没拿稳,茶水浇了一手,他一把年纪了还呲牙一番,却顾不上疼,茶壶重重的“嘭”一声躺在了一边,“兔崽子,有事了……”
看到姚镗这刀子嘴豆腐心的表情,莫无有一种扳回来的获胜感,硬是耍心思没接他的话。
姚镗听了上,一脑门什么都不知道,没了下,胡子给憋了个翘。
被莫无这么一闹,气氛瞬间缓和了不少,等莫无解释清楚怕是不能了,白寒才道,“姚前辈不用担心,谢务卿是被请进宫的,想必是皇上知道了他是您的弟子,这才请了去,想来应当是无事的。”
姚镗心下一凛,胡子也不翘了,太阳穴‘突突跳了几下,他那是担心这个……他曾经过不会再为皇城贵人医治,谢务卿那性子定是听进去了的,被皇上下召自然不能抗旨,可这傻不愣万一突然在这个时候搞起“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假孝心来,给皇后药里搁点什么,那还了的……
姚镗也顾不上什么了,三两下将莫无和白寒推搡出去,“你俩别在这待着了,快回去,白寒你告诉谢务卿让他尽管治病,别惹事。”
莫无:“可我还没……”
姚镗哀声叹气,一通摇头。
“你姚爷爷能的都了,在问也问不出来了,你爷爷回清风去了”,姚镗糊弄道,“我一走,你爷爷闲的慌,知道你不肯回去,便也不多嘴讨嫌,至于这‘噬心蛊,就算炼出来了,也没多大用处,你难不成还能拿出去害人不成,让有心人知道了,又是一个大麻烦,暂时你俩就别管了,记得给谢务卿,快走吧。”
这姚镗的是她家老爷子吗?什么时候知道讨她嫌这回事了,况且自己远赴北地,一点都不担心,不怕自己被大漠的黄沙长埋掩骨了……
但看姚镗的也不像假话,确实也挺急的,胡子又差点翘起来。
这宫里谢务卿还能作妖作出花样不成,没办法,两人被姚镗匆匆逼了出来。
着对谢务卿脑子和着一半水的了解,两人还是马不停蹄的赶了回去。
殊不知作妖的某人已经被好心人无意中点醒了,分分的担起了医师的职责,在太医院逍遥自在呢,日日来求的不知名的‘弟子数不胜数,一时间成了宫里的一桩闲谈。
这不,皇后又能日日去佛堂念经礼佛了。
萧浔也觉得这谢务卿年纪轻轻有几分能力,姚镗他留不住,这谢务卿能留在太医院将来的成就想必落不了姚镗多少。
别的不,谢务卿在医术这面的确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稍加点拨便能举一反三,得太医院上下连连称赞。
阎兴得知萧浔要见见这名头正盛的谢务卿,有些许担忧,便亲自来提人。
自从那日之后谢务卿便没再见过阎兴了,猛然见到竟多了几分陌生,阎兴没搭理谢务卿那粘再身上若有若无的目光,直接对他道,“皇上要见你。”
“哦……”
阎兴以为谢务卿就这反应,还欲张口,谢务卿还在溜圈的神才回过来,先是不确定的“啊?”了一声,然后问道,“你谁?”
阎兴被他这西万里长的神经打败了。
再次严肃道,“皇上。”
这次谢务卿听清楚了,“皇上要见我?能不见吗?”
给皇后治病他治了,可若是见萧浔……他已经尽力压住心思了。
阎兴以为谢务卿是怂了才愁眉不展,不由分的拉起他,“你呢?我同你一道去……”
谢务卿虽然性子不那么顺,人却十分规矩,进了这宫里,除了去昭和宫给皇后诊治,就待在太医院,别的地他踩一脚都没有,更别去萧浔召人的偏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