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兴到两人面前停下,“白将军,皇上传你进宫。”
被阎兴这么一插,后面的影卫大大松了口气,一心只想着回去发狠练功。
白寒却没理会阎兴,只对着刘尧寸步不让,笃定了非进不可。
刘尧看了阎兴一眼,阎兴道,“刘大人,皇上了,让白将军进去一看。”
“你皇上的就是皇上的?”刘尧呛道,“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沆瀣一气……”
阎兴从腰间拿出一枚令牌,在刘尧眼前一晃,刘尧立刻闭了嘴,死瞪了一眼,“来人,给白将军带路。”
——
自从莫无见识了旁边这位深藏不露的污糟人之后,便毅然决然的选择了与耗子做伴,缩在一角冥想,好在在她胃都快拧一起的时候,非常没时间观念的送餐人终于将她给记了起来,神里神气的塞了两个糠饼进来,她也不嫌弃,即使难以下咽,也揪着唾沫嚼了两口,可能是太难吃了,连生绞的胃也嫌弃的慌,塞了两下就不怎么饿了。
待她偏头看了一眼……这等绝境也不缺下下人啊。
只见旁边那位比她还凄惨万分,只得了一个糠饼,看起来还比她的“年久”一些,长此以往,若是旁边还能关一个胖子那真是奇迹了。
莫无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稍微好点的饼,将咬了几口的揣进怀里……难吃归难吃,指不定下顿还没了呢。她起身将另外一个从缝隙里塞过去,同那人另一个老饼放在一起,算是当回好人。
没一会那人就悠悠转醒了,先是十分准确的看了看放饼的位置,明显愣了一下,待他挤弄了一番眼睛,将睡意散去,再次定睛一看,怕是也没想到今日会加餐。
莫无就看着他不动声色将上面那饼三两口吃了,底下那个看都没看一眼,已然是十分满足。
只是他吃完以后就稳稳的将矛头对准了莫无,先是笑眯眯的对她盯了会,然后继续无缝衔接他睡前的不知哪段话。
莫无听了两句就非常后悔给他递饼了。
任凭那人由开始的冷言冷语,到几个时辰之后的好言相劝。
“丫头,你过来”,那人不停的对莫无招手,莫无连眼皮也不抬一下。
不过还没等他在多两句,便不得不住嘴了。
先是牢外“叮叮当当”几声乱响,就有两个身着黑衣,带着毫无装饰的纯黑色、半掩面的面具的影卫站在了她牢前。
来者不善!
莫无只得将此刻唯一傍身的几根针紧了紧,面上仍旧坦然处之,直到随即后面有人搬了几件西上来,她才露出森森冷意。
那是一个半人高的木案,上面整整齐齐的摆放了各种刑具,带着倒刺的鞭子、薄如蝉翼的刀刃、能瞬间将人手指夹断的夹棍……各种各样,不过都是些样式轻便的,一看就知道怕是这影阁里最“不痛不痒”的惩罚了。
一个戴面具的影卫指了指那木案,对莫无还算客气道,“姑娘,选一个吧。”的十分的理所当然,好似莫无选一个都占了天大的便宜一般。
莫无:“……”
她就差破口大骂了,选个屁啊!还真当菜场挑白菜呢。
见莫无没应声,那人低头扫了一眼,将那满是倒刺的鞭子拿出来掂了掂,一招手,将木案抬上来的两人又迅速的抬了下去。
算是给莫无选了一个只要掌控的好,便只受些皮外伤的好物件。更是十分贴心的问了句,“就这个吧,姑娘认为如何?”
漠然的看了他一眼,并未做声,可如若此刻没被关在这里,莫无非得赏他几刀,好好“谢谢”他不可。
有人将牢门打开,拿着鞭子的影卫前脚刚进来,后脚就有人要跟着,他回头不知做了什么,那人便又退了回去,便只有行刑的一人进了牢房。
莫无谨慎的后退了两步,并非是被吓到了,而是纯粹的不想白白挨了打,一看那鞭子,招呼在身上必然皮开肉绽,她可不想破了相。
就在她绞尽脑汁如何应对之际,那影卫不置一词,一声鞭响将莫无强行拉了回来,随后那鞭子就如毒蛇一般顺着莫无爬了过来,以极其柔软的姿势绕了一圈差点将莫无整个人勾在倒刺里,她一个弯腰从下面划过,转瞬到了牢房另一角。
四处都是死路,她也没时间费力的去想刘尧究竟想如何……应该是萧浔究竟想如何。
头一次坐牢,就面临如此简单粗暴的审查式。那影卫手法丝毫不弱,瘆人的长鞭从牢房四个角蔓延过来,逼的莫无步步都是退路,可仔细辨别,那鞭子不论如何轨迹皆在莫无胸部以下划过,没一分一毫是往脸上招呼的。
莫无想着非得牢牢记住他,出去以后做个“怜香惜玉”的牌匾亲自给他送过来不可。
可究竟还是施展不开,没在最后时刻,莫无不想用了保命的针法,好不容易抓住空隙脚底一旋进了那影卫的身,一掌还没附上去,那影卫便如手里的倒刺一般滑溜的脱了出去,这一失手,便再难正面对抗。莫无气的头顶冒火,却也毫无办法,她不过稍一出神就漏躲了一腿,那倒刺鞭子擦着他腰间而过,即刻间便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简直憋屈至极。
就在那倒刺鞭子又一次勾过来时,莫无已经被逼到了墙角,无路可退,眼看着又要破皮了,可那鞭子却在千钧一发之际无力的垂了下去,落在了地上。就连那可恶至极的影卫都一个踉跄,险些给莫无来了个大拜,跪在地上。
好机会……莫无飞快的一闪而过将那影卫手里的倒刺鞭给夺了过来,一个停顿已经站在了几步之外。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电光火石之间,外面等着的几个影卫茫然的睁着眼睛……这姑娘如此厉害?
可被暗算的影卫却清清楚楚知道吃了谁的亏,一个起身便向旁边牢房看去。
只见那磨破了嘴皮子也没将莫无拐过来的污糟前辈横眉竖眼的站在牢房里,满身的杀意给人难以喘息的压迫感,他道,“丫头,过来……”
莫无握着手里临时抢来的兵器,十分机灵的走了过去,与那前辈一墙之隔。别人知不知道她不清楚,反正她知道这位可是个高手。
不管怎么,也算出手救了自己,莫无心里暗暗发誓,“她就暂且当做陪这老人一场,听他啰嗦几句又能如何?将来自己出去了,他一个人,也着实可怜。”
再者现在那倒刺鞭子在她手里,莫无也不怕这区区几个影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