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葛朵累死累活的仰起躺下,莫无都充耳不闻,就静静的埋头坐着,把玩着手里泛着银光的针尖,不出的惬意,眼皮都没抬一下。
直到那边床上再次有了动静,葛朵心不死一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再次翻身起来,她见鬼似的狠狠的抓着被子,厉声叫道:“是你!……你怎么没死!”
“我过,你不死,我终究是意难平”,清冷的声音不夹杂任何的情绪,莫无只是微微掀了掀眼皮,却让葛朵浑身一震。
葛朵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不过随即她又佯装镇定下来……莫无虽然没死,但她也做不了什么。
“呵……”,莫无缓缓将手里的‘飞花收起来,“偷鸡不成蚀把米,用来你也再合适不过了。”
葛朵:“你什么意思?”
“二皇子聪慧,怕是不好哄骗吧。”
看似前言不搭后语,葛朵却做贼心虚似的后缩了一下,一咬牙道:“什么二皇子,别以为我就怕了你了,告诉你莫无,没了白寒给你撑腰,你什么都不是……”
莫无皱了皱眉,冷冷扫了她一眼。
“咦……”,葛朵低笑两声,不料想多吸了两口风,又死活咳个没完,却仍旧断断续续讽刺道:“你……咳、咳!你怕还不知道呢吧,白寒?白宗独子……哈哈…听着好威风啊!”
“但那又如何,一朝被你们这皇帝老儿贬了,便啥也不是了,将军府完了!”葛朵几欲含笑的盯着莫无,“你猜猜,若是我那没用的叔叔知道了,会怎样呢?”
莫无出来的急,白寒什么都没,她也什么都没问,至于白寒惹怒了萧浔她更是不知道。
不过葛朵三言两语搬弄是非她还不放在眼里。
莫无缓缓立起身,不徐不疾的向前走了两步,漫不经心,“我今日来,不是同你废话的,有什么话你留着自己慢慢……”
葛朵心下惴惴不安,打断了莫无,喊了两声:“来人啊……来人啊!”
屋外没一个人影。
“那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
莫无:“你身就是一个笑话,有什么可看的?”
“你……”,葛朵煞白的脸色貌似充上了血,接着她就看着莫无一步步逼近,眼神冷的可怕。此刻她心下蹦出一个念头——莫无是来杀她的。
一瞬间,葛朵不知那来的力气,一把将头底下的枕头抽出来向莫无扔了过去,黔驴技穷,实在可笑。
她这番自取其辱的行径,莫无连眼都没眨一下,森森然道:“我当日,就不该留你一命,不过,好像也不晚,我还要多谢谢你呢。”
葛朵实在不知道这“谢”字从何而来,但此刻的莫无让她冷的可怕,比那每日呼啸的寒风还要侵人皮肉,她几乎用尽力气嘶吼了一句:“你滚!我可是你们皇帝老儿请来的。”
莫无淡淡看傻子一样嗤笑的瞥了她一眼,顺带好整以暇的观赏了一番葛朵现下的境况,顿时有些想笑。
“急什么?近日托了你的福,闲来无事,在牢里练了几套针法,不知道好不好用,特地来谢谢你,要不……”,莫无微勾了一下嘴角,慢慢道:“你试试!”
葛朵这条命,莫无早就该取了的,二皇子掉进湖里,白寒暗地里查了那日,她被萧欣叫进宫,葛朵便一直暗中等着,至于二皇子,早就被她盯上了,一个孩子,能有多大的心思。
况且这次,莫无下定了决心,不管是不是葛朵干的,她都不会手软,不知道白寒什么时候知道了她的心思,一切都为她打点好了,不然,这宫里她还真进不来。
以往服侍葛朵的宫女看着时间,烧了点热水,正要端进去,远远看到有个人影一闪而过,等她一眯眼再瞧过去时,哪有什么人,只当自己才眼花了。
这才继续将热水端了进去,今日隐隐觉得葛朵咳嗽的少了,也没怎么叫唤她,宫女一进去,就看到葛朵半搭在床边,被子也搭在一边,一半人吊着,眼看快要从床上掉下来。
那宫女“哎呀”一声,连忙将手里的盆放下,过去叫道:“姑娘,姑娘……”
来想着将人扶起来,可喊了半天也没什么动静,宫女心下一慌“啊”一声,哆嗦着手颤颤巍巍了半天,才终于将手搭在了葛朵垂着头的鼻息之下探了探。
吓得她猛然后退了两步,等缓过劲来,将人三两下翻过来,看起来已经死了,眼睛是闭着的,但嘴却半张着,像是在咒骂什么,那宫女惊魂不定,撂下人就跑了。
莫无一针入心,不留痕迹,不仔细看根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只当葛朵是病死的吧。
再加上如今自己功力大涨,脚上功夫更是不可同日而语,约莫便避开人到了先前和白寒约好的地,见白寒已经等在哪了。他们隔空相视一眼,谁也没多言,同样一路畅通无阻的出了宫。
一出宫门,路一便识相的退到后边跟着,莫无三两步赶上去,直接就问道:“皇上收了你的兵符?”
看着她焦急的模样,白寒轻声一笑,“没有。”
“那就好”,莫无呼了一口气,心道:“就知道葛朵的话不可信。”
可就在她悬着的心刚才落到一半时,白寒楚然的接了句:“是我自己呈上去的。”
莫无:“……”
这有什么区别吗?
她第一想法就是自己拖累白寒了,朝中那些个老狐狸会不会为难白家?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有这个名头担着,有些事我也不好去做”,白寒对着莫无娓娓道:“正好借这个机会,陪你出去一趟,左右朝中无事,我白家一退,他们要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皇上心里有数。”
话虽如此,莫无还是不安,可眼下也暂无他法,她当机立断道:“行!那就先去十香楼,我找谢务卿,有事要问。”
看着白家一倒,有人欢喜有人愁,家大业大的武将从来不止白家一家,个个都磨拳擦脚等着看这兵符最后花落谁家。
可萧浔只是在白寒离开以后,将兵符攥在手里沉默良久,便收了起来,连带着在朝上也闭口不谈兵权之事。
可总有人按捺不住,忠心谏言让萧浔好好斟酌兵权移交之事,一旦有人强出头,便会有跟着附和之人。以为咄咄相逼之下,萧浔定会做出妥协。可令朝臣意想不到的是,萧浔非但不谈兵权之事,还以他们同白宗一般年事已高为由,将他们都罢免在家,一时朝臣怨声载道,却又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