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亦念抱着她的腰一个旋转躲过黑衣人的杀招,梁亦念嘲讽道:“等真的活着回去了再高兴也不迟。”
他随手一甩,将她甩了出去,自己飞身落在黑衣人近前,掌风凌厉。
黑衣人手中虽然握着剑,奈何梁亦念的武功更高一筹,所以处处受制。
眼看着两人到了河边,黑衣人已经没有了抵抗的能力,此时,河里又冒出三个黑衣人来,飞溅的河水落在梁亦念的脸上、身上,四人围攻他一人。
原占据上风的梁亦念一下子落了下风,一步步被逼退。
将苏悟从河里捞出来的黑衣人,趁此机会抽身而出,用极其轻蔑的眼神看着她。
苏悟顿感不妙,眼看着那三个黑衣人将梁亦念围在中间,她焦急的看向周围,根没有一样可以拿在手中的兵器。
黑衣人一步步靠近,她一步步后退,心里默念着梁亦念快救我,救我。
可梁亦念根抽不出身来,还真应了他的话,这么快她便又陷入了绝境,这下该如何是好?
“嘭”她的脚踢到一块儿石头,石头掉入河中发出声响,她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河面,她才刚从水中出来,难道又要入水吗?
眼前是二选一的局势,死在利剑之下还是死在水里,被杀还是自杀,天啊,她怎么那么倒霉呢?
她心一横,闭上眼,跳入水中,顷刻间那种窒息感又一次将她包围。
弓显着急的在岸上找寻苏悟的下落,忽然听到落水的声音,他来不及多想,便朝声音的向跑去。
黑衣人冷漠的看着水中挣扎的苏悟,正要下水再补一剑,身后传来脚步声,不等他回转身,‘呲的一声,他低头看去,胸口处的剑尖还在滴血。
‘扑通一声,有人落入水中,将苏悟从水中捞出。
梨重重的拍打着苏悟的脸,“苏悟,醒醒,醒醒”
“噗”苏悟一口气将刚才喝进去的水数吐出,“呕”
她觉得自己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浑身无力。
梁亦念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耳边,“她没事吧?”
是他又一次救了她吗?这是真的要让她以身相许?很难得此刻她还能想这些。
她虚弱的靠在身后那人身上,眼睛缓缓睁开,弓显正对着她,左侧是梁亦念,右侧是刚才见过的司增,他们都在这里,那背后撑着她的是谁?
她慢慢的转头看去,“梨?”
“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啊?我才刚离开,你就落水了。”梨面色难看的看着她,“别告诉我你是因为我没陪你,所以你一时想不开才自寻短见的。”
“咳咳”苏悟没力气跟她争吵,“能先回去吗?冷。”
梨撇了撇嘴不再什么,不过,回去?怎么回?总不能让她将苏悟抱回去吧?
她从左到右扫了三人一圈,最后将视线定格在梁亦念身上,“你抱她回去。”
“凭什么?”梁亦念站起身来,“弓显,你抱。”
“凭什么?难道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司增想抱我也不会让他抱的,弓显想抱?苏悟怕是不愿的,那就只剩你了。”梨道。
“你还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我也是男子。”梁亦念双手环抱,拒绝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梨白了梁亦念一眼,“第一天到勿念居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抱她去房间的,难道不是你吗?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对他俩有用,对你?没用,你就认命吧,是吧?苏悟。”
梨对着苏悟挑眉。
苏悟一脸懵,梨这话的,她都不知道要接什么了。
不过让她选的话她自然也是选梁亦念的,谁让她该死的对他有了点儿心思呢。
“嗯。”细不可闻的声音从她喉中发出。
她在梨身上靠着,梨自然听得真切,梁亦念和弓显的武功也由不得他们听不到。
梁亦念居高临下的看着苏悟,“你确定要让我抱你回去?”
苏悟只看着他没有回答。
梁亦念皱了皱眉头,无奈的蹲下身子,将她抱起。
感觉到她身上的湿气,梁亦念面上的嫌弃之色丝毫不加掩饰。
苏悟乖乖的在他怀里呆着,生怕她哪句话不对惹他生厌。
梨和弓显在两人身后跟着,司增已经回家。
他们在路上慢慢走着,街上的摊贩也渐渐少了,热闹的街上只留下繁华过后的清冷。
“那日抱你是因为你受了伤,若将你一人放在那陡坡之下我不放心,所以……所以你莫要往心里去。”
梁亦念清冷的声音被夜风送入她的耳中。
“我知道。”苏悟轻声。
“梨有时就爱些胡话,若是……若是让你误会什么,我……”梁亦念磕磕巴巴的着拒绝的话。
往日里也不见他对哪个对他有意的女子拒绝的如此艰难,今日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因为此刻她就在自己怀里?
男女授受不亲这样的话,在他当时那种情况下就叫见死不救。怎么他父亲曾经也认识她父亲,见死不救这种事他可做不来。
只是这丫头好像对他有点儿……喜欢?不对吧?这几日相处他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啊?怎么刚才看他的眼神那么不一样了呢?
“你也不要听信什么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的话,那些话都是骗人的,救你只是举手之劳。”
梁亦念尽量委婉的出自己的想法,希望她能理解。
“我若真要以身相许呢?”苏悟听他的意思是要拒绝她?她还没开口什么呢。
梁亦念猛然停下脚步,低头看着怀中的人,丫头面颊微红,头发湿漉漉的搭在脸上,如此狼狈的模样,以身相许?
“砰”的一声,“哎呦。”梨捂着鼻子吼道:“干什么呢?停下来也不一声,害得我撞到鼻子。”
梁亦念没有理会梨,继续向前走去,心里却重复着苏悟那句“我若真要以身相许呢?”
“年纪懂什么叫以身相许?若是以后当真遇到喜欢的人了,再以身相许的话也不迟。”
梁亦念嘴上这么着,抱着苏悟的手却透漏着他的局促。
苏悟点头道:“也对。”她如今也只是对他有些好感而已,以身相许还太早了些。
梁亦念听到这话,手上的力道加重。
苏悟不明白他是真的要拒绝她呢?还是也对她有好感而不舍得拒绝她呢?
不过此刻她不想考虑这个问题,因为她太累了,只想睡觉。
不多时,均匀的呼吸声从怀中传来,梁亦念看了一眼苏悟湿漉漉的头发,脚下步子加快。
———
回到勿念居,梁亦念嘱咐梨帮照顾好苏悟,便离开了。
“不是不会以身相许吗?怎么?今日又救你一命,改了心意?”梨看着苏悟不舍的眼神,打趣道。
苏悟忙收回视线,“胡什么?”
“你就别瞒我了,你看他的眼神,啧啧啧……含情脉脉一点儿都不夸张。”梨好奇的凑近苏悟一些,“跟我,都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苏悟别扭的推开梨,起身想要换下身上的湿衣。
“砰砰砰……”
“谁啊?”梨别有深意的看着苏悟声道,“才一会儿功夫便又找回来了?”
“你娘。”屋外传来简婶的声音。
苏悟好笑的看着梨,梨收回看好戏的表情,不情愿的去开门。
“娘,你怎么来了?”梨推开门,不满道。
简婶一把将她推开,满面笑容的对着苏悟道:“主子吩咐人备了热水让姑娘沐浴,现在给您送过来吗?”
“好,谢谢简婶。”苏悟起身道谢。
闻言,梨的脸色变得难看,她也下水了,还是为了救苏悟,怎么没给她准备啊?难不成让她自己去烧水?“那我呢?”
“也有。”简婶瞪她一眼,“还不快走?别影响姑娘休息。”
梨脚步轻快的离开,完忘了刚才揶揄苏悟的话。
————
“上次刺杀的事情查的如何了?”梁亦念问道。
弓显低着头,“回主子,还未查清刺客究竟是谁派来的。”
“刺客明显是来刺杀苏悟的,且武功不凡,怎么她出走那么久都未遇上刺客,我们刚遇到便一波又一波的出现?”
梁亦念仔细的回想着与苏悟相识到现在的一切细节。
若是刺客早些出现,苏悟的命儿早没了,为何偏偏等他出现才刺杀呢?
难道刺客是针对他?当真如此的话,又是谁想要他的命呢?
“再去查,查清楚些,看看亘都这些日子谁不安分,还有,将苏悟进入恒国的行踪也调查一番,看看有无异常之处。”梁亦念吩咐道。
“是。”
弓显领命就要离开,梁亦念开口道:“别穿着一身湿衣去。”
“是。”
————
“云英,你帮我去请杜姨娘来。”苏悟对着身边的云英道。
“姐姐,司府在哪儿?”云英仰着脸,疑惑的道。
苏悟尴尬的笑笑,摸摸她的头,“没事了。”
她怎么这么快就开始使唤人了?还这么理所当然?真当自己还是苏府的姐呢。
“我们出去走走?”苏悟跟云英打着商量。
“好。”云英点头。
两人边走边打听,一路上苏悟又买了很多西,吃的,玩儿的,用的,两人玩儿的不亦乐乎。
这还多亏了从修岚那里得来的银子,她数了下,竟有一百二十多两。
吃过午饭,苏悟带着云英来到最近的一家司家布坊。
她们刚走进布坊,便有一位身着粉色棉布衣裙的女子上前招呼,“这位公子是想给女儿买衣裳吗?”
苏悟一副你什么的表情,女子顿觉失言,不再言语。
“云英,看看喜欢哪些布料,买了我们做衣服。”苏悟轻轻将云英往前推了推,自己站在原地将布坊大致看了一遍。
布坊不是很大,布料却很,不管是粗布,棉布,还是绸缎,应有尽有,只是绸缎的样式少了一些。
云英装模作样的挑选着布料,苏悟看到粉衣女子去跟掌柜的了什么,掌柜的轻声安抚之后,她面色才好看一些,复又走到苏悟身边。
“这位公子,实在抱歉,刚才一时失言,还望您大人不计人过。”
“既然都认错了,我也不能再什么,同为女子,想来你是了解她的喜好的。”苏悟指了指云英,“你帮她挑选两匹好看的布料。”
“谢公子不责怪。”女子行了一礼,走过去帮着云英挑选。
苏悟又看了一圈,觉得这铺子也没什么特别的,看刚才掌柜的与粉衣女子的行事,她应该也问不出什么来,这样知进退,懂眼色之人应该不会胡乱主家的私事。
这时,掌柜的身后的帘子被人从里面掀开,苏悟看过去,眼前一喜,“司公子。”
司增疑惑的看着她:“我们识得?”
“司公子还真是健忘,昨日在吾念居刚见过的。”苏悟热情的走上前去。
司增则退后半步。
“还没好吗?”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悟转身。
“你是……你叫什么来着?昨日在吾念居见过。”梨看到苏悟,一眼便认出来了。
“良子。”苏悟道。
“对,对,良子,你来是?”梨问道。
“随便走走便走到了这里。”苏悟微笑道,“没想到竟在此处遇到你们。”
梨看了一眼走回苏悟身边的云英,“有喜欢的吗?姐姐送你。”
云英摇摇头。
“不知二位此时可有空?我有事想向二位确认。”苏悟对着梨问道。
司增与掌柜的了几句话走到梨身边,刚巧听到苏悟的话,于是拉起梨的手温和的道:“你不是还要去买其他西吗?”
梨无视他的暗示,“今日不买了。”
司增面上为难,但最后还是叹口气答应了。
他吩咐掌柜的找一处僻静的屋子,然后让粉衣女子将云英刚才看的两匹布找伙计送到吾念居。
“多少银子?”苏悟手伸到腰间,将银子拿出来。
“当是我送给你们的。”司增道。
“不行。”苏悟忍痛拿出十两银子放到粉衣女子手里,“无功不受禄。”
“也好,等事情了结了,你想要多少,我便送你多少。”司增笑着道。
昨日梨已经将良子和她们的谈话内容告诉了他,他虽然对母亲之前的行为甚是厌恶,但毕竟是他的母亲,他还是希望她没有做愚蠢的事。
不管结果如何,总还是要有些期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