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
曾澈觉得她懂了点夏风影“带你回家”的意思,故作轻松地应道。
夏风影低头,再抬头时,眼里已噙满了泪水。
“之后如果能再相见,只要你不动其他人,我随你怎么带,我整条命都是你的。”
曾澈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
“……”
夏风影紧紧咬着唇不让泪水掉下来,一时间不出话。
“不用紧张,你在珑日阁的事里帮了我这么多,就当是我的回礼。就算……出了点什么差错,也是我还你一命,反正我这个人早就该死了,如果你不救我,我早就死在周艺言的剑下了,哪里还有后面这么多事情。”
曾澈蹲下身捡起草地上的夜琉璃,吹了吹上面的灰,跟着她的这些天,夜琉璃被摔了好几次,着实不容易。
“澈……”
夏风影的声音都是颤的,曾澈把夜琉璃插回腰间,伸手握住他的两只手,夏风影的手冰冰凉凉,这么热的天气,他的手倒像被冻过一样。
“澈,我爱你。”
夏风影。
曾澈的眼泪终于涌了出来,滴在夜琉璃刚才滚过的草地上,渗入泥土里。
“夏风影,我也爱你。”
风袭过她鲜红色的衣带,和夏风影淡蓝的衣袍纠缠在一起,像两个人分不开的宿命。
她如是。
夏风影伸手把她抱在了怀里,抱得很紧,这可能是……
他们最后一次拥抱了。
天怜长公主府。
付深最后还是没追上,他秉承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也不动的原则,把鱼干丢在了离鱼干不远处的地面上,坐在院中的椅子上吃果干,假装不在意它。
都猫是好奇的动物,鱼干亦是如此,付深不追它它还觉得不习惯,主动凑过来,看了付深几眼,迅速把地上的鱼干扒拉到一边,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哼,一只猫而已,我还治不了你了。”
付深得意洋洋地吃着手里的果干,晒着柔和的阳光。
果然不去那个什么乌间州是对的,去了也是炮灰,不如在院子里逗猫晒太阳。
第二天。
寅时,正是人类睡得最香的时刻,即便是站岗的哨卫,也显得有些松懈。
但珑日阁的一干人等今天是注定要早起了。
乌涧前山,随着最后一台抛石机部署到位,官军展开了大规模的进攻。
“抛石机,轻弹一番射!”
刘飞殊下达了命令。
负责传令的校尉挥舞了几下令旗,九个抛石机阵地飞出无数石块,然而大部分并没有击中城墙,而是落在了城墙前面的壕沟中;只有少数石弹在坚固的城墙上碎裂,虽然听起来声势骇人,实际上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城楼上暗中观察的珑日阁头目轻蔑一笑:
“官军果然是中看不中用,连个石头都扔不准。”
然而刘飞殊并不在乎,只是继续发布着命令。
“二番射!”
“三番射!”
就这样一连投了十四轮,刘飞殊却不再话,只是闭上了眼睛开始倒数:“六十,五十九……”
珑日阁头目一看没有石块再飞过来了,连忙大声呼喝:“官军要上来了!上墙!”
刘飞殊嘴角闪过一丝笑意,正中下怀。
“五,四,三,二,一,放箭!”
箭雨应声而落,刷刷地射向正在上墙的珑日阁杂兵,瞬间就有无数人中箭掉落,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上墙的兵并不多,刘飞殊的人一个都没伤,珑日阁却死伤无数,急忙撤退。
“冲!”
刘飞殊率领军队气势汹汹地冲了上去,投石就是为了填平壕沟,让他们进军更顺利一些,这帮珑日阁的二傻子还真以为他们在做无用功?
顺便一句,兵多设备多就是爽……
第一道墙,毫无疑问地被刘飞殊秒杀掉了。
另外一边。
而和前山的声势浩大不同,后山径上,一队身穿夜行衣的人正在悄无声息地前进,直到离最近的哨位五丈之处。
曾澈指了指前面两个珑日阁喽啰,在脖子面前比划了一下。
两个府兵一跃而起,瞬间扭断了两个倒霉蛋的脖子,缓缓放倒,没发出任何能惊动别人的声音。
看到解决了问题,曾澈手一挥,队便继续向前推进。
地上碎石众多,曾澈不心被石头绊了个趔趄,差点趴在地上。
府兵没有一个笑的,他们是专业的,平时不能笑,除非忍不住。
“我在前面吧。”
夏风影轻轻握了一下曾澈的手,她觉得安心了不少,点点头,夏风影大步迈向前去。
曾澈看着夏风影的背影,这个男人就是让人安心。
隔几步就有几个暗哨,珑日阁的人还真是防他们防得紧。然而这又有什么用呢,还是会被我们的皇室翘楚和羽家翘楚无声无息地干掉。
真的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远已露出了一点点白,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过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而夏风影和曾澈所带的队前进受阻,遇到了个棘手的问题。
岔路口。
同样是三条路,曾澈咬着手指,又要浪费时间去判断了。
“走这边。”
万万没想到,夏风影连停留都没有,想都没想就带他们进入了最左边的一条路。
棘手的问题,棘手……
曾澈摇摇头,是她想多了,棘手个毛线球,她夫君这么厉害。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走这条路,反正跟着夏风影就对了。
两边同时进行着,现在看来形势一片大好。
而天怜长公主府,付深在睡觉。鱼干不声不响地站在他的床旁边,睁着大眼睛盯着流着口水睡得七扭八歪的付深。
秒杀掉第一道墙的刘飞殊面对迎面而来的胜利有些上头,同时也觉得有些不对,这第一道防线也太弱了。
是他们太强吗?
“停!”
刘飞殊突然下达了停止的命令,打量了一下四周,碎掉的墙块铺了一地,断壁残垣的景象;前倒不是这样,前面不远处的石缝里,好像夹着什么西。
刘飞殊悄悄靠近了一点,看清了,石缝里夹着两个不粗不细的管子,正对着他们,似乎要喷什么西。
“屏住呼吸慢慢走!”
刘飞殊对身后的大军下了命令。
果然一切都如刘飞殊所想,他们一靠近管子里就喷出了白色的粉末,与山雾混在了一起,凶险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