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的军队还是按照他们的原定计划分成四块分布在四国的边境。
魔族想进入人族的领地有一条捷径,就是天涯峡谷,如果不经过天涯峡谷,他们就要绕过龙族的领地,绕过天涯峡谷,这要多耗费他们半个多月的时间。
龙族主要驻扎在天涯峡谷,也是最靠近季厘国边境的地,无论是是从行军距离和对的力量来看,魔族将主要的兵力集中在季厘国不是没有道理的。
四国边境外地势险要,环境恶劣,人族没敢出去阻绝魔族军队的路线,在路上,魔族军队因为行军艰苦加上恶劣的环境折损了不少人。
魔族军队到达四国边境之后并没有立刻进攻,而是稍事修整,以恢复兵力。
其中以邝如危和代翼带领的军队折损得最严重,伤亡人数约战总人数的一层,因为离国和羌卢国周边环境最为恶劣,其途分别路过巨大沼泽、大河和沙漠;其次是日暮国,日暮国是“处在碗里的国度”,地势并没有多么险要,但因国内多盆地山地,国力并不发达,行军速度也放慢了些。
邝如危和施力富所带军队比他们的原定计划时间晚了些时日,就是因为余嫤祎下得的毒粉。那毒粉虽不会致死,却让人奇痒无比,其实中了毒粉的人不能洗澡,药效过了四个时辰就会过去,洗澡的后果就是触发毒粉与水融合之后的另一种效果——让人疲软无力、食欲不振,且灵力高者作用明显。
邝如危和施力富因此被大将军宗政崎责骂,险些被军法处置。
宗政崎的大营驻扎在离人族二十公里边境三日,既不进攻也不撤退,不清楚他的目的。
“大人,魔族大军行动了,他们正在往这里接近!”一个龙族的年轻人道。
“通知所有人戒备。”颜晔道。
“终于来了!”余嫤祎皱着眉,他们驻扎在原地反而更像是有什么阴谋。
宗政崎带领的军队是唯一要从天涯峡谷经过的,他们面对的不是天涯峡谷险要的地势,而是龙族的防御。
余嫤祎和颜晔站在峡谷上,看着远处黑压压的一片缓慢地朝这边移动,不少大龙匍匐在涯顶,爪子里按着大石头。
当大片军队终于靠近之时,涯顶的大龙们突然齐齐吟啸,巨大的声响仿佛撼天动地,有些石头和泥土在崖壁上震落,这种举动还是对魔族军队有震慑作用的。
可震不住宗政崎。都傻大个,大个子都憨憨,但宗政崎不一样,他长得高壮,他却也明,不然怎么会成为魔族的第一将军,还在魔尊被封印之后将魔族都上下管理好?没有足够才能的人,成不了九魔将之首,也不能处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他抬起头看着涯顶,表情严肃,茂密胡子底下的嘴唇紧抿,态度冷硬,片刻后,他摆了摆手,“继续前进!”
于是军队继续往前行进。
余嫤祎皱着眉,他明明知道他们在这里设下了埋伏,还下如此命令,心可真硬哪!
明知前面是死路,但士兵们还是要往前,因为他们如果不是死在敌人手里,就会被自己人杀死,在宗政崎手下没有逃兵,就是这样。
“投掷。”颜晔开口道,于是大龙们开始投掷大石,将峡谷下面的魔族士兵砸死。
余嫤祎站在原地,这种血腥的场面她不是第一次看了,但她并没有麻木,她心存怜悯,却也不会阻止,因为如果让他们通过,会有更多无辜的人族百姓死在这些魔族士兵的手上。所以,战争是何其的残忍。
余嫤祎看着不断往峡谷里冲的魔族士兵,举起御神,在峡谷的入口与出口筑起了一道厚且高的冰墙。
那些士兵只得先将冰球凿碎。
不少魔族士兵被压在大石下面,血流成河,但后面的士兵就算心中畏惧也不敢后退,宗政崎就站在他们的身后,他们一旦后退就会被宗政崎像对待之前的一个逃兵一样拦腰斩断,或者是被宗政崎下令让他们身后的士兵伸出兵刃将他们刺死,拼命冲过峡谷还尚且有一丝活路。
一块大石落向宗政崎,他凝起指般粗壮的眉毛,举起自己的大斧,两斧头将那块大石击碎了,足见他的蛮力之大,碎石溅到他一旁的士兵身上,那士兵被砸得仰倒在身后士兵的身上。
宗政崎突然拖着斧头,御马冲向冰墙,然后一斧头狠狠地劈向冰墙,马转了一圈之后,他再次举起斧头,这次斧头嵌在了冰墙里,当他将斧头从冰墙上拔出来之时,冰墙也随着他的动作轰然倒塌。
余嫤祎见状皱着眉头,“接下来怎么办?”
颜晔看着大龙们,某些龙已经两爪空空了,他们扔了不少石头下去,峡谷石壁再多,石头也是有限的,他们也不可能破坏石壁去挖空石头。
“战争就是要打斗,在一旁看多没有意思啊。”褚殷道,他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
余嫤祎瞳孔微缩,他是什么时候在那里的?
“你所谓的‘有意思,就是看着自己的士兵白白送死?”
“你不必假惺惺,你若是不忍心,就别让他们扔下石头,让底下的人顺顺利利地通过峡谷不就是了?”
“当你的士兵真是可怜。他们的王,不在乎他们的生死,只在乎游戏好不好玩。”余嫤祎握紧御神道。
“我真搞不明白,你们话为什么总要带上别人,带上别人你们就有执行义举的正当理由了吗?”褚殷耸耸肩道。
“褚殷!”余嫤祎咬着牙,“你不在乎人命,也不要把别人的跟你一样无情!”
“弱肉强食,弱者终究被强者吞噬,在这个世界里,强者才是制定游戏规则的人,他们不能强过我,就只能被我操控,我的难道不对吗?”褚殷勾唇道。
“不对!”余嫤祎冷眼道,“你这种人,不配为强者!你其实是个胆鬼,不敢直面内心的胆怯,你只能通过玩这种残忍的游戏来转移你内心的不安!”
褚殷的脸色冷了下来,“你什么?”
“你想得到你母亲对你的宠爱,但你从来没有对她表达过你的渴望,你怕被拒绝,你等到她死都没有出口!”
“闭嘴!”褚殷紫色的眼睛瞪着她,“你懂什么?”
“想要就去争取;得不到就不要了,不好吗?”余嫤祎怜悯地看着他,“可你只是心中执着,你没有面对被拒绝的勇气而不敢行动,直到再也没有机会了,难道不可怜吗?”
“闭嘴!闭嘴!”褚殷咬着牙,手勾成爪状冲向余嫤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