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不知道被夺舍会是个什么滋味,这和住的房子被人抢了的滋味还是不同的。樊襄自己差点被阵盘引领去所谓“无忧世界”,体会过飘飘欲仙与撕扯挣扎的两重天,她终于基理解当初辟修能抵御阵盘的噬魂,将自己封印,是有多么困难。
漫漫无尽的时光,不知肉身存亡与否,他的灵力神魂没有被消磨殆尽,实属不易。
如今,又知道肉身尚存,樊襄不敢想象辟修心中所受的折磨。
如他推测,既然是有人针对飞升之体想要夺舍,必然是借助辟修的肉身飞升而去了。
想帮他寻回躯壳,最起码得能去圣罗大陆才行。
而眼下,樊襄还是个飞升的边都没摸到的修,虽然武灵同修,可照这个进度,她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有所成。
更何况,如今还是个通缉犯,躲西藏根没有修行的条件。
看樊襄收了阵盘一脸凝重,帝瀛有些不放心道:“你神识受损了?”
“我?怎么可能。”樊襄粲然一笑,“大能会被一个阵盘克制?”
帝瀛看她活色生香的,倒也不像是灵识出了什么问题,微微放下心来之后,眼皮就开始沉了起来。
难得清静,樊襄打坐凝神,抓紧时间巩固修为。
一旁的玄翰已经放弃挣扎了,他的嘴没了知觉,顿感人生了无生趣。
不就多吃了点,这师父忒肚鸡肠了。
外间已临日暮,贺兰惠泽虽然没寻到蛛丝马迹,但她确定弟弟房里一定藏了别人,分明有灵力波动,却看不见人影。十之**,对使用了什么灵宝隐了踪迹。
“我就不信,他们还能藏一辈子。”贺兰惠泽安置好了阵法,面色如常的回到父亲身边。
贺兰明一脸阴晴不定,他从姐姐面色上看不出分毫端倪,只得惴惴不安的跪着。
“怎么样,找到明儿的朋友了?”恭亲王问道。
贺兰惠泽笑盈盈的回答:“人是在的,只是害羞的厉害,不愿意出来一见。不过,女儿想办法去请了,最晚明日,定有分晓。”
贺兰明心突突跳得厉害,他知道姐姐的手段,灵者出身丹师身份还擅长刻阵。
不行,要想办法破了姐姐的阵法,其余的以后再想。
“都了没人,姐姐非要故弄玄虚。儿子先回去沐浴更衣,收拾干净再来拜见父亲。”贺兰明急急起身,就准备回去。
“弟弟就在姐姐院子里将就一下吧,春草!带世子去换换衣服!”贺兰惠泽早想到贺兰明会有这一出,他的行动更夯实了房中有人的猜想,“你房里放了些请神的贡品,今天就别回去睡了,在我那安置吧。”
恭亲王隐约从两个子女中间闻见了些许火药味,他看了看贺兰惠泽,后者朝他重重点了点头。恭亲王这才想到,儿子若是拼命想藏住一个人,那十之**便是悬赏榜首的樊襄了。
如今朝堂动荡,内乱又起,北仓王被扣在禁宫。若是这个节骨眼上,自己儿子公然窝藏两国要犯,搞不好还有那个北仓质子,到时窗事发,贺兰帝不直接炸平了恭亲王府才怪。
他额头渗汗,转而对贺兰明命令道:“你就在你姐姐那给王闭门思过。三天不准出房门一步!再有违逆,我定要打断了你的腿!来人!”
这回来的就不是春草了,两个修士领了贺兰明出去,投进贺兰惠泽房里,之后便将门窗部守住。
“父亲别太担心,女儿如此也是以防不测,毕竟,弟弟年纪还,有些事情分不出轻重也是有的。”
恭亲王一脑门官司,微微摇摇头道:“你就去办吧,即便是真的在家里抓住了,送去见官也要想个法。”
贺兰惠泽微微屈身道:“女儿知道。”
樊襄出定了,看着身边还在酣睡的帝瀛,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仍是清凉一片的时候,微微吐纳了一口,感觉神了不少。
一边儿地上,无聊至极的玄翰也睡了个四仰八叉,只有两片嘴唇死死贴在一起,一看就很不自愿。
樊襄这才想起撤了灵术,下巴一松,玄翰也被惊醒了。
“,师父……”刚恢复自由,舌头很不利索。
帝瀛听见声音,也睁开了眼睛。
樊襄看了看沙漏,应该已经到了夜幕时分,若想逃出去,这个时间是比较理想的。
“也不知道贺兰明那边什么情况了,我看还是尽快与皓月汇合,然后离开贺兰城。”樊襄瞅了瞅帝瀛,又问道,“你在你们北仓到底是个什么地位,我要是去投靠一下,能不能靠得住。”
帝瀛微微笑了笑道:“你不一直靠着我么,哪个部位让你觉得靠不住了?”
樊襄想回嘴,却又觉得这算是实话,可又偏偏哪里怪怪的。
舌头不利索的玄翰觉得自己舌头已经没知觉了,安静的当了个哑巴。
“那就先往北仓逃吧,等我收了皓月,咱们就走。”樊襄着,撤了灵宝,三人立刻出现在黑漆漆的卧房里。
玄翰啧啧道:“好歹是个世子,用得着这么省么,大晚上的连个亮都没有?”
樊襄与帝瀛同时感到一阵不好,想叫住玄翰的时候已然有些晚了。
四周铃铛声大作,震耳欲聋一般,玄翰拿着烛台上的半截蜡烛,僵立原地喃喃道:“这,这是怎么了?”
话音未落,一直在守株待兔的贺兰惠泽便冲了进来,同时来的还有贺兰家的一众修士。
樊襄暗自懊恼,还是太信得过贺兰明那厮了。
“樊三姐,北仓王爷,还有你啊。”贺兰惠泽微微一笑道,“居然凑齐了,倒是省了我不少麻烦。”
樊襄看着乱哄哄一屋子人,瞬间头皮有点发麻,她也想高喊一声与他们没关系,冲着我来,然鹅,显然这是作死的行为。
“贺兰姐,此事有些误会,我从来没被什么人绑架过,入混元山也是自愿。可否请贵府先撤了护卫,我随你进宫向两位陛下解释。”
贺兰惠泽看了看有伤在身的帝瀛,又看了看娇却伶俐的樊襄,顿时像是明白了什么,心里替自己弟弟很是不值。
“你去解释?北仓王爷,您还真的以为您能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