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襄注意力是不是会往帝瀛身上流散一些,见他盯着壁画,自然也好奇过去看。
玄翰在那瞧的时候还没啥感觉,从帝瀛背后的角度看去,惊讶的发现这图上的地她似曾相识。
“那,那不是混元山么?!”樊襄诧异道。
玄翰抬起头一脸的激动:“没错,就是混元山,这座坟冢一定与结阴派首有关系。”
樊襄有些奇怪,自己有邪灵臂在身都没有他这么兴奋,活像是找到了亲爹一样。
“就算是有关系又如何?”
帝瀛叹息道:“看来那四只狡兽没实话,最起码没,混元山当年肯定不仅仅是用活婴祭祀那么简单。”
樊襄看了看暗红色的山石,微微冒着青烟的混元鼎,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这座坟冢是谁建造的呢?壁画又是谁画的?你们的这个祭祀肯定不适合名垂青史吧,若是当时祭祀之人埋葬了他,又为何要把过程记录下来?”
帝瀛摇摇头:“他自己觉得是丰功伟绩一件也不定。”
玄翰还在兴奋中,看过了所有壁画,又绕着棺木走了几圈之后,突然提出一个大胆的计划:“咱们开棺把尸块取出来吧。”
樊襄的嘴圈成了个“O”型,一脸你是不是疯了的表情。
“你们都不好奇里面关着的是谁?”玄翰看两人不支撑的神情,继续诱导。
樊襄与帝瀛异口同声道:“不想知道。”
樊襄继续:“这里面十有**就是当年被认为是邪首的墨迹流呗,还能有谁?”
帝瀛这次提出不同看法:“未必,四狡墨迹流被他们救走了,若不是真的,它们确实没必要这种谎话。”
樊襄摆摆手:“就算不是墨迹流,我也不想知道里面躺着谁。算我错了,咱们赶紧离开这地比较靠谱。”
玄翰一挥袖子坐下了:“要走你们走吧,我一定要弄明白这件事情。”
墓室自然是不会留个门便有人进进出出,所以要离开此处,还得靠画阵。
“我们走了,你就再也出不去了。”樊襄觉得玄翰脑子出了问题需要提醒一下。
玄翰却不以为意道:“不论是不是结阴派的墨首,这里头装的定不会是个凡夫俗子吧,你们一点都不好奇么,当年混元山到底发生了什么?师父,你当真一点不好奇?”
樊襄一怔,脑海里像是被火卷过,烧的寸草不生。理智上,她是想摇摇头的,就像刚才不想知道一样的斩钉截铁。
见她犹豫,玄翰撸起袖子干起来了。
帝瀛这次并未阻止,他拍了拍樊襄的肩膀,二人把注意力都投射到棺木上去了。
二人身后,一幅壁画渐渐变得模糊,那是樊襄尚未能耐着性子看完的一幅画。
一阵忙活之后,四角的黑银钉被一点一点拔了出来。玄翰累了一头汗,看着只管看的两个很是无语。
“你们就一点忙也不能帮么?”
樊襄皱皱眉头,很嫌弃的摇摇头。
帝瀛倒也不是自持身份,只是委实有些好奇。
“被封印的当初定是犯下什么滔天罪行,可是又建了这么正式的墓室,整个构造除了封印之外,还有很多纪念的意味。就拿这座棺木来,正常情况棺盖应该以黑银浇筑彻底封死。可是这个情况,分明是想留……”
话音刚落,没有银钉的棺盖突然自己抖了一下。
樊襄缩进帝瀛背里,喊都没敢出声。
玄翰略显惊讶,也缓缓后退了一步。
六只眼睛的注视下,棺盖平静的待在原来位置上。
足足半柱香的功夫,也未见什么异样。
玄翰抹了抹额头冷汗,尽量轻松道:“许是刚才拔钉子的时候有点狠了,滑脱了,所以才震动了一下。别自己吓自己,对吧。”
樊襄有点打退堂鼓了,她好像也不是那么想知道混元山的秘史。
“要不,要不咱们准备一下,下次再来你们看怎么样?”
帝瀛看了看身后只探出半个头的人儿,正想安慰几句,只听见砰的一声。
棺盖未给几人犹豫的机会,自己崩开了。
事发突然,几人都只顾着抱头捂耳朵,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玄翰被棺盖压在底下,连哼声都没出一个。
“他,他,他不会是被砸死了吧?”樊襄颤巍巍问道。
帝瀛护着她也不敢轻易上前,只得喊了几声:“玄翰,玄翰?!你要不要紧!?”
没有任何回应,灼空的武力散尽,墓室里再次暗下来,只有一股诡异的光芒,从敞开口的棺木里散出来。
帝瀛此刻并不是很紧张,毕竟单靠四根银钉就能镇住,这里面不管是什么,都厉害不到哪去。
只是,这阵仗和里面放的西实在有点不成正比,就像用十万大军看守一个无牙儿一般,感觉诡异又不解。
总让人有种,这西定有它过人之处的希冀。
可是,这过人之处到底是什么?
樊襄考虑的却是另一个角度,自己画的阵就算再不靠谱,好歹也应该带他们去一个没什么危险的地。
可这是哪,这地看起来就很危险好么。
棺木里吱吱格格出来一阵怪声,樊襄头发都炸起来了。
“怎么,这是饿了?”
怎么听怎么像磨牙声,樊襄只觉得自己所有的毛孔都缩了起来。
“前辈……都这个情况了……您不打算点什么吗?”樊襄内心传音道。
辟修却是异常冷静:“若是万人祭封印之物,不可能只有这么点怨气。且不被镇压之物来就凶险无比,就算是只有祭品们的怨气,你们仨现在也应该被啃得渣都不剩了。”
樊襄听了这话,并没安心多少:“前辈您没听见么,开始磨牙了,这不就是打算啃了么?”
辟修轻笑道:“啃只是个比,不是真的咬人。”
话音刚落,棺木里腾起一阵迷雾一般的气体,之后混元山的幻象渐渐浮现出来。
原还心惊胆战的樊襄看着看着就忘了自己所处的境地了,她与帝瀛仿佛置身在一片薄云之上,亲眼注视着血流成河的混元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