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狡饶是被嫌弃到这个地步,依旧对樊襄不离不弃,雪长老觉得这丫头最近定是遇到了什么,否则不会揪着当年的事情不撒嘴的问。
“尊者,来也是惭愧,我们几个这些年被怨灵缠身,加上阵盘反噬。如今能保持现有神志,没彻底堕入不伦,就已经难得了。”叶长老缓缓道。
浪浪凑上前道:“可不是么,尊者是不知道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啊,能抗到如今见到您,实属不易,当年事情的细节,我们也记不那么清楚了。”
樊襄看着没人样的四长老,想想他们当年在宗门风光无限的过往,顿时一口气郁在心口,上不上下不下的。
“好,那你们认识他么?”着,樊襄掏出那颗头骨。
四狡齐齐往后退了一步,仿佛视觉感受不佳的模样。
樊襄心中冷笑,您几位是多久没照镜子了,还嫌弃这骨头。
月长老上前摸了摸,又转进去探了一圈,出来之后长叹一声:“此人尊者从何寻来的?”
樊襄简单回答:“坟里。”
四狡互看了一眼,敢情这丫头最近没露面是去盗坟了?
这种有损阴德的事情,可是不提倡啊。
“这个人逝去已久,探查不出原来什么修为、出自何门何派了,但是它怨气极重,带在身上怕是倒霉啊。尊者,还是找个阴地埋了吧。”
樊襄摇摇头:“不仅我要带着,还要找到它其他部分,知道你们能想起他是谁,能告诉我万人祭前前后后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四狡默不作声了,月长老把头骨还给樊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还是忍住没。
樊襄从前一直过得迷迷糊糊,怎么来怎么去也懒得理会,现在这个身份虽然奶奶不亲爹爹不爱的,总比上一世孤身一人好了一点。
可是转眼之间,一切与混元山扯上关系之后,就变了。
众叛亲离不,自己还成了通缉犯。
她隐隐约约觉得,从多年前那场血腥的祭祀开始,自己的命运的背后一直有一双手推着。自己则像是盲人临渊一般,一步一个坎。
来想闷着头,就这么装疯卖傻过下去,有吃有喝有的玩就挺好。
可如今看来,不弄清楚到底是谁给自己千年万年的使绊子,她怕是再一次命难保。
而且这一次,十之**魂魄都难保。
当年祭祀混元鼎的情况,她目前了解一部分,万人祭属实,可是封印一个墨迹流需要这么大阵仗么?
“何英当年为了夺取邪灵臂,诓骗了我们所有人。若不是最后关头原形毕露,我们四个到现在也就是混元山的怨灵之一罢了。”
还有当时尚是婴孩的自己,从此开始颠沛流离的一世又一世。
樊襄转过了身,不想让人看见自己默默发了红的眼睛。
四狡猛然发现了什么似的,突然惊叫起来:“尊者,尊者,您这是被谁下了咒?”
樊襄一愣,空间里的辟修也一愣。
下咒?这么大的操作落在身上,他俩个不可能都毫无察觉啊。
接着四狡又检查了帝瀛与玄翰,发现他们身上也有咒术。
“你们去哪了?这几天都见过谁?”
樊襄咋舌,见的人可多了,他们仨都碰见过的人,那就是北营的军士、宗门黑衣人、贺兰一家还有……
三人互看了一眼,基觉得应该是入墓室的时候被下咒了。
“这是什么咒,怎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樊襄问道。
叶长老道:“当年万人祭,实在是我们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所以这个咒印实在是太熟悉了。”
“它没有设么感觉,甚至对修为都毫无影响,只是万人祭开始的时候,这个咒术就会运转起来。将人做成祭品,送到祭坛。”
“祭品?”
雪长老点点头:“不错,你们三个现在都是一场新的万人祭的祭品了。”
樊襄无奈摇头,当祭品还世袭么?
“这个咒术有没有办法解开?”樊襄可不想背着个定时炸弹,哪天一睁眼就血流成河。
四狡研究了一阵,都摇了摇头:“这是宗门秘术,我们当年也是在何英授意下行事的。要想解咒,最起码要知道是谁下的咒,或者是哪个宗门所为,翻阅典籍可能有点帮助。”
樊襄内心传音,辟修的看法也差不多。
“而且,丫头。我倒觉得你们中咒未必是刚才在墓穴里,下万人咒就算不用当面,也需有阵法或者灵阵依托。那个墓穴邪气都已经散尽了,又是个隐秘之所,谁会在那里费力布置,万年来就得你们三人为祭?”
樊襄觉得有道理,反推回去,和四狡分开之后遇到的人,只有宗门的那几个黑衣人,或者是贺兰家的才有这个能力。
“四位,这个咒术是只有宗门的人才会么?”樊襄问道。
玄翰自从知道自己背后有个咒印,一直跳着脚想看清楚它什么模样。活像一只追着尾巴的狗,原地转个不停。
听见樊襄的问题,他也想到了一件事:“其实那天我在外面假装押送的时候,隐约听见他们三个宗门弟子话。大概就是这次差事划算,两边都有交代之类的。你们,他们会不会除了给樊继道办差,还领了宗门的什么任务?”
帝瀛摇摇头道:“你若是被盯上还好,我们与那三个黑衣人几乎就没有直接碰面过,为什么也被下咒了?”
樊襄突然背后一凉:“车厢里的阵盘有问题?那送走的孩子们,还有姜树兄妹,不都……”
救人?
费了这么大力气,救走的人身上一直跟这个随时要命的咒印。
这算救的哪门子人?
“这还需要确认一下,我们都不懂咒术,尤其这种咒印极其隐蔽,四位能否进城帮我们一探?”帝瀛躬身一揖。
他这么客气,四狡反倒不好意思了。
“当初以为你定是对尊者不轨,不成想竟一直护着她。”
虽不了解这几日具体经过,可看他们俩,一个神采奕奕气神更上一层,一个内伤外伤都不轻,面如土灰,基也推测得出这个圣罗殿下对樊襄应该没有什么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