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襄没空细想,因为杏长老已经拉开了疾行,别两个道童跟的屁滚尿流踉踉跄跄,就连樊襄都很是吃力。
片刻之间,杏长老已经拉着樊襄到了城门口,城门竟真的如司徒瑾承诺的一般已经打开。
只是,护城大阵还在,隔绝了内外。
“大将军何以,尊不介意在城门口再给你的阵法开个洞!”杏长老着,手中的寒霜之气已经开始凌烈。
樊襄顿时觉得自己手腕都冻住了,冷的身一抖。
季风看了司徒瑾一眼,之后大声下令:“撤去封城!”
门口司令官一共六位,在各自位置转动阵盘,这才将密不透光的护城大阵打开。
原想一头扎出去的杏长老,看见城外的景象时,顿时心中悔恨不已。
“就不该和那子啰嗦!”
刚跑到城门处的金晖和刘智,更是摆开了阵势,面对城外的一片提枪骑兵,面面相觑。
樊襄终于知道了,季风那句“现在可以开城门了”是什么意思。
敢情,他们一直在拖延时间,就等救兵到位啊。
两对峙之时,一个两鬓斑白的妇人突然冲了出来,她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樊襄,一边摇着头喃喃自语:“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一边挪不开眼珠的上下打量,像是要把樊襄吞进肚子才得罢休。
这目光注视,谁也发毛,樊襄忍不住后撤了半步,躲在杏长老身后。
姗姗来迟的姜树看见眼前之一幕,脑子嗡地一声,呆立原地。
以老大与樊家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被司徒瑾看见了,怎会轻易放过。
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第一次怀疑里面是不是真的都是榆木疙瘩。
“襄儿,是你么!?我是大姐姐啊,我是樊洁!你不认识我了?”一连串的问题,樊洁努力镇静,可声音还是颤抖着。
樊襄露出一只眼睛,虽然觉得这女子还算和善,可还是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不认识,大姐你可能认错人了。”
樊洁看了司徒瑾一眼,见他沉默不语,心中有了点数继续问道:“那姑娘你哪里人氏,父母兄弟可在?叫什么名字?”
“为什么要告诉你啊?”樊襄皱了皱眉头道,“查户口啊……来你们贺兰国帮个忙还真是不容易,走还走不了了。”
杏长老打断了樊洁:“这是我徒弟,自长在赫英宗,从未离开过宗门半步。这位夫人,多半是弄错了!我们走!”
城外守兵同时兵刃向前,对准了几人,在门口冻了一夜的璜盈宗八字胡跳了出来:“就是他们,混进了铜雀塔,不尽卷走了珍宝还夺了塔。那里头,可还有不少修士没出来呢,我们北荣堂长老也在里面。”
司徒瑾显然没想到会弄成这个局面,他意只想拖延到樊洁来到,问个清楚明白。
“诸位如此兵戎相见,对赫英宗想来不好吧。”季风忍不住劝道。
为首的将军微微笑了笑:“奉长公主之命,协助璜盈宗查明铜雀塔一案。”
樊襄一听心里有了几分明白,这八字胡是拖时间搬救兵去了,原来长公主才是璜盈宗在贺兰国的主心骨。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夺塔了?分明是你那个北长老,看见里面的灵器珍宝不舍得分给他人,这才连西带塔部卷走了。恶人先告状,也的有个限度!”樊襄对樊洁一脸期盼很是躲闪,可对这将军却理直气壮的很。
听了这话,八字胡自然是淡定不了了:“胡扯!!我们北长老何等身份,会看得上那些西!你个丫头片子,年纪少来血口喷人!”
刘智的火压不住了:“你骂谁呢,这是我们师叔祖!再了,你们那个什么北长老,偷偷摸摸溜进铜雀塔,若没有私心,打死了我都不信!”
八字胡一顿,北荣堂是提前进入铜雀塔藏好的,并没有在正式开塔时进入,这的确是解释不过去的。
“那……那……那是因为,我们北长老要提前进去安排一下,仙市的规矩门道,其实你等凡人能通晓的。”八字胡强行解释之后,指着杏长老喝道,“他,私自混进铜雀塔,之后整个塔就消失了,难道不是最可疑地人么?”
马背上的将军微微一笑,拎起长矛向前一指:“仙长何需为这种人浪费口水,先逮了再!”
罢,他第一个向樊襄冲去。
杏长老和两个道童想将她护在后心,却耐不住对人数太多,须臾间就冲散了。
司徒瑾一脸不解,看着瞬间混乱的场面,大声喝道:“住手!这是将的驻营,都给我住手!”
季风忙把人群中的樊洁带到了安处,吩咐她别到处乱走,便去组织守城卫兵隔离两拨人马,防止更大范围的伤亡。
看着兵刃之中游刃有余的樊襄,樊洁的泪水渐渐滑落。
一个人能忘了过去,能撇下亲旧,可改不了神态,换不掉习惯。
眼前的这位姑娘,虽然是灵者不是武修,但她的一招一式,一个动作表情,分明就是六十一年前的樊襄。
来,不是武修应该是樊襄最坚硬的马甲,任何人都会因为她突然转变了属性怀疑她的身份。
可宗门大比之时,化身繁花的樊襄,分明就是个灵术极高的灵者。
虽然,事后才知道她们竟是同一个人,可樊洁从那时起,心里的认定开始动摇了。
之前,在王爷还没有起兵的时候,樊夫人曾去探望过外孙,也交代过樊洁,她三妹十有**是被人夺舍了。
但夺舍之,她原从未相信过。那时候,樊襄和帝瀛就藏身在北营。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她没办法不信。
繁花在众目睽睽之下,用灵术激出樊曳的心魔,几十年都无法痊愈。
那个用灵术化解了一连串危机的灵者,居然是樊襄服了焕颜丹编造出的一个身份。
她的三妹,那是一个生下来就体弱多病离不开药的姑娘。
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就强盛至此,不仅有武还通灵术?
樊襄与重兵斗得正酣,手里突然一轻,再看去,她的灵鞭居然短了一节。
一片青叶,划出一阵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