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见杏长老执意要走,再阻挡只能动手,一时间也有些犹豫。
从个人角度来,他尊敬赫英宗尤比璜盈宗更甚。
虽为皇家道场的长老,李玉一直认为修士修行应当远离尘世,更不应该总与皇室权力中心走的过近。
璜盈宗不仅为北仓王室出谋划策,事事参与,就连贺兰国的国事也不放过。
当年,若不是璜盈宗的北荣堂联合老太后外戚,极力推崇国公府的公子进皇城辅助政务,贺兰明也没必要急急忙忙把姐姐的孩子过继到自己膝下,让长公主一党如今在贺兰国难以收拾。
将军见李玉呆立不语,像是要让着杏长老他们过去,顿时急了:“神武殿抹不开面子,我们不能让你们就这么走了。北长老身份尊贵,就这么在贺兰国丢了,我们和璜盈宗宗主也没法交代。”
神武殿是皇家道场,里面的长老都是有品级的官员,红衣长老是神武殿最高级的长老,品级不知比这个嘴上没毛的将军高了几级,被这么当面挤兑,李玉很是头疼。
将军像是猜到他心里不悦,完了之后,还不忘看着李玉又追了一句:“您是不是啊,李长老?”
被架在火上烤一般,李玉站在中间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
像是看不出李玉的愠怒,将军迈出一步,挡在了他前面:“这几个是北长老失踪的见证人,一个也不许走。”
众兵士绕过李玉带领的神武殿众人,将杏长老团团围住,明晃晃的长枪包了三层,显然是不打算善终。
李玉低喝:“你们这是干什么,赫英宗也是三大宗门之一,多年来与我国相交甚好。事情还没弄清楚,你们别太过分了!”
将军微微笑道:“李长老莫要担心,末将此举只不过为了留下他们,目的就是把事情弄清楚啊。”
刘智跳到最前面,被三杆长枪抵住胸口,他指着将军骂道:“你也忒不要脸了,这位长老……你叫什么来着……”
李玉突然被点名,正尴尬的不知如何,拱手刚要报出自己的名字,刘智又挥了挥手道:“不重要,反正这个红衣服的长老来之前,你可是口口声声要我师叔祖交宝贝出来的。他一来,叽里咕噜一通,你又改成了为了寻找北荣堂,变色龙都没你变得快。”
李玉一愣,看向将军问道:“宝贝?什么宝贝!”
后者眼神微微闪烁,却也不退缩。
刘智继续道:“不过我倒也认你是个里外如一,不要脸就不要脸,贱的光明正大。可是这个红衣服的长老,你这么伪善就不合适了,想要宝贝直,拐弯抹角的倒叫我看不起!”
金晖一把拉住刘智,可已然晚了,李玉瞪着几人,半句话也没辩解,带领着神武殿的人后撤了几步。
“师兄,你在干什么啊!”金晖简直后悔自己没带个捆嘴巴的笼头,“我们在这人生地不熟,好歹有个帮腔的,你到底为什么要得罪人家!”
刘智不以为然:“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罢了,一丘之貉,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
杏长老被两个人吵得头痛,一直默不作声的姜树不得不站了出来:“我是贺兰国人,陛下钦点圣武殿守殿少将军。此次,陛下命我接应赫英宗各位,将亲眼看见部过程,一如杏长老所言。诸位若是不信,大可押解我去见长公主,去见陛下,去见璜盈宗宗主。兽祸当前,请各位以国情为重,莫要再生事端了。”
话音刚落,空中传来一声:“那我北长老就应该丢的不明不白了么!”
李玉还在吃惊,那个圆滚滚其貌不扬的油腻长老,居然是赫英宗宗主的师弟,一抬头,又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八字胡此刻已经拨开人群冲上前来,磕头碰地两下就擦出了鲜血:“叩见宗主,还请宗主赎罪!”
杏长老闭目长叹,这莫非真的就是命吗?
一个身着浅金色道袍,身上挂了不少灵器珍宝的老者缓缓落下,他的发髻高高卷在头顶,用的是修士惯常的木簪,可为了彰显不同,木簪上用金镶玉做了个的徽记,正是璜盈宗的标志。
只是,做得太大了些,显得木簪有些摇摇欲坠的。
“你们的话宗主都听见了,既然问心无愧,不如就开诚布公,接受祭神坛公审如何?”璜盈宗宗主不理会众人或是惊诧或是恭维的问候,对杏长老道。
“还希望贺兰国力配合,毕竟,我这亲侄子就是在你们这丢的。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北仓也不能与你们善终!”宗主任北仓国师多年,对于贺兰国颐指气使早就习惯了。
众人皆看着李玉长老,眼下就他官职神职都最高,目前的情况只能等他拿主意。
将军还不忘了在旁边敲边鼓:“宗主亲临,长老啊,咱们也没得选择了。”
“宗主到底认为如何才算是有了结果,上不上祭神坛公审,尊也是这一句,不知道你侄子哪去了。”杏长老不卑不亢,一边着一边压制着旁边的刘智。
璜盈宗宗主微微一笑:“仙市已经存在多年,我璜盈宗北荣堂长老为了仙市繁荣惠及我明罗大陆修士一直兢兢业业,从来没出过任何问题。此次,你们赫英宗横插一脚,铜雀塔居然原地消失。要自证清白也容易,那铜雀塔有一件镇塔之宝,唤做‘心想事成,若不是它离塔,铜雀塔里有塔灵镇守,绝不可能出这么大问题。”
樊襄扬了扬眉毛,果然是宗主,就是有事,愣是把璜盈宗丢人和丢宝两件事情齐刷刷赖在他们头上了。
璜盈宗?谎话满盈宗吧。
杏长老眯起眼睛问道:“宗主此话何意?”
“祭神坛公审之时,在贺兰国人和我宗修士面前,将那丫头打入虚空至境,若是她身上真的什么都没有,自然可证清白。”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都是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