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那个表子,提她我就气!”唐主任一句话暴露了立场。
“我也烦她,最能装了,世界的人都喜欢她,她好看,她聪明,她能干……”
“她就是个表子!”唐主任恶狠狠地接了一句。
“看着吧,早晚有她倒霉那一天!”蔡也加重语气咒了一句。
“蔡,你多大了?”唐主任跟蔡得投机,怎么看都觉得她顺眼了许多,原来还真没发现,这姑娘细看也不丑,尤其是这一身膘,看着还挺有味道的。
“我5了。”
“有对象没?”
“没呢。”蔡脸一红,扭了扭腰,更觉得羞涩可爱。
“这么大了还没对象?可怜见儿的。”唐主任突然心一动,不管蔡长得丑不丑,总归是没结婚的女孩子,行动自有一股子吸引人的地,他情不自禁了。
“唐主任,我把地扫完,下班了。”蔡突然从他的目光中读出些不一样的西,不安起来。
“别啊,跟我汇报一下思想吧。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唐主任嘻嘻一笑,伸手把蔡拉住。
蔡觉得他的手燥热,灼烧着她冰凉的手,想抽出来,已经晚了。
没等她明白过来,已经被按到桌上,一张喷着酒气的嘴凑上来。
她是反抗过的,那些证据都能证明,她并没有束手就擒。
可惜的是又惊又怕不得章法,最后还是让唐主任得了手。
等蔡哭着缩到墙角时,唐主任的酒醒了一半,今天的事儿有些出格了。
他有点懊悔,平时逗逗老娘们就算了,这个怕有麻烦。
“蔡啊,我是酒后失德,你不要往心里去,这个月的奖金,给你多加三百。”唐主任开始准备善后。
蔡没答话,继续哭。
“五百!”唐主任一狠心加了码。
蔡还是继续哭。
“别哭了,好好回去工作,等着,我把你调到我身边来。”唐主任着把散落到地上的破碎内衣卷起来,正好看到一根粉丝带,系成一团,又回手抽出一个旧档案袋,向里一塞,打开窗子扔出去。
一气呵成。
听到要调工作时,蔡的哭声马上就低下来。
她的心思活了。
“听话,回去好好洗个澡,睡觉吧。明天一切都会好的,等我的好消息,你会回到办公室,原来的一切都会回来。”这唐主任画起大饼来,不比任何渣男逊色。
蔡站起身,唐主任亲手给她整理好衣服,扶着她走出门,送下楼梯。
蔡突然觉得,这男人也不错,美中不足年龄大了,还有老婆。
她犹豫再三,决定这件事就当个秘密吧。
反正还有巨大的好处在等着她呢。
可是她想不到,这件事是压不下去了。一旦曝光,对她的打击还是毁灭性的。
她只有5年的处世经验,实再没办法处理这么复杂的事,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所知道的出来。
她就忘了,这件事,在化工厂不止关系到她一个人的命运,她还有个后台。
她的姨父是工会的一把手,人称胖吴。
胖吴下午去二轻局开会了。回来时听有人斗殴,还挺乐呵,可是听着听着,这事儿不对啊,怎么主角是蔡?他当时就炸了。
这可不是事儿,这是面子问题。
当初蔡从办公室被踢出来,打了他的脸,他不敢不认。
蔡玩得太大了,差点出人命,他也后怕,这孩子不管管,以后可怎么办。所以那时候就听任她被处理,也没有出面,就当是给她上当课。
可是现在唐主任就有点蹬鼻子上脸了,这不是往他脸上吐痰吗?
如果这次不弄明白了,以后他在化工厂也不用呆了。
再了,蔡不像已婚妇女,这把人家黄花大闺女给办了,这不是往死里逼人呢。
这蔡万一真想不开,出了人命,他怎么回岳父家?还有脸面对老婆的娘家人吗?
胖吴直接杀到保卫科。
张科长跟他关系不错,把他带到办公室,了一下事情经过。
“老张,你这事儿怎么办?”胖吴狠吸了一口烟问。
“这事儿,要我就报案吧。有的事能大事划,这事怎么事?厂都知道了,如果就这么过去,你的脸面……”张科长跟唐主任也有过节,当然不想这事儿就地埋了。
“行,这个报案啥的,我也不懂,你怎么办吧!”
一个时后,警车来了,把唐主任和蔡都带上了车,唐秀如也没逃得过去。
顾厂长有点焦头烂额的感觉,这一件事接一件事的,要把他逼疯了。
钟秘书一直在楼上楼下跑腿折腾,把最近的消息传达过来,再继续去打听。
来他不想把这件事弄大,可是报案后的发展就不由他了。
王大姐带着沈含玉也进了厂长办公室,两个副厂长也赶过来,现在是要集体的力量了。
“丑闻啊!”李副厂长进门就跺脚叹气。
“这老唐真不是西!”朱副厂长重重坐到沙发上。
屋子里的沙发不少,王大姐已经坐下了。沈含玉有分寸,搬了一个板凳坐在她的身边,没坐到沙发上。
等级还是要分的。
“现在看来,老唐要进去了,估计要判上几年。”顾厂长已经看明白了。
“刘副主任在外面出差呢,赶紧叫回来主持工作。”李副厂长提醒道。
“快,打电话!”顾厂长忙让钟秘书去办。
钟秘书答应一声走出去。
“我这有点乱,从头来。顾厂长拿出纸笔,一边一边记。王大姐和沈含玉也忙开始记录。
“第一条,开整风会议,各层都开,尤其是基层,老唐的事出在车间,造成的影响很恶劣。”
“第二条,唐秀如要开除,这样的人不能留了。”
沈含玉暗自叫好,这次唐秀如彻底出局了,省心。
“第三条,老刘接老唐的职务,让他再选几个后选人上来,把车间的工作抓起来。所有缺人的坑都补上,车间办公室一下缺了两个人,这事儿王主任你协助人事办一下。”
“第四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通报批评唐楼违纪,开会传达。”
沈含玉一条条记完,已经在心里把要开的会议纲要都准备好了。
顾厂长这次真够雷厉风行的,几分钟把会开完,就把人马撒出去行动。
“沈,你真是料事如神,如果不是我手快,秘书就要不来了。”王大姐感叹道。
“我是想给你添个好帮手,我怕我干不长呢。”沈含玉苦笑道。
“怎么讲?”
“万一宗家人让我辞职,我就要回去做职主妇了。”这就是她上一世的命运。
也就是现在跟王大姐关系好,所以没有避讳,了出来。
“沈,我跟你句实话,不要辞职。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收入,才能在一个家里站住脚。虽然宗家不缺你这点工资,可是你需要这点自由。你想想吧。”王大姐这几句话,像棒喝一般,把沈含玉给敲醒了,为什么她又开始走原来的老路,妥协就有用吗?
她决定再找机会跟宗老爷子谈一谈,看老爷子对她的态度,未必就服不了。也许可以让她不辞职呢。
还有就是,她不能守着化工厂这么干下去,要找到自己的事业才行。
她第一次对自己的命运,有了作主的想法。
且不重生前,她一直随波逐流的。重生后也几乎就是被牵着鼻子走,有人打过来,她就打回去。没主动做过什么。
现在不同了,她必须重新规划人生的目标。
宗青时的人生,不是她的人生。
她要活出自己的样子,也许宗青时会对她刮目相看吧。
还有简芝,只有嫉妒的份儿。
不用,她要活出来的样子,就是简芝梦寐以求的。
刘副主任从南赶回来,用了两天,他素日就很有威信,所以车间的大局很快就稳下来。
唐主任早就不得人心了,工人们关心的不是他下台,是他怎么才下台。
至于秘书的位置,大家都明白,秘书回去是最好的,她对业务最熟悉。
可是不管从刘主任这面,还是从王大姐这面,都没有让她回去的意思。
一个不想收,一个不想放,倒也默契。
刘主任是要清除唐主任的党羽,秘书不能回来。
王大姐好容易弄到手的人,刚用舒服了,也不能放。
给刘主任新配的秘书是从新来的大生里挑出来的,叫雷梅梅,是个羞涩的女孩子。
沈含玉看得出她有着刚出校门的单纯,可是化素质在呢,培养一下应该差不了。所以在过去开会时,多提点了一下。
雷梅梅到是很聪明,看得出沈含玉这人不错,跟她能到西,所以一口一个沈姐叫着,算是尊称,实际上她比沈含玉要大上两岁呢。
沈含玉在办公楼,沈姐这个名号是坐实了。
其实她比很多人都,那些都是大毕业分来的,她高中毕业就进厂上班,足比人家三岁。
但是沈姐是尊称,所以大家硬是这么叫,她也没办法回绝。
乔师父那边也缺了人,唐秀如被开除了,又是拘留又是罚款的,这唐家是折腾得够呛。
库房不能出空缺,只能找个人过来,强行把账接下来。
这人就是大李子,因为她在库房干过,也算是熟练工种,不用现培养。
再有就是她自己有心出来,在第一线工作太累,最近她落了一个咳嗽的毛病,也希望能轻松一些。
“大李子,你过来可是要少赚钱了。”乔师父笑着。
“多少是多?都不够看病的。”大李子叹口气。
“你妈她们同意你调工作了?”
“他们恨不能要我的命,我自己再不爱惜点,真没活路了。”大李子恨恨地。
沈含玉因为齐红的事,对她们都留了心眼,偷着也提点了乔师父一下,让她心里有点数儿。
这账上的事就是钱,可不能马虎了。只是乔师父是个马大哈,也不知听懂没听懂,对大李子还是原来的样子。
沈含玉倒不好深了。
还有三天到订婚宴,沈含玉一直没见宗青时出现。
细想一下自从上次曲芳苓弄了一个爆炸,他们两个人都没来过。大概是怕惹麻烦吧。
也不知宗家安排到什么样,郑素梅打电话过来,让沈含玉晚上回家,订一下客人的名单。
这一次沈肖在家,不过沈厚白发话了,让他跟着父母去住大屋,把房间让给沈含玉。
沈肖虽然不高兴,可是也不敢什么,委委屈屈搬着被子去了大屋。
屋里的行李已经放好了,还是新的,郑素梅对沈含玉比原来可要细心得多。
沈厚白那边的名单都准备好了。他办事好面子,让校印刷厂给印了一批请柬。
别,他自己设计的松竹梅图底到是很有底蕴,亲手写的楷在上面,古香古色的,登时就提了格调。
他那边客人都已经发好了请柬。现在是剩下沈含玉厂子里的客人,沈厚白带了几十张空白请柬回来,让她自己填上。
沈含玉第一个写的是乔师父的名,这再错不了的。
关悦和张主任,一直对她很照顾,一定要请来,常主任就是冲着宗家的名号也要请,他每次来宗家,都像在朝圣。
再就是门卫的张师傅,沈含玉犹豫一下,答应他来喝喜酒,他少不得要带份礼,还要破费,不如等婚宴时请一次算了。
剩下的人,她就没打算惊动。
“就这么几个人?”沈厚白见她停笔,有点急了。
“我刚调到办公室不久,人都不熟悉,只写几个熟人算了。”沈含玉不想多解释。
她给夏玫写了一张,再就是楚娇娇,还有个重要人物就是冯大夫,这下就齐了。
“玉,我听蝶妈给你订礼服了?”郑素梅在一边织毛裤。
红男绿女,她织了一条绿的,是给沈含玉的。
“是的,订婚那天的衣服是冯姨给我订的。”
“我听人,订婚纱花了一万,这些人可真敢编,谁能花一万买婚纱?”郑素梅啧啧感叹。
“是花了一万。不,是一万一。”沈含玉头也不抬地。
“妈呀!妈呀!”郑素梅吓得都结巴了,抬头看向沈厚白,两个人四目相对,有点吃不住了。
“你也没拦一下,这钱也太多了吧?”郑素梅听一万元,心尖都颤抖了,这是多少钱啊?想想就吓人,这孩子也太不知道深浅了。
“拦什么?人家诚心送的,拦着就见外了,再了,嫁进宗家,穿廉价的西,也不好吧。”
沈厚白已经把自己服了,这是好事儿,不用他花钱,还有面子,何乐不为?
沈含玉也不想跟他们多,把请柬写好放干墨迹,就收进了包里,准备明天发出去。
“明天要起早,我先睡了。”沈含玉打了个招呼就进了屋。
郑素梅上赶着跟进来,手里还在不停的织毛裤。
“看这颜色不错吧,我原来有条绿毛裤,想拆了给你织的,后来一想还是买新线的,旧线织的总归有疙瘩。”郑素梅献宝似的把毛裤拉起来给沈含玉看。
沈含玉一眼就看出来,裤腰下面一截跟裤腿不是同一个颜色,根就不是新线,有个八成新的样子。
不过这就不错了,她长这么大,还第一次穿郑素梅给织的毛裤呢。
“挺好的。你参加订婚宴穿什么衣服?”沈含玉问了一句,她也怕郑素梅一冲动,弄一身特别土气的,先给把把关。
“一身红色袄裙,你老姨找人给做的,明天才能拿回来。给做活儿的老太太五十元,你你那是啥衣服,咋就能值一万呢?不也是针线缝的?难道还是金子打造的不成?”郑素梅对一万元耿耿于怀。
“贵自然有贵的道理,你看到就知道好看了。”沈含玉已经洗漱好了,眼皮有些发沉,不想再聊了。
“我还给你对象织了一条毛裤,也不知合适不。也不能让他来试试吧?”郑素梅试探着问。
沈含玉就懂了,试毛裤是假,打听他们的关系是真。
如果像上次会亲家酒席上的样子来看,宗青时打死也不会来试毛裤的。
“他太忙,没时间,你织好就放着,我一并带过去。”沈含玉得滴水不漏。
关于宗青时的事,他们两个自己处理就好了,可别让别人添乱了。
沈含玉睡前把沈肖的闹钟拿过来,订了个五点半,又深深埋在被子里,这样响起来不会惊动别人。
炕烧得很热,她来想琢磨一下这两天发生的事,可是眼皮一粘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是被外面惊天动地的砸门声弄醒的,她从被子里钻出来时,郑素梅披着衣服从里屋也出来了。
“这么早谁呀?”郑素梅看了沈含玉一眼。
沈含玉把闹钟摸出来,差三分钟才到五点。
这是什么人?
郑素梅开房门出去,外面是彻骨的寒。
她睡得热乎乎的身子,被冷风一吹,当时就激灵一下。
“谁呀,起这么个大早!”她跑到门口一边问一边打开门,没等看清,乌央进来四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