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时,护士进来查房,看到两年青人,手拉着手,沉沉睡去。
他们的新生活开始了。
简芝最先发现的宗青时变了。
她疑惑的看着沈含玉,难道真有爱情的力量?
从就觉得儿子跟自己不亲,处处都防着她,只能用冷血来安慰自己。
现在看,他并不是,只是等一个契机?看来宗老爷子还是选对人了。
且不别的,能救了宗青时,就是救了她。
没有了宗青时,她算是什么?
沈含玉的生活上了正轨,有了宗青时的助攻,她没有了后顾之忧。
现在只管专心把后面的事做好就是了。
刹车的问题,不用是二房那几位搞的鬼,至于是谁,这个不好。
萱是最先被排除的,因为她连刹车片在哪儿都找不到。
曲芳苓第二个被排除,车里只有沈含玉,一准儿是她干的。可是宗青时也在,那就该当别论了。
她现在还对宗青时留有一丝丝希望。
剩下的宗子修和宗青和父子,都有极大的嫌疑。沈含玉更偏向于是宗子修下的手,只是她没敢出来,怕宗青时多心。
关于她和宗青和相识的一段,就让它过去吧。
沈含玉受的伤很轻,只是手腕有点软组织挫伤,很快就出院了,宗青时的伤相对重一些,也多是擦伤挫伤,被简芝硬留在医院。
乔师父听沈含玉受伤,已经晚了一些,见她跑到仓库来,一个劲的埋怨。
“什么我也得带你去算一卦了,这哪得了?三天两头出点事儿,我这心呐!”
“玉有神仙庇佑,没事儿的!”大李子笑嘻嘻的。
听她和陈的事儿成了,两个人正处对象呢,如沐春风,心情大好。
沈含玉看到她就想起关着的齐红,心里一沉。
中午饭是在乔师父那里吃的,沈含玉从仓库回办公楼的路上,正遇到来送饭的许明兰。
“许阿姨。”沈含玉打了一个招呼。
“我听你又出车祸了?怎么这么多坎坷?”许明兰忙拉过她上下打量。
“没有什么大事呢。顾厂长吃完了吗?”沈含玉笑着提醒,怕许明兰误了送饭。
“早吃完了,这段时间心里不堵了,胃口大开。你上次给他提的意见不错,现在集中力在分厂改革。”许明兰还知道很多底细,看来是枕边风吹来的。
“阿姨,我也想去分厂历练一下呢。顾厂长大概觉得我资历不够,没同意。”沈含玉灵机一动,何不曲线救国,给许明兰透透话儿。
“他呀,就是老古板,可能看你是女孩子,心里犯嘀咕,你这能力,到哪儿不行?等我跟他去!”许明兰一听就急了。
“阿姨,不要,顾厂长会生气的。”
“生什么气?我帮出出主意还不行,这也不是后宫不得干政!”许明兰一句话把沈含玉也给逗乐了。
沈含玉休了一天的假,秘书处处都做得周到,只是辛苦了一些。所以她一上班,就抢着干活儿。
“沈姐,你先养身体,等你好了再跟我抢。”秘书护着打字机不让沈含玉动。
“我现在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沈含玉不肯松手。
“你们两个,可乐死我了。天天抢着活儿干。干脆把我这一摊也抢了吧。”王大姐从里屋笑着走出来,她正剥糖纸,见那两个女孩子都分不开身,一个嘴里塞了一块糖。
钟秘书正好开门进来,笑道,“王主任,知道的这是你的两个属下,不知道的还当你亲闺女呢。”
“噫?我这年龄当她们妈妈,她们不亏吧?”王大姐一听就乐了。
“亏!你那么年轻,占便宜呢!”沈含玉故意一跺脚。
“这孩子,反了你了!”王大姐听得心花怒放,在沈含玉脸蛋上掐了一吧。
“沈,顾厂长让我叫你过去。”钟秘书是有正事儿来的。
“好嘞。”沈含玉把西放下,随着钟秘书去了厂长办公室。
屋子里只有顾厂长,他的桌前摆满了材料,眉头都拧成疙瘩了。
见沈含玉进来,他向沙发一指,又摆手让钟秘书出去。
“沈啊,这改革不容易。”顾厂长长叹一声。
沈含玉暗笑,怎么可能容易?她准备好了案,顾厂长又不敢用,自己琢磨去吧。
沈含玉把要签字的件都准备好,跟顾厂长一起出来,今天是中层领导会议,沈含玉要跟着。
见她在身边,钟秘书挤了一下眼睛,有沈含玉,他就轻松多了。
这次开会的议题就是改革,的就是分厂的事。
这个分厂已经放假一年多了,是化工厂几个分厂中停产时间最长的,再不处理,可真就拖不下去了。
这些领导心里明明白白的,都不想接烂摊子,推来推去,会议一直在原地踏步,没有进展。
“顾厂长,这个先放下吧。一时也解决不了。”话的是一个副厂长。
“上次开会你就的这话,这一放又半年多了,工人可都等着吃饭呢,马上就要过春节了,你让那一家一家的怎么办!”顾厂长听这话就来气,难得发了一气脾气,把件夹向桌上一扔。
“可这咱这总厂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抽不出人呀。”副厂长为难的。
“就没有人能挑个头儿?人家沈把案都做出来了,瞧瞧你们,工作主动性呢!”顾厂长突然把沈含玉抛出来,众人一愣,都看向她。
沈含玉只能顾作镇定,低头继续做会议记录。
“今天这事儿就做个了结吧,到底要怎么进行改革,派谁过去,必须有个结果。”顾厂长犯起倔来,也很固执。
可这件事不是能应付的,谁都不傻,现在当众应一声,就是上了贼船,打死也不能吐口。
会议室当时就安静下来,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到。
沈含玉见顾厂长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牙床骨都要咬碎了,知道他在生气,不由得叹口气。
何苦呢,她自动请缨,不给她机会,现在往出送机会,又没人要。
“你们这里有跟我十几年的老同志了,没有一个人能替我分忧的吗?”顾厂长到这里,眼圈一红,顿了一下接着,“我会加大扶植力度的,政策部倾斜。你们就没有一个站出来的?”
“顾厂长,这事不能冲动,不是一个转项就行了。咱们市里有六个塑料厂,产品把家用商用基上都涵盖了,现在转项,也是跟别人分粥喝,能不能吃饱是个问题。”副厂长忧心忡忡。
“你担心的很对,所以我们要找个新产品,产量少,未来前景好。”沈含玉一急插了一句。
“对!就是这个思路,沈,你你的看法?”顾厂长抬起头,吃惊的盯着沈含玉,他没想到这丫头真敢话。
现在他对沈含玉已经刷新了视角,原对她的话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现在已经能信个**不离十了。
“顾厂长,不瞒您,我已经有成熟的想法了。可是,我有个条件,答应了,我才能。”
沈含玉明明是要讲条件,可是把头一歪,调皮的一笑,把商业气息瞬间就冲没了,只是一个要礼物的可爱女孩,真的没什么。
“你,我过了,只要有利于分厂改革的,我一律支持!”顾厂长马上道。
“我想去分厂历练一下,让不让我去?”
“你去分厂?不会去办公室做主任吧?”顾厂长还吃不准沈含玉的想法,见她摇头,就知道她的胃口不。
“做车间主任?”
沈含玉继续摇头。
“副厂长?”
沈含玉又摇了摇头。
“沈,工作不是开玩笑,分厂也有一百来工人呢,要吃饭养家的,厂长的位置不是谁都能做,责任……”
“顾厂长,给我个机会,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沈含玉收起笑容,站起身正色道。
会议室里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沈含玉身上。这怎么跟儿戏似的?一个员就要去当厂长?
顾厂长突然就觉得一股压力扑面而来,这个看起来软软弱弱的丫头,怎么就变得高大了,他开始动摇。
也许让她去试试,没什么吧。
如果成功那是最好。万一失败了呢,可以推卸一下责任。
顾厂长那是三十多年的老油条,转眼间已经几百个主意在心里转悠了。
“沈,这分厂改革是事在必行的,如果你坚持要去,是不是要给我立个军令状,我也好服人啊。”顾厂长也正色道。
“没问题!”沈含玉等的就是这句话。
现在让她立什么都没问题,机会她是志在必得的,至于能不能成,她也并没有十分的把握,可是凡事都要试了才知道行不行,走一步看一上吧。
听要生产塑料头饰,刚下了决心的顾厂长,又迟疑了。
“沈,三思而后行,你这个项目,我怎么觉得不靠谱?”
“您放心吧,靠谱得很。现在塑料用品在市场上已经趋近饱合。可是做头饰的却廖廖几家,产量不,款式也又老又丑,如果我们开辟新项目,上新款式,是不是能另辟蹊径?”
“产量少是因为买的人少,那西也不爱坏,买一个能带好几年,买那么多干嘛?”顾厂长完是直男思维,沈含玉不由得笑了。
“顾厂长,您不了解女孩子的想法,就是家里有十个发卡,需要用时,还是缺一个,这个嘛,您回家问问阿姨就懂了。”沈含玉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看法。
“你这么肯定?”顾厂长被她得将信将疑。
“我肯定。”沈含玉当然肯定,这是三师父给她讲的一个成功商人的真实经历。
他就是九十年代从发卡起家的。
“好!既然你这么肯定,就立军令状吧!”顾厂长也下了狠心,就信她一次吧。
沈含玉龙飞凤舞,把军令状写完。
会议的人一时还都没回过味来。转眼间一个员就完成了升华,成了跟他们平起平坐的人。
“去人事科签个字,就去分厂报道,你今天就去吧。那边……有点乱。”顾厂长到这里,底气又不足了。
“还有,这事低调些处理就好了。”顾厂长这话吩咐的跟没差不多。
沈含玉今天的举动,让在座的所有男人都有了失挫败感,没有人愿意出去讲这件事。
丢人啊。
难道分厂没人接摊儿,让个员上了?
大家沉闷的起身离场。
沈含玉只知道去分厂改革,还不知道分厂是个什么样的烂摊子呢。
她先跑回人事科签字,人事科的人看着委任状发了一会儿呆,才给盖的章。
回去跟王大姐打招呼,她还有点迷茫,怎么好好一个人,出去一趟,再回来就从员变成分厂厂长了?这飞升速度有点恐怖啊。
分厂跟化工厂离了有两站地远,沈含玉决定坐公交车去。
她刚从办公楼出来,就见宗青时站在门口。
“你怎么出院了?不是让你多养几天的吗!”沈含玉一见就急了。
“我怎么躺得住,恨不得时时跟在你身边。”宗青时一见沈含玉,眉眼间就忍不住化开一团笑意。
沈含玉觉得,宗青和脸上消失的阳光,都跑到了宗青时的脸上。
也亏他忍了那么久,想想就有气,可是就是恨不起来。
“我要去分厂,坐公交车去,你先回家吧,不要乱跑。”沈含玉见天色不早,急着过去报道,就催他自己走。
“想甩开我?没那么容易。”
不想这位脾气更倔,怎么能放沈含玉自己走,守着她就不肯挪地,沈含玉没办法,只好带他上了公交车。
“爷爷,再给我买辆车。”宗青时那辆车已经报废了。
“你没有心理阴影吗?”沈含玉想起车祸就心有余悸,她看了一眼宗青时。
“不会再有事儿了,他疯了吗?还敢试险?这次就算他命大了。”宗青时一挑嘴角。
沈含玉没敢问,他指的是谁。
只是沈含玉隐隐觉得车祸这件事,宗老爷子处理的很轻率。
没有追究就完事了。
要是放在过去,敢伤他的宝贝孙子,他要拼命的。
还有这几次见宗老爷子,他都目光闪烁,似有难言之隐,是不是有什么事,他们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