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轻隐自是看出了这十人是有些傲气的,她也能够理解,毕竟他们是岳明澈身边的暗卫,却被派到她这里来当守卫来了。可不是大材用。
她在心里笑了下,也不在意这些有的没的,即使他们再傲与她也是没有关系的,总归是王叔的安排,即使他们有什么想法也不敢违背岳明澈的命令,所以他们的忠诚她是绝对不会怀疑的。
“陈伯,有件事我要与你,先让他们都下去吧。”
只她话音刚落,花厅外便传来一道女声,那声音婉转如黄莺出啼一般很是悦耳。
“我道这拂尘院怎生的热闹了起来呢,原是来了一位贵主,不巧我昨日身体微恙,竟才得到消息,此时才来拜访,实在是失礼了。”
随着话音便有一宫装的丽人身后跟着两个丫鬟走了进来。
来到岳轻隐面前的女子一脸娇弱,面容虽只清秀,但因为给人的感觉很柔和,所以看着很舒服。女子大概二八年华,很是温婉的模样。
岳轻隐只睨了她一眼,不用问她也猜到此女子乃是陈伯口中的表姐了。
女子见岳轻隐神色淡然,气质尊贵,天生就有一种皇家的风仪,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岳轻隐,她心里无端的就生出了一种自卑的情绪来,尽管她心里已有万千思绪,但并未有所表露。
岳轻隐只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并不值得她多看两眼。
虽然心中有被忽略的不适,但她也明白自己的身份,在这王府里自己并没有什么举足轻重的地位,也没有任何实权。但王府里从来没有除她以外的任何比较有身份的女子,所以作为诚王表妹的她,也算是这个王府之中的半个女主人,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只是当知道即将有人住进拂尘院时,她心里确实充满了危机感,甚至于有一点恐慌。她害怕自己在王府之中来没有存在感。
眼前的这位昭明郡主分明是来者不善,而且并不是任人拿捏的主。原先做好的计划和筹谋都只能暂时搁置了。
女子殷切地看着岳轻隐,面上带着柔和的笑意道:“这位就是郡主吧,我是这王府里的表姐,也是您王叔嫡亲的表妹,您可以称呼我的名字惠仙,若是您愿意也可以不必拘于礼节,称我一声姐姐。”
“郡主可能对这诚王府还不太熟悉,我来这王府已有四个年头,郡主若是有任何疑问或是有什么想要知道的都可以来问我。”
女子也就是岳明澈的表妹余惠仙,一脸真诚面带笑意的看着坐在红木大椅上的岳轻隐。
岳轻隐依然只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余惠仙还是第一次遇到像她这般油盐不进之人,对于什么都好似并不十分热络的样子。
她原准备了很多招数来与她过招,却不想岳轻隐根就不接招,她所有的心思像是一拳打到棉花上那般绵软无力。
“郡主,不知您来这诚王府是有何事,表哥他不在,您若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
“郡主可能还不知道,这拂尘院乃是除了表哥的归己院外,最大最好的院子,也是当初建府时特意为未来的王妃修建的。也不知郡主准备在此留多久,若是长住,那表哥那里还是有必要告诉他一下的。”
“郡主长期住在这拂尘院,也难免让有心之人误会。所以我这里还是建议郡主让陈管家给您重新安排一个住处。不知郡主您意下如何。”
余惠仙完微笑的看着岳轻隐,一副十分善解人意的样子。
岳轻隐这才转过头来看她,似乎才发现她的存在一般。
她表情很淡,没有一丝起伏道:“我这里的事情便不劳你费心了。我很喜欢这里。”
余惠仙当即脸上就僵了一瞬,由于在场还有许多其它人在,她面上微笑的表情险些挂不住了。
她哽了哽喉咙,原还欲些什么时,就被岳轻隐的声音打断了。
“我这拂尘院今后若没有经过我同意,不相干的人一律不允许擅自进入,还望各位都记在心里。既然到了拂尘院,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在我这里没有别的,忠诚非常重要。”
“好了,该的也已经过了,你们我也一一都认识过了,大家都下去吧。”
众人站成两排,望着主位上的那岳轻隐恭敬称是。
接着大家也根不在意余惠仙,行了一礼后便各自往外走去。
余惠仙见大家都仿佛当她不存在一般,只转身退了下去,就觉得自己被在场所有人漠视了,自来到王府她还从来没有被人这般对待过,以往王府里的一些人惯会在她面前伏低做,可今日这拂尘院的这些人竟都无视她的存在,刹那之间一股无名之火就从她心底冒了上来。
可面对着岳轻隐她又不好发作,所以只能强忍着怒意站在那里,不时还娇弱地咳嗽几声。
她身边的丫鬟见了忙为她将身上的披风拢紧了些。
陈管家将一切看在眼里,也知道他们表姐是个什么样的人,自来了王府就有着许多的心思,这几年在王府中俨然将自己当做了另一个主人,只是他们王爷哪里会让她有放肆的余地,所以早就的很清楚,表姐只是一个暂住的,以后会尽一个表哥的义务,为她寻一门亲事,风光的将她嫁出去。
只是这表姐并不是个知足的,心又大,可是在这王府中王爷最大,王爷做的决定又岂容她干涉。
“表姐,王爷早前就交待了,郡主今后就是诚王府中的主人,所以郡主的命令也等同于王爷的命令。”
“郡主既然已经发下话了,那么这以后拂尘院您若没有得到郡主的允许,就不要擅自闯入,王府有王府的规矩。您不要让老奴难做。”
“待王爷回王府之后,我会将您的事都告知于王爷,再请王爷定夺。所以表姐请吧!”
“纤云,纤絮,还不送你家姐回辞韵阁。”
余惠仙被陈管家这样丝毫不留情面的敲打了一番,似乎很受打击,身体摇摇欲坠地往后退了几步才堪堪站稳。
她当然知道陈管家之所以会这些话,明这些都是岳明澈的意思。她没有料到岳明澈真会这般冷心冷情,竟一点体面也不舍得给她。连一个王府的老奴都可欺她至此,她恨啊,所以紧握着拳头,指尖都陷进了肉里也不觉得痛。
她眼里泫然欲泣,咬着嘴唇,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很是楚楚可怜。
岳轻隐见她好似下一刻就要不省人事,便开了口。
“穗香,穗红,你们俩人送送她们几人吧,另外再找个大夫为惠仙表姑好好瞧瞧。”
“我这里和陈伯还有话。”
余惠仙自是听出了她话里的言下之意,她没想到她面前看似青涩的少女竟是个格外心肠冷硬之人,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还以为能以柔弱博取些同情再慢慢取得她的信任,再图以后。不想自己打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她也不好再待下去,只能顺梯而下回辞韵阁再谋后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