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什么事情都没有定数的嘛,”于万山看了看霍长安的眼色,突然改口。“正所谓‘马失前蹄,什么事情,都会有个万一。”
“这么大一个家族,上下打点下来总需要资金吧。”霍长安悠悠道。
于万山不话,就算亲戚朋友间走动都不可能两手空空,对于有权势的人来,有些太差的西确实拿不出手。
霍长安又问:“你跟沈家关系如何?”
“不熟。”于万山心翼翼,生怕错了话,干脆取一个折中的法。
“我有个朋友是那边的人。”
于万山听完松了口气,这沈家的把柄可不好抓,沈家从政,偏偏沈清娶了周兰和徐启超的女儿,徐芷若,原一家都是从政的,这徐芷若偏去做了生意,那生意还做得真是不赖,实在没有什么好诟病的。
陆家就位高权重,再扯上一个沈家,一头头发掉光就不用了……
“要我,这陆家做事情有时候过分得很,只管自己,不顾老朋友的颜面。”
沈万山低着头,一言不发,这种时候,多多措,少少错,不不错。
霍长安端起茶杯,又地啜了一口,缭绕的烟雾后是他饱含笑意的一双眼,一张原平淡无奇的脸硬是因为这一双颇为冷媚的眼变得活色生香,就是这样一双眼,把那男人吓得打了个激灵。
“于万山,有些事情啊,你不想做也得做,否则两边都不讨好,”霍长安又一笑,“听过蝙蝠的故事没有?”
“那蝙蝠又自己是鸟,又自己是兽,它自以为两边讨好,最后竟被两边排挤,活活饿死了。”他定定地看着于万山,唇角一抹笑意慢慢绽开。
于万山一身冷汗,天气不算热,一滴汗却从额角开始流,流到脸颊,再流到下巴,拿起杯子的那只手开始发抖,他强做镇定地笑着。
好一个新贵霍长安,之前只闻其名,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几分钟的事,就把自己往坑里拉。
“长安啊,”他叹了口气,拿眼角的余光偷偷瞥霍长安,大概有几分试探的意味,“你我是不是上了贼船啊。”
霍长安闲着的一只手一下又一下轻扣桌面,冷白的指节击在厚重的木材上,发出回声来,一声一声,扣人心扉。
“你,”他仿若轻声呢喃,“有谁上了贼船还能轻易下去么?”
语气极轻,字里行间的意思却十分沉重,像块大石头压在于万山心头,一时半会儿卸不下来。
“好,好,好!”于万山一连了三个“好”字,换了个人似的,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长安啊,我觉得那蝙蝠就是傻,做人可不能像它。”
霍长安轻笑着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口茶,一摆手,将杯子放下:“明白人才喝得上这样的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