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哪儿来的?”糕点师傅看着这对嘴上苦心里淌着蜜汁的年轻人问。
“帝都。”沈蹦蹦很快回答。
“哦——那儿也有很多点心,就是我们这边的糕点偏甜,做得更巧致些。”完他把块的点心装进纸盒,“这里十五块钱,趁热吃。”
陆远正想拿出手机付钱,沈蹦蹦按住了他的手。她从裤子口袋里取出一叠面额的纸币,抽出一张十元,再从另一只口袋里倒出一手的钢镚来,一二三四五,刚好五个,她笑着将它们排好,放在糕点师傅的零钱罐子里。
陆远看着她,情不自禁地捏捏她面团似的脸,她其实是个很有情怀的人,或者,因为跟他待在一起,希望隽永的时刻多一些。
“别捏了,”沈蹦蹦拍开他的手,“脸捏大,还会流口水。”
陆远不放手,流口水就流口水,怎么了?
“吃你的桂花糕去吧。”沈蹦蹦着用竹签挑起一块白色的糕点送进陆远的嘴里,中间其实有桂花和酒酿的夹心,很松很软的。
沈蹦蹦自己也吃了一块,觉得枣泥也不错。
天空没有中午那么明亮了,是一种沉静的蓝色,过一会儿,晚霞该出来了。
“我累了。”沈蹦蹦。在街上逛了一下午,她脚酸了。
“我背你吧。”陆远蹲下来,让沈蹦蹦爬到他身上,他抱住沈蹦蹦的两条腿,沈蹦蹦抱住他的一段脖子。
“坐好了。”陆远站了起来。
沈蹦蹦像骑马一样快活:“我有一只毛驴我从来也不骑,从有一天心血来潮我拉它去赶集。”
她开始唱歌。陆远听了哈哈大笑,暑气化作汗滴敷在他鼻尖上,细细密密。
红霞从人家的屋脊上沉了下去,和落日一起掉进水里。
黑白灰色的江南景致被夜色遮盖了,只有闪光灯将屋脊的弧度寥寥几笔,勾勒了出来。
那样浓重的夜色,那样浓烈的烟火尘气,而四下偏又无人,恍若幻境。紧紧攥着沈蹦蹦的,只有陆远的手。
手上传来的温度,让她回头一笑。
那样的夜景,大概一辈子只能见一次吧。
由于实践队的活动已经结束了,沈蹦蹦和陆远的酒店从郊区搬到了市区,不被经费限制的感觉真好。
姑苏城其实很,巴掌大一块地,只不过后来扩张了。如果按照古时候姑苏城的规格来算,沈蹦蹦和陆远住的酒店就在那块的范围内。
“去哪儿都可以徒步,多便啊。”沈蹦蹦从房间里跳出来,陆远锁了门。
“走吧。今天去寒山寺,两个世界的通道就在那里。”
沈蹦蹦“哦”了一声。
寒山寺和沈蹦蹦之前见过的所有寺庙都不一样,带有很浓厚的姑苏城园林的气息,黄色的墙身,黑色的瓦片,翘起的飞檐四角挂着灯笼。
重重叠叠的楼阁,甚至还有假山,很多孩子在底下钻来钻去。
“真好玩。”沈蹦蹦也想去。
陆远一把抓住她:“这里面不可以乱走。”
“他们都进去了。”沈蹦蹦指着那边的一群孩子,从这个洞口进去,从那个洞口出来,她个子都不大的,他们可以进去,那么她也可以。
“你和他们不一样,他们进去,钻到洞里,碰壁了自然就会折回来,你有可能直接穿透墙壁,去了一个我也不知道的世界。”
“骗人!”沈蹦蹦是如何都不相信的。
“否则我为什么来这里。”陆远挑眉。
直至走到里面,看到寺院里高高耸起的塔,沈蹦蹦终于品出几分那样的味道来。
这塔她老远就见过的,那时候它尖尖的,长出个头,塔顶的金环一圈绕着一圈,四角悬着金铃铛,重重叠叠,风一吹,就发出妙音来。
现在她站在它不远处,只觉得巍峨,仰头再仰头,风景都看不完,只见到尖尖的塔顶戳破天空,上面的金环闪闪发光,有一种罗万物的感觉。
四角吊着的金铃铛,每层大也都不一样,不是传统的佛寺,却有种天地正道的震撼感。
围绕着塔一周,有灰白色的石桥,石桥下是一个很大的水潭,水潭里都是鱼,很肥很大,这是一个放生池,池底都是钱币,把照进湖面的阳光又反射了回去。
大人和孩伸手喂鱼。
“就是这里。”陆远低低一笑,“我们要准备进去了。”完牵起沈蹦蹦的手。
抬手看表,正好是十点十分。
今天是夏至,一年间只有两次能进塔,夏至和冬至。
夏至是一年间白天最长黑夜最短的日子,冬至是一年间黑夜最长白天最短的日子,刚好是两个极端。
在这一天里,凌晨一点零一分可以进去,两点零二分也可以,以此类推。如果是下午,那就是十三点十三分。
沈蹦蹦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两人穿过石桥一步一步走上石阶。
秒针转了一圈,刚好停在1这个数字上。一缕阳光从头顶的金环上散落下来,直直地照射在塔面上,斑驳的墙壁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手掌印。
陆远将手覆在塔面上,一瞬间,两人进了塔。
主持站在远处,旁边跟着个和尚,他看向沈蹦蹦和陆远进去的向,叹了口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刚才一拨人刚进去,现在又要进去一拨人,多少年都没有这样了啊。
“怕是要发生什么大事情啊,嗳——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等两人完没入石壁,塔顶金环来回晃动,发出“沙沙”的响声,四角吊着的铃铛来回晃动,四处狂风大作,百年老树枝叶摇摆,原平静的水潭掀起大波,鲤鱼从水中跃出,重重甩到了岸上。
更可怕的是,地面就像是人的手掌,刹那间翻过来,把原赏鱼的一群人翻到了地底下,呼喊求救声也就一秒钟不到,都消失不见。
主持叹了口气,这才是真的天崩地裂啊。
“我好怕……”和尚紧紧抱住身旁主持的裤腿。
“别怕,别怕,相由心生。”主持拍拍和尚的背。
下一刻,时光又倒了回去,所有的人又都回来了,在做着一秒前他们正在做的事。
其实这些人,死了,却又没死,今天早上十点十分6秒的他们已经被这个世界过滤掉了,但是十点十分五十九秒的他们还活着,并以原先的式延续这生命。
天空万里无云,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少了那一秒,却毫无所觉。
有人却在抱怨着刚买的机械表时间不准。
沈蹦蹦看着周围的景象,头昏眼花的,她拉拉陆远的衣摆,又在脖子上比划了两下。
陆远笑了,他还不知道沈蹦蹦什么意思?就是还不如把她杀了。
“早知道不来了,一来就是迷宫。”
周围是绿油油的一片,成片的树木长在一起,枝繁叶茂,分不出哪个是第一棵树,哪个是第二棵树,好像树根都是连在一块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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