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安!你这个卑鄙人!”
“我怎么卑鄙了?”霍长安嘴角噙着笑意,“是你先不信任我的,既然相互不信任,那便不能称之为朋友,我也就没必要替你上刀山下火海,刚才又是你自己走路不心摔倒的,怪谁呢?”
苏澜抬头,脸上满是刺目的笑意:“瓦西里殿下也不相信我,导致现在酿成苦果。”
“苏澜!”瓦西里震惊地不出话来,他真后悔上次在沈蹦蹦的手里救下她,竟然会有这样恩将仇报的女人,“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一定把你欠我的那条命讨回来。”
“没有那一天。”苏澜轻声,眼里淬着毒,她平静地望向河面,那西很快就要出来了。
霍长安看向她的眼神里不无赞赏之意,年纪不大,修炼的时间不长,虽然丹田破了,就这一份心性也难得了,沉稳却又狠心,在必要时给人以致命一击,相比而言,影一甚至都要逊色许多。
影一是难得一见的修念者,却太过心软,成不了大事。
也不枉他对苏澜的一番栽培,这次过了长河到了鹿鸣山,他就想设法给苏澜骗取灵鹿的晶石修补丹田。
此时沈蹦蹦也看向水面,清澈的湖面上划过一道长线,水底有西一甩,溅起几滴水花,她循着阴影看去,想着应该是地蛇长长的尾巴。
她哀叹了一声,不禁担忧起瓦西里的命运来。
“想救?”陆远抱着她轻轻问。
“有点。”沈蹦蹦了实话,她心翼翼地看了陆远一眼,还好,没有吃干醋,也没有生气。
“我让你去救,我也会帮你,”陆远沉声,“但是你得答应我两件事。”
“嗯?”沈蹦蹦抬头,示意陆远继续下去。
“首先,保护好自己,不要让自己受到伤害,为了我,我会心疼。第二,你救瓦西里要找好时机,最好在紧要关头再出手,这样他才会一直念着你的好。”
原来他是这样追求利益最大化的人,沈蹦蹦暗自想道。
“不是对你。”陆远伸手摸了摸沈蹦蹦的脑袋,他好像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沈蹦蹦愕然。
“一条大蟒?”瓦西里哈哈大笑,“你以为凭一条巨蟒就可以困住我吗?”
“是大蟒吗?”霍长安眉头一挑,“看来我们的殿下对这里的地形和生物还是不够熟悉啊,这可是地蛇。”
瓦西里脸色一变,按照常理来,任何生物他都是不怕的,因为纯种吸血鬼有着绝对的血脉压制,更何况可以把生物抽干血,然而,地蛇的毒性令人望而却步,那么长一条蛇,从头到尾,没有一处不毒的。
有什么西突然出现在水面下,但它如同一团巨大的阴影,当中有个黑色的形体,像是蛇,却更为巨大扭曲。它饱含着力量与恐怖,尚未到来,气息已至。
瓦西里深吸一口气,站在桥面上,他手中幻化出一把剑来,剑柄上镶嵌着红宝石,先祖的血脉融合在里面,剑刃上有着如同经脉一般的走势。
地蛇来到震颤着的悬索桥边,霍长安灵力织成的那张银色的黯淡了,瓦西里用剑捅却怎么也捅不破,光过于细密,像一扇长长的屏风,直直横在那儿。接着,桥底下涌出巨浪,层层叠叠,水花直溅桥面,地蛇从水里探出头来,浪花中央,是一个硕大的蛇头。
绿色的脓包渐渐鼓起,包裹着它的躯体,一股黑烟在空中盘旋,像吹响号角似的,它头顶上的巨大脓包爆开来,像喷泉似的不管不顾地朝天涌着,再轰轰烈烈地落回水中,污染了一整条长河的河水。
原清澈的湖水泛起了绿意。
刹那间,无数鱼的尸体浮出水面,泛着白白的肚皮,瞪着鱼眼。
躲在茅草堆里的沈蹦蹦傻眼了,她怎么也没料到地蛇会来这么一出。
“地蛇是有思想的,只是暂且还不能讲话而已,起地蛇的凶恶狡猾,人尽皆知,但是见过地蛇的人不多,很多人只认为是个传罢了。”
“那溯古塔里化龙的地蛇呢?”
“应该也真有,只不过见过的人都死了。”陆远皱了皱眉头,这地蛇虽然厉害,但以他对瓦西里的了解,他也应该不至于落入蛇腹。
沈蹦蹦托着脑袋想,这蛇果然凶恶狡诈,先把河水都污染了,到时候瓦西里若是落入水中,加上不慎被咬伤,那么将性命不保。
“你有可以解地蛇之毒的解药吗?”沈蹦蹦赶快问。
“有。”陆远拍拍沈蹦蹦的手,叫她不要担心,“还记得我之前倒入树妖身体里的毒药吗,那就是地蛇的毒液。”
地蛇咆哮着,两颗长长的獠牙露出水面,挂着金环的尾巴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水面,蓄势待发。
地蛇的尾巴甩上了桥。
瓦西里站在悬索桥中央,左手是一叠塔罗牌,右手是都铎之光宝剑闪着雪亮的寒光,好像是暴风雨天气中划破天空的第一道闪电。
地蛇停在悬索桥前,与他正面对峙,它周身的阴影扩散开来,背上长矛一般的刺,根根竖起,它吐出长长的,开着岔的蛇信子,红红的蛇信子像一条长鞭,击打在就不牢固的悬索桥上,噼啪作响。
它身上的脓包一个接一个地爆着,河水的颜色来深,但是瓦西里站着,像一棵笔挺的白桦树,纹丝不动。
“霍长安,你也太看我了!就凭它?”瓦西里站在桥上仰天大笑,风吹起他长长的褐色头发,他血红色的瞳孔扩张了,直直竖起来,里面有血色在翻滚。
八重樱一样热烈的红唇微张着,露出两个尖尖的獠牙。
他左手上的塔罗牌一张张飘了出去,十足的力道,在空中飞舞旋转,像刀片似的剜着地蛇滑溜溜的肌肤,每次出手,必见血。
瓦西里一柄宝剑护在身侧,剑意呼啸而出,地蛇长长的尾巴一下又一下扫着晃动的桥面,长剑与套着金环的蛇尾撞击发出铿锵一声脆响,迸射出一道白焰。地蛇向后跌去,落入水中,抖动闪烁着的蛇尾被砍掉一截,红色的浓稠血液喷涌而出。
瓦西里在桥上晃了晃,随即稳住身形。
沈蹦蹦在茅草堆里观战,着实捏了一把汗,现在看到瓦西里有着胜利的趋势又渐渐放下心来。
“别走神。”陆远拍拍她,“你看好了,霍长安打算使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