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嘉泽失笑,手指捏着竹筷,调转了个向,用筷子尾敲了敲她的脑门。
“虹屁吹得挺响亮。”
才不是虹屁,她鼓着腮帮子用筷子愤愤地戳了戳盘里白软的米饭。
从食堂出来的时候也不过下午六点,杏遥跟着裴嘉泽回现场看了看进度。
组里正忙得团团转,连个落脚的地都没有,一窝蜂人挤在一个的器材室里,而陈思思则不停地重复着搬瑜伽垫的动作,她快要崩溃了。
就这么一个的细节,导演死抓着不放,要在瑜伽垫放上货架的时候落泪,早一秒、晚一秒都不行,表情还得楚楚可怜又不失美感,要悄然无息的落泪还要表现出倔强的坚强。
陈思思重复试了几遍后还是被反复不停地喊卡,到最后自己都有些脾气,揉了揉酸软的胳膊,声了句,“一直我不行,那倒是给我个模板啊!”
导演耳尖,听到后气得差点心梗,“就演个戏!你还要模板!你出生怎么没人给你个模板、吃饭怎么不找人要模板呢!”
陈思思被这话骂得红了眼眶。
杏遥看情形不对,连忙心翼翼的举起手,“那我试一下吧,但毕竟我也不是科班出身,如果演得不好的话,导演你可不能骂我!”
导演正没地儿下台,听到杏遥这样连忙让她来示范一遍,行不行另。
杏遥抹了把脸,酝酿了一下情绪就赶鸭子上架了。
这段她再熟悉不过。
高二体育课,班上素来与杏遥关系不好的语课代表在跑圈的时候低血糖晕倒了,体育老师当即让领头的裴嘉泽把人抱去医务室,杏遥正结束最后一圈,看到裴嘉泽把人打横抱起往外头走当即一愣,跟着就对老师喊了一句“老师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啊!”,还没等老师好就跑上去跟在裴嘉泽身边了。
他怀里的女生脸色苍白,睫毛轻颤。
而他步履沉稳,每一步都踏得又稳又快。
“医务室这边走!”着保持着和裴嘉泽两三步的距离带着人往前走,她知道裴嘉泽经常去忙通告很少回校,必定不知道去医务室的路怎么走。
从体育馆往左绕过行健楼就是医务室了。
医务室里校医并不在里头,平时生很少来医务室,因此医务室里的校医平时上班打完卡就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裴嘉泽把人放到床上,看了眼办公桌上贴着的纸条‘有事请到思齐楼办公室11找我。
“我去找校医,你在这儿看着她?”裴嘉泽询问般看向杏遥。
杏遥连忙点头。
人一走,病床上躺着的沈昭就睁开了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了好几秒,才看向杏遥,语气有些嘲讽,“你是不是生怕裴嘉泽喜欢上别人?”
杏遥平时听她阴阳怪气地话听惯了,也没在意,大爷一样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嗳?难道你觉得裴嘉泽喜欢我?”杏遥笑得颇为不正经,砸吧砸吧嘴,又,“可我没我喜欢他啊,是你喜欢他吧?啧,装晕好像也不是很管用耶?”
沈昭气急,抬起手就打在她随意翘在床尾点啊点啊的腿上。
力度不大,跟猫抓痒似的,杏遥乐呵呵的把脸凑过去,“嗳,往这儿打?然后我还能装个可怜顺便败坏一下你名声什么的,好像校园都是这样写的。”
话音刚落,沈昭就抓起她的手打在自己的脸上。
杏遥懵得很,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熟悉的声音站在门口喊了一声杏遥。
杏遥回过头,裴嘉泽就站在门口,挡着门外灼人的光,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在紧盯着她看。
沈昭一就会,一看到有人来立马哭哭唧唧地呜咽,“杏同,虽然我们平时是不和,但你也没有必要打我吧?”
如果裴嘉泽当真相信沈昭的话,剧情就往狗血剧一去不复返了,可是裴嘉泽始终没有话,倒是从他背后走出来的校医眯了眯眼睛,他年过四十听到姑娘哭就心疼的不得了,连情况都没问清楚,就指着杏遥破口大骂。
“你这个姑娘怎么还打自己的同班同?她生病了应该好好照顾她,你怎么还打她呢?你真是品性败坏!行为不端!”
“我没有打她!”杏遥皱着眉头认真反驳。
“出去出去!”校医二话不拽着她的胳膊就把人往外推,杏遥被拉得脚步不稳一下撞到药架子上,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下一秒,肩膀就被人握住,极为冷淡的声线里裹着山雨欲来的愤怒,“上班时间玩忽职守、再加上不分青红皂白就辱骂生,你又算是什么老师?”
校医气急,指着门口让两个人都滚出去。
坐在病床上的沈昭完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看到裴嘉泽护着杏遥走出去的时候,气得瞪圆了眼睛。
两个人对老师目无尊长,被罚收拾器材室。
器材室里又脏又热,到处的体育器材随意堆放,杏遥抱着一个又一个的瑜伽垫卷起来堆放好,紧闭着嘴巴一句话都不。
等到摞完了瑜伽垫手指刚准备从货架上放下来时,就听到裴嘉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没有错。”
“”
“不怪你。”
杏遥要演得就是这一段,听到裴嘉泽过的话后的反应,对她来其实并不难,眼泪从眼眶里一颗一颗的往地上砸,却紧咬着唇不发出一点声音生怕身后的人听见看见。
导演一拍巴掌,指着杏遥对陈思思,“看见没?!这就是模板!照着这个演!”
杏遥擦干净眼泪连忙跑回原来的位置,陈思思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一副你居然演得这么好?你让我如何下台简直不是朋友了!
“杏遥。”裴嘉泽忽然开口。
杏遥连忙回,“怎么了?”
他勾唇,一脸的意味深长,“我总觉得这个片段很真实、也很熟悉,就像是亲身经历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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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