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阮凤眠走到病床的一边,轻声喊。
“病人现在还在半昏迷中,我们现在要将他送到ICU病房。”
其中一个护士向阮凤眠解释。
将阮家竹送进病房后,阮凤眠站在ICU的门外失神了好久。她不知道该庆幸躲过了一劫还是该伤心人依旧昏迷。
“阮家竹的家属!”
病房门推开,护士的喊声将还在失神的阮凤眠喊醒。
“这里!”
“照着这个单子上的西准备一下,准备好了按门铃叫我。”
完,护士便缩了回去。
单子上面写了许多的物品,都是在ICU病房需要使用的。阮凤眠给宋舫打了个电话,告诉她现在的情况,虽然不是最好,但好在也不是最糟。
电话那头的宋舫有气无力的,听人抢救过来了,不由的松了口气。
西都准备好了,阮凤眠就守在重症监护病房的门口。
病房门口坐了好些人。有的家属连铺盖都一应俱,看样子是常年守在这里。阮凤眠不知道今天晚上该如何,听医生的意思生死只看今晚了。不然就这样在外面坐一晚?
“阮家竹的家属!”
护士又在门口叫她了。
阮凤眠一个激灵赶紧跑了过去,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病房护士不会没有事情就叫家属,难道是爸爸在里面有什么情况?
“你进来,病人找你。”
爸爸醒了。
“你爸爸真好,醒过来知道自己在ICU后,第一件事就是问你在不在外面,非要让你进来。”
护士边换衣服边。
病人醒了第一件事不都是找家人么?爸爸难道和别人不太一样?
等看到阮家竹的状况后,阮凤眠的眼泪刷的就要掉下来。他裸着上半身躺在病床上,由于心脏功能问题,不能部躺下,床头摇起一半。身上贴着心电监护的胶布,鼻子里插着氧气管。旁边的监护屏幕上电子线一跳一跳的,明明大家的监护器都一样,可阮家竹的那台在阮凤眠的眼里就是那么缓慢又无力。
“爸。”
在一旁强忍住眼泪后,阮凤眠轻轻的喊醒阮家竹。
“我挺好,放心。晚上回家,不要在外面。”
完这几个字后,阮家竹就没有了力气,半睁着眼睛等她回话。
爸爸这是担心自己在外面一夜没有休息的地,才专门让护士把自己叫进来嘱咐啊。
“好,我知道了。明天早上我再过来。你好好休息。放心。”
努力控制自己的声线不让它变形,从嗓子里挤出这几句话。
阮家竹听她这么,才微微点了点头。张口了两个字,却没有发出声音。
阮凤眠看懂了那口型,他的是“没事。”
“嗯,一定没事,明天我来接你回普通病房。”
了这几句话,护士便来赶人了。
“我走了。你休息吧。”
阮家竹点点头,随后又渐渐睡了过去。
出了ICU的大门,眼泪再也止不住。
阮家竹从来没有过爱,可是这人生最紧要的时刻,在他眼中的举动却在默默述着他对女儿最深沉的爱。
好在老天对他们不算薄,第二天转入普通病房后,阮家竹逐渐的便恢复过来。
在后来的检查中,他果然被检查出来时早期的心衰。
“人老了,心脏都想罢工了。”
知道结果的阮家竹只是自嘲了一下,再也没有太多的表现。
医院并不能治好他的病,更多的还是需要他回家后慢慢调理,但阮家竹心里知道,心衰二字,已经是将死亡提上了日程。
阮家竹过了一周便出了院,阮凤眠自然错过了面试工作的时机。
人生中最大的事莫过于生死,其他的还是随缘吧。
原想等阮家竹回家后好好休息一下的阮凤眠并没有按照她预期的计划休息,因为宋舫由于着急上火,在阮家竹回家后,也病倒了。
发烧、咳嗽、拉肚子,浑身脱力。
这样也好,两个病号都在一处,便她照顾了。
很累,可是不发慌。
……
“如果没有好消息,你便是下一个献祭的妖。”
胡定天原俊秀的脸上此刻是阴翳。早年自己独拉独往惯了,如今想要做点大事,手底下净是些蠢货。他此刻正在冲破阮四娘当年留在自己身体里的禁制,关键档口,被这个蠢货打断。
跪着着狐妖身体有点发抖,自己是最近才提上来做近侍,这位王的脾气以前也有所耳闻,万万没想到已经如此暴虐。
但是他人已经跪在这里,话不得不,也许对王来,这件事比较重要呢。
“属下得到消息,瘟神下界了。”
“就这样?”胡定天手指已经开始凝结法力,微微发着冰冷的寒光。
“瘟神此番下界,碰到了阮四娘人间的父母。”
寒光渐渐消散,无影无踪。
“以后再有她们俩的消息,及时来报。去灵库挑件喜欢的西,赏你的。”
狐妖大喜,自己果然赌对了。
王对阮四娘和南姝的事情无比上心,无论事件大,他都要知道。
“等会儿。”还没有开心多久的狐妖,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他不知道自己刚才哪里做的不对。
白色的幔帐无风飘动,那里裹挟的是妖王阴寒的笑意。
“你去给瘟神带个话,就……”胡定天闭着眼想了想“就阮掌司为人睚眦必报,若记起你,当罪无可赦,不如先下手为强。”
“是。”
听着近侍渐渐远去的脚步声,胡定天招了招手,叫来了另一个人。在那人耳边耳语一番后,胡定天列开嘴满意的笑了笑。阮四娘,瘟神就算不出手,也有其他人会趁机动手。
即便杀不了你,伤你三分也好。
一人伤你三分,十人伤你,便是归了位也大伤元气。以她的年纪,不知能否活到恢复元气的那一刻。
没了绊脚石,阿姝唾手可得。
胡定天站起身,走到书桌旁,拿起一副他画了许久的画。画上是一个明艳动人的少女,穿着大红的喜服,正羞怯的盯着看画的人。少女皮肤白皙,乌黑的头发绾成一个高髻。灵动的双眼还透着一丝妩媚。
胡定天伸手轻轻摸了摸少女眼角下的泪痣。
“这泪可是为王而流?”
偌大的房子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再无往日那银铃一般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