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子最近心情不错,终于抱得美人归了。
我早过你俩彼此有意,还不承认。怎么样?被我猜中了吧?”
叶磊有些讶异,他这前后情绪转变得也太快了些。
刚才还阴云密布,答应他不收租后,立马多云转晴。
他无可奈何地叹口气。
“这跟心情好不好没有关系,你们又不是第一次拖欠房租?
只不过大家住在一起是缘份,住得久了,彼此相处融洽也是难得。
安心住着吧!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言毕,他拔腿就走。
刚走出两步,想起有西忘拿,又折回来在抽屉里翻找起来。
谁知那日记从抽屉里掉落出来,大敞四开地平躺在地上。
还未等叶磊蹲下身去捡,大熊已眼疾手快地弯腰拾起: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拥抱我、亲吻我,向天下人宣告……”
叶磊一把抢过来,合起日记塞进抽屉里。
“这是什么?日记吗?”
大熊眉眼带笑看着他问,接着他哈哈大笑起来。
“真是酸到我骨头里去了!没想到冷酷无情的叶磊,动了真情竟是这样的肉麻酸腐,还像个女人一样写起日记来了!”
他好容易逮着他一点把柄,可劲儿地埋汰他。
“谁规定写日记的一定是女人?”
对他的挖苦,叶磊才不接招。
他抬眼看看时钟,距离相约时间已很紧迫,便不再与他理论,夺门而出。
难怪当初看那几篇连载章,总觉似曾相识。当时以为自己亲身经历的,感觉熟悉也属正常,也就没有多想。
如今细细想来,虽然姓宋的将自己日记中的语序打乱,把写作人称由第一人称换成了第三人称,但是写作的语法却换汤不换药。
照此推论下来,应该是大熊把自己的日记内容出卖给了记者。
或者他直接卖给了林子坤,而那个宋记者,也不过是林子坤找来的一个捉刀代笔人。
如果事情真如他所推测,那么银行卡的事也就能解释通了。
因为知道这张卡的人也只有大熊一人。
那是一年多前,他在胡同口的工商银行新办了一张储蓄卡,计划每月定期往卡里存钱,专门用于支付哥哥的医药费。
他拿着新卡回家的时候,刚好遇到大熊。
他跟大熊了办卡的事,并告诉他这张卡的用途。
还规劝他也要做好每月的开支预算,才不致于在急用钱时抓瞎。
因不喜欢带多张卡在身上,加上只要每月定期往卡里转帐就可以了,这张卡使用频率很低,所以他回到房间就顺手把卡丢在了抽屉里。
极有可能这一幕刚好被窗外的大熊看到了,而他想进入自己房间翻出这张卡也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顺水推舟,他又联想起近期大熊的态度:
每次远远见到他就极力躲开,唯恐避之不及。
后来干脆很少回家。
急着从他家搬走,就连搬家都不打个照面,只是委托熊打了声招呼。
听熊他在外面租了个两居室,加上一次性补缴给他半年的租金。
他一下子哪儿来那么多钱?
他又为什么对自己避而远之,见面像做了亏心事一般?
那么熊也参与其中了吗?叶磊心中顿生疑问。
但转念想想,以熊胆、怯懦、心直的脾性,若是也做了有愧于他的事,必定不能这么坦然面对他,所以熊应该是被蒙在鼓里的。
看来大熊也有可能被林子坤收买了。
而熊则是局外之人。
这样想来,一切似乎都能捋顺了。
林子坤为了陷害他,分别买通了大熊、矮胖子、宋承宇。
大熊把他的日记出卖给林子坤,林子坤又找来宋承宇作代笔,通过连载把事情搞大。
宋承宇根据大熊提供的银行卡帐号,往他卡里打了3万,目的是构成他出卖许纯美**牟取钱财这一罪状。
林子坤还买通了矮胖子,让矮胖子反咬那晚的事是他买通凶神恶煞四人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场苦肉计,目的就是再燃许纯美对他的爱恋之心,以便将来让她深陷痛苦的深渊无法自拔。
此事又坐实了他因仇生恨,打击报复许纯美的第二条罪状。
相信更有红姐在许纯美面前煽风点火、添油加醋,在她原就意志薄弱的时候,择机给她洗脑,让她深信不疑。
如寒雪压顶!
如此,一切都能串联起来了。
他冷笑一声,看来林子坤为了对付我,真是煞费心机、下尽血。
要买通这么多的人,设计出这一环紧扣一环的阴谋诡计。
要知道,某一个环节出现纰漏,他的诡计都将败漏。
可叹许纯美,轻易就被表面的现象蒙蔽住,居然不信任我!
“钱不是万能的,但有时候,钱却是万事都能。
有钱能将黑的成白的!能将死的成活的!能将假的变成真的!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没有公道公平可言!”
他回想起红姐这番话,如今看来,这不仅是一句忠告,也隐约揭示了整件事情,都是钱在作祟!
所有参与其中的人,都是为金钱折腰。
可是最让他痛心和意外的,居然是大熊也出卖他!
相识十年,在一个屋檐下同住了十年,在他心里,早已当大熊两兄弟如家人一般!
虽最初都是萍水相逢,可是人生能有几个十年?难道这份情谊分不值?竟比不上金钱的利诱?
却不成想,今天把他送进这里的,居然也有大熊一份功劳!
许纯美和大熊,一个是他至爱的女人,一个是他至亲的兄弟,一个不信他,一个出卖他!
心如一把钝刀一刀复一刀竭力剜割,生生巨痛,只不见血和肉!
猛烈的头痛又开始来袭,如成千上万只蚂蚁咬噬他的头颅。
他双手紧紧抱住头来回扭动。
痛感如波浪一般,一浪接着一浪,一浪高过一浪。
他支撑着坐起来,紧紧蜷缩在墙角里,牙齿紧紧咬着下唇,直把嘴唇咬穿了几个齿痕。最后仍然难以抵御这蚀骨钻心的强烈痛楚。
他便以头猛烈地撞击墙壁,试图冲击颅内的疼痛。直至把头顶撞出几个枣子大的红包。
待这阵痛苦逐渐隐去,他已被折磨得汗流浃背,毫无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