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体虚,加上产,走起路来如同脚踏浮云,脚力不稳,晃晃悠悠。
凭着心中的一口闷气,硬撑着在医院走廊里茫茫然横冲直撞。
一边踉跄着四处奔走,一边泪流满面,见人就拦下来问:“太平间在哪儿?太平间在哪儿?”
惹得周围的人纷纷驻足观看,长道短。
许妈妈、杰、陈娜娜他们紧张地追上来拦住她。
“纯美,你冷静一点儿!妈妈求你了!”
许妈妈内心又慌又惧,她真担心女儿因叶磊的身亡而彻底崩溃!
“妈!带我去找叶磊!我要去找他!
找到他,我再也不跟他分开!再也不放开他的手!再也不会不相信他!
妈,你相信我!相信我好不好?”
许纯美紧紧扣住妈妈的双臂,摇晃着她,祈求着她。
许妈妈一筹莫展,甚至不忍心去看女儿。
她感到心力交瘁,可看到女儿眼巴巴望着自己,她嗫嚅着嘴巴。
“纯美,纯美,叶磊他……他已经……”
“许纯美!”
伊莲冲走过来,揪住她,眼泪汪汪地对她:
“心很痛是吗?很后悔是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那天,我真心打算放手、成你们的时候,你是怎样跟我保证的?还记的吗?
你‘你一定会替我好好爱他、好好疼他!不再让他苦痛,不再让他难过,不再让他孤苦,不再让他受伤,不再让他流血……
可你又是怎么做的呢?
你不仅让他伤心难过、受伤流血,你甚至杀死了他!
现在你做出这副悲天怜人的样子给谁看?有用吗?
他再也回不来了!回不来了!”
伊莲悲伤欲绝,已是泣不成声。
“我……爱了他十几年,他是我这一生……唯一深爱的人!
如今,却永远地……失去了他!”
她无力地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许纯美终于支撑不住,整个人瘫软下去。
杰一个箭步冲到姐姐跟前,将她抱起。
许纯美虚弱无力地靠在弟弟怀里,哭得身都在哆嗦。
“可以先不这些了吗?我姐姐已经很难过了,况且……她又刚没了孩子!”杰悲愤难抑。
“孩子!”
伊莲听杰提起孩子,心像被针扎一样。
“那是叶磊的孩子!可你连他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肉都保不住!连最后的一点点念想都没有了……”
许纯美听了伊莲的话,突然身痉挛抽搐起来。
“姐!”杰焦急地呼唤着她。
“叶磊、叶磊、叶磊……”
她气若游丝,双手紧紧抓住杰胸口的衣服,口中喃喃自语,一遍遍呼唤着他的名字。
许妈妈擦干老泪,义正言辞地对着在场的人:
“伊莲姐,还有叶磊的这几位朋友。”
她扫视一圈在场的几人。
“我知道叶磊的死让你们很难过,无法接受。我也知道你们对我女儿怨恨颇深。
可是你们想过吗?叶磊没了,最伤最痛的还是纯美。
毕竟她们有过夫妻之实!毕竟她怀过叶磊的骨肉!毕竟他们相爱一场!
所谓‘爱之深、责之切。
正是因为太在乎,才会太恐惧,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她和叶磊之间隔着上一代的恩怨,才被人有机可乘,做了章!
你们可否知道,那段日子,虽然让叶磊身心遭受创伤,可是纯美过得也并不快活!
她整日以泪洗面,失魂落魄!
当她意识到自己的失误,立刻从美国回来。
怪只怪造化弄人,阴差阳错,造成这样的悲剧!
然而这样的悲剧也几乎让纯美丧失生命!
请你们原谅一个年轻女孩对她所爱之人犯下的过失吧!
我想她这一生都会生活在叶磊的阴影之下!都会生活中悔恨和绝望之中!这难道不是对她最大的惩罚吗?”
许妈妈言辞悲怆,令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姐,我带你去找他!去找你的叶磊!”
杰心疼姐姐,实在不忍再看她煎熬。
听了杰的话,许纯美的眼珠动了几动。
她渴求地望着弟弟,双手发紧紧地抓住他,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此时此刻,也只有自己的亲弟弟才能体谅她、才愿帮助她!
原许妈妈的意思是:为免许纯美再受刺激,不让她再见叶磊的尸身,等他的尸身在太平间停放两天,便直接火化。
现下,杰为了安抚姐姐,竟然答应带她去见叶磊。
杰抱着许纯美大踏步向着电梯的向走去。
“杰!”许妈妈在他们身后哭嚎着大喊。
杰似未听到,反而加快了脚步,脸上无比坚定。
当太平间的门打开时,一股冷飕飕、阴森森的寒气扑面而来。
许纯美忍不住打起了寒颤。
她看到里面孤零零躺着一个人,从头到脚被洁白的布罩住。
许纯美知道那是他。
她从杰怀里挣脱下来,冲着他直奔过去。
她掀起蒙在他头上的白布,眼泪扑簌扑簌掉下来。
再次见他,她的心已凋零破碎!
她抱起他的头,揽在自己怀里,无声地痛哭着。
在许纯美的执意要求下,她将叶磊的尸身带回了家,她不忍把他一个人留在那种凄凄惨惨的地。
她亲自给他擦洗了身子,换下了他身上的囚服。
叶磊的面上似乎不再那么苍白,竟变得有些红润润,看上去更加像睡熟了一般。
许纯美将他搂在怀里,深情眷恋地看着他,时而傻傻笑着,时而流淌着眼泪。
她已分不清他究意是永远地离她而去了,还是在她怀中酣然入睡了?
她宁愿相信他是真的睡着了。
她低头亲吻起他的唇。
他的唇不再温温润润、暖暖软软,而是冰凉坚硬得毫无气息。
泪水急先恐后从眼眶里往外挤,纷纷落在他的脸上。
她轻轻抚去他脸上的泪珠儿,发现他的面孔冰冷得没有一丝丝温度。
“叶磊,你是不是好冷?”
她摩挲着他英俊的脸庞,温言温语对着他:
“你的唇冰冰凉,脸也冰冰凉,手脚、身子,都冰冰凉。是不是很冷啊?”
她将额头贴住他的额头,像触到冰块一样,令她冷遍身,冷彻心扉。
“妈!”她急呼一声。
许妈妈一直守在门外,心情忐忑,站立不安。既不敢离开又不敢打扰。
此时听到她的呼唤,立刻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