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坐在沙发上发呆,她和满心都有种被这层婚姻关系给压制住了的感觉,不过满心是朝内,她确是想朝外,两个人的力是互相克制的,终归于还是横梗在他们之间最原始的问题。
“走了”满心洗了手,站在门口,看向白水叫她起身走了。
白水处于游魂状态,她想撕裂自己内心的另一个自己,她想获得重生,可当她抬头看的时候,一眼看到的是一摞摞的石头,她就是那孙猴子,被压在五指山下不能动弹的那种。当两个人站在家门口,满心一手将门带过,突然间很自然的牵起了白水的手,白水先是一惊,后又像是无力一样的坦然接受了这一切,当满心以为白水会有任何言语或动作上的表示的时候,他看到的理解到的是欣然接受,这在他心里不得不还是投了一个石头。
出了那栋楼,白水抬头看天,天上的云洁白如暇,它就像是有脚一般,一直追随着人们的脚步。
在云下的白水也一样,她被满心牵着手,一步一步的追着走在她前边的男人的脚步,白水对于满心即将让她看的,虽没有期待,可人的好奇心是有的。白水坐在满心摩托车后边,满心开的飞快,白水将手环绕在满心的腰上,人从后边看,指不定认为认为两个人感情有多深呢。
白水也不知道被满心带到哪去了,感觉像是郊外,下车之后,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的脸被风刮的冰冷,头发丝也掉了几根在两边,整个人看着乱糟糟的,连个头盔都没有,又开的那么快,所以她得抱着啊,万一被甩下来怎么办?
“这是哪儿啊?”白水看着前村不搭后店的,要多偏僻有多偏僻,她面前就是一个大的砖墙房,那房子被高高的围墙围着,一眼看不到尽头的样子。
“带你进去”先比于白水的找不着北,满心倒显得有点暗自期待,他的手放在他的衣服兜里,他一只手牵着白水,短短的几个时,他好像特别习惯,一空手就牵着白水,就在刚刚,他把车一停稳,就特别自然的把白水的手给牵上了。他的另一只手放在兜里,他此刻的手心在冒汗,这天也不热,应该是激动的吧,他的手里正握着他前半生奋斗过来的成果,一把钥匙,一把打开眼前这座房子的钥匙。
满心轻轻的推开眼前房子的大门,是一道铁门,上边还生着锈,当把门打开的时候,那门还发出吱吱哑哑的摩擦声。满心踏进去了,随着进来的是白水,满心来不及看白水的表情,他此时正沉浸在他的幻想当中,当他幻想过了之后,他看着眼前的一大片空地,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白水了这么一句“这以后就是我们家了”
白水在旁边听着,心里吃了一惊,这地怎么住人,她看着站在旁边的满心,魔怔了已经。
“你什么意思,你把这里买了?”白水看了看这一片的,实在不知道这里边到底是有黄金还是美玉,放着好好的城里不住,跑来这个地,白水感觉倒了八辈子的霉找了这么个脑筋抽风的男人,主意是一套一套的,压根没把她当成这家的一份子。
“嗯”满心只付了定金,大头的钱还在白水那,卡不是她拿着的么,他哪有那么多钱来付这么大院子的钱。
“我们真要住这?”白水再次确认。
“嗯,别问了,过来我跟你,到时我们在这修个房子,先简单的住几年,其他的地我准备盖个棚子,简单装一下就行。“
满心拉着白水,没拉动,回过头来才看到白水傻愣愣的定住了。
“孩子每天还要读书,你把家搬这么远,一点不便,如果你要买,你高兴就行,能不能我和大宝住城里,上放好接送”白水跟满心商量,满心摇摇头,没话,却无声的表示他的不同意。
“那你买这么大的房子,又这么远,你到底准备干什么”白水看着这偌大的惊喜,只有惊了,喜是一指甲盖尔都没有,这男人到底要怎么样吗?白水都想给他跪下了,别折腾她了行不行,他是要上天还是入地,自个儿去啊!
“别想了,我都买好了,这边一弄好,我们一家人都过来,”满心指着他刚才的那搭棚子的那地儿,他是想着放点西,放点建材之类的。当个临时库房。
“你就是想当库房,也不用我们家都搬过来吧,这边啥也没有,怎么过”不是白水娇气,实在这边比他们乡下还要落后,这一个多时,她愣是没见到一个人影。
“这库房不要人守啊”满心顿时回答白水,白水撇撇嘴,这到底是叫什么日子。
“要不你再想想”白水一脸恳求,就差一屁股坐在地上表示她的反抗,拒绝,满心有种理想主义,他一直在慢慢的实现他的理想宏图。他没跟白水交心,她当然不知道他这一步一步准备怎么走。
满心用蛮力把白水往前带着,每走一步,满心就打开了话匣子,他在试着改变,即使身旁这人没那么想听,他也一一道,就是想着两颗心能够更靠近一点。
显然满心是徒劳的,看完这啥也没有的空旷的一个大房子,这房子除了大之外,啥都没有,更多的是破败不堪。
满心又开始忙了,早出晚归的,白水也失去了对未来的期望,只有对着孩子的时候,她还能保持一点热情,当满心带着他们两母子再次去到哪个偏僻地的时候,白水还是一脸吃屎的样子,可大宝跟他妈完不一样,在这个地,孩子可以尽情的跑来跑去,就冲这一点,孩子脸上的笑都没消过。
三人当中,只有白水显得不情不愿,即使心中再多的不高兴,满心也带着他们搬进了这个院子。两室一厅,孩子一间,他俩一间,满心给白水买了个电瓶车,白水晃悠悠的上了几天路,就开着电瓶车接送孩子每天上了,她俩回家每天都要绕一个通城,那电瓶车的电啊,每天都要充一次才能保证第二天能够有电开回家,可想而之,是有多远了吧,送完孩子,她也就不回来了,每天找个角落或是地,一呆就是一整天。
满心那边也忙的很啊,又承包了两个工程,工地上需要他盯,然后家里放的建材,也要有人守,之前为了搬到这的事,白水跟他闹了不的矛盾,原还指望她搭把手,现在看来根没可能。两个人心里又生了嫌隙,明面上到没做的多过分,毕竟孩子还在边上。满心也有点心冷。
满心忙了一大段日子之后,事情终于有了转机。
这转机还在白水身上,在满心看来,白水好像变了一个人,那变化之大,就连他都快认不出来了。买下这个库房加房子之后,一家人其实没什么钱了,可满心这人还是有点事,再怎么没钱,还是定期给白水生活费,白水拿着这钱,家里的日常开销也不用她管,这钱部就花在了她自己身上,她拿着这钱买了衣服买了化妆品,她有了这些,她也不出门了,就关在房子里边收拾自己,那脸被她倒是的光生的很啊!
满心趁她不注意,上手摸了一把,手上都带粉,刚开始看着还挺恐怖,人啊,就是习惯性生物,看久了也觉得没什么,连大宝都夸他妈变美了,自从白水有了打发时间的西,人也变得鲜活不少,这家靠着她那点鲜货,也慢慢的变得更好,至少满心看着,没前段时间按么压抑。
白水每天脸收拾的漂漂亮亮的,穿着她那新衣服,满心只有一个要求,别漏胳膊漏腿,其他的随便她。偶尔家里来外人,白水也觉得穿的那样的话,好像不太好看,满心又一直灌输,到后边就连她自己都不爱穿那短裙。买的尽是些长裙长袖的,可裙子的颜色好看,穿在白水身上,那真是一到靓丽的风景线,满心偶尔回头一看,都能看的呆几秒。
这一切收拾好之后,白水就会到那空旷的院子走上几圈。除了打扮,她又新添了个爱好,养花,这算是这家里边唯一的绿色地带了,她就靠着墙角围了一个圈,花也是买多,也不知是天分,还是兴趣,那话被她养的别提多艳。给人看了,心情也是好了不止一两点。
在这里生活了大半年,白水那角落花圃已经发展成了一大花圃,满心父子俩也不劝着,只要她高兴就行,她高兴了,这家也就高兴了,满心没想白水能挣钱,能多会干家务活,她只要像现在这样陪着他,看着她脸上难掩的光,他做什么都有动力,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但生活如果是这个样子,他很愿意。
孩子也有了玩耍的地,连白水的花圃都有他的基地,他种了几颗葱,家里吃面条的时候,这时满心就会让孩子去外边揪点嫩绿葱,孩子跑的飞快,这是一件特别有成就感的事,孩子也找到了属于他的快乐。
或许是天天养花弄草的,白水变了,变得不尖锐,变得柔和了,这柔和不仅让她自己看上去清风细雨一样的,连跟满心的关系,也少了不忿不甘,不管是满心搭肩还是搂背,她都能够抿嘴笑笑并且靠近。这是她万万想不到的,有时看镜子,她都快不认识镜子里边的自己了,她不敢看久了,怕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她外边花圃里的藤该剪了,她不再看镜子里边的自己,起身,带着手套出去。风吹在她的脸上,更多的是温柔的抚摸和亲吻,她挺享受的,有些时候,她把孩子送去上,还会带着一两盆花到市区,她要把她带来的这一两盆给卖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她把花卖给他买花的那家店,店老板见养的好,也会收下,白水有时候会直接跟老板做交换,有些时候是给钱。店老板看出来了,人家也不缺这两个钱,每次上来,店老板都是高高兴兴的接待,不仅是因为白水长得好看,这也是他店里的大买主啊,白水那大花圃几乎都是从他那买的。你他能不热情啊。
在这边住了不到一年,满心库房里的建材消耗完了,他的工程也竣工了,这时他又给了白水一张银行卡,卡里的钱比上次的多得多,白水收下了,再也不会什么不用他的钱这样的见外话,两个人的相处变得自然。
过年回家,满心左手牵着白水,右手提着箱子,孩子走在他俩前边,家里人都等着呢,一家人回到家,白水跟着满心后边叫妈,也没有当初那般的怨恨,蔡淑芬见了,一开始都有点不敢相信,直到在家呆了一天,蔡淑芬才敢相信,之前那事算是过了,她心里宽慰,都是一家人,就怕谁心里有疙瘩,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过了个年,白水也回家住了两晚,也没多呆,满心外边突然打电话过来,有事,两口子就先过去了,孩子则留在家里,先过完这个年再,其实满心过去就行,可他偏偏要带着白水,白水也不拒绝,跟着人后边,同意了,父母就算有不舍,看到两口子感情好的跟连体婴似的,这一点点的不舍也就不当回事。
两个人到了这般,满心忙着处理事情,白水有时跟着满心一起出去,有时就呆在家里边弄她那堆花花草草。
随着满心在外的折腾,他们家卡上的金额也是来多,至于具体是多少,白水没查过,她也没想着去看一看,真正的活成了不食人间烟火气的仙女了,这仙劲都是满心给养出来的。
五年之后,他们一家人离开了这里,白水没想到,自己会是最舍不得的那一个,看着那花圃里的各种花卉,她难得一次的要求满心,必须有个大房子,她要放她的那些花草的,这些都是她寄予了感情的,她舍不得,她活得发娇气,快三十岁的人,看着跟十八二十的女孩一样,满心摸摸头,点头表示,肯定会的。满心觉得自己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他原先买这房子,想的是靠着自己承包工地,转手卖卖建材,不正好是修房子递砖的水到渠成的吗?他都有打算,在这房子生根了。谁成想,政府大手一挥,这一片就成了开发区,胳膊拗不过大腿,拿着一大笔钱,满心给家里买了一个比原先更大的,白水不管大不大,有个花园就行了,除了花园,她大部分时间都是跟着满心跑上跑下的,或许是自身气质的改变,她做什么都不慌乱,她变得坦然,不在抗拒命运给她的任何捉弄或是玩笑,她有事将这一切通通都变成顺其自然。
等到满心的家业来大的时候,见到夫妻俩还是牵手腻歪的样子,就有人问,是什么让他们鞥将婚姻过成他们那种样子,白水在旁边微笑一下,什么都不,只是眼神看向满心那边,想着他能点什么,满心也回答不上来,如果有人问他,爱不爱身边的这个女人,这一次,他会爱的,可这女人到底爱不爱他,他不知道,这些年两人携手走过来的每时每刻,这女人跟他也来近,放下了以前的防备和尖锐,他自己也少了很多戾气,满心不得不承认,女人她就是男人身体的一根肋骨,支撑着他踏出他人生的每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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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哭,觉得自己很对不起曾经期待的所有人,包括我自己在内,都觉得不该是这个样子的,我想写的是一种茫然,一种对婚姻的茫然,这种茫然在遇到了一种确定之后,对婚姻他们只有坚守,不管是满心的退让还是白水的隐忍,我想表达的只有,这都是他们各自对婚姻的坚持,或许这坚持有些人看来是不好的,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强逼着自己接受然后服自己坦然,可是总有一群人,他们就像是白水跟满心一样的,想写的也只是他们的故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