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喝。”阿三擦了擦嘴,响亮地打了个嗝儿,追问道:“这是甚么汤?”
念念收好瓦罐碗筷汤匙,起身行礼告退,闻言便抬头,两眼晶晶地看着面前二人:“此汤名为‘蛇鼠一窝。公子瞧着,可还应景?”
“呃——”
“呃——”
一白一灰两道身影风一般闪过。
正襟危坐的公子,忠心勇武的随从瞬间不见,留在房里的,只是经久不绝的呕吐声。
念念嘴角轻扬,傲然远去。
这日,阿三在书房伺候公子笔墨,远远便听到有人在窗外轻唤自己。
阿三走到窗前,支开窗户,却见那个白胖的厮在招手示意。
他附耳过去,刚听了几句,神色便顿时一变。
“何事惊慌?”不知何时,岳天也来到窗前,瞧着那个厮皱了皱眉。
“爷,奴才是四。爷还记得不?”那谄媚的笑又浮了起来。
岳天偏头看了一眼阿三,见他不话,便径直问道:“找阿三何事?”
“爷,念念对爷不尊重,惹爷不开心,便是惹四不开心。平素她甚么都不怕,今天倒叫她要怕上一怕。”四胸有成竹地。
岳天眼睛一亮,神色果真和缓了许多,忙道:“来听听。”
四颇为得意,也顾不上看旁边眼睛都快眨瞎了的阿三,自顾自地:“我从其他丫头那里得知她今天要春浴。虽她面目丑陋,但女子春浴极为郑重。既然春浴,无人欣赏岂不可惜?所以……”
“所以,你派了登徒子去偷窥她春浴?”岳天不悦地打断他,脸色阴沉至极。
旁边的阿三无语地捂住了脸,隔断了四因为不解而投过来的视线。
“来人,将这个脑满肠肥的西给我轰出去!”岳天一边往外跑,一边咆哮道:“别再让我看见他!”
不顾四的哀求,阿三的呼唤,他一路狂奔,心情起伏跌宕。
女儿家重视名节,她虽然历来胆大,但被人偷窥沐浴,怕是也经受不住打击和他人的流言蜚语。他该怎么办?把那登徒子暴打一顿,甚至悄无声息地处理掉?这些并非难事,难的是,他要不要安慰她?他该怎么安慰她?以往整蛊,纵然想看她被吓哭,但从未想过要让她如此的哭。她若当真哭了,他怎么舍得去看那双清澈委屈的眼?
刚靠近偏殿,便听见下人房传出的喧嚣声。有人笑有人哭有人打有人闹,热闹非常。
疑惑地停下脚步,他侧耳细听,嚎啕大哭的,似乎是个粗哑的,并未听见那个悦耳动听的声音。
慢慢踱到下人房的院门,从门缝中瞧见庭院中一片狼藉,众多丫鬟衣衫不整,赤膊散发,团团围住甚么,手上拿着各色工具什物,不断地捶打推搡着甚么。
怎么未见她?
他忐忑地推开院门,“咯吱咯吱——”,陈旧的木门辗转声惊动了吵闹的人群。
丫鬟们纷纷转过身,看见干柴散乱,衣物零落的庭院边,杂乱的院墙下,俊美公子一袭云锦,气质高贵,正神情复杂地望过来,一时间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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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觉了,晚安可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