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为,那些传言是旁人恶意中伤,无中生有,未料竟都是真的!
一股莫名的恼怒气冲百会,在四肢百骸内窜流,岳天感觉肺快要被气炸了,一时不知如何话,只不断地重重点着头。
窗台木桌上,那七七八八的闺阁玩意儿,在日影的斑驳光影中,坦荡又突兀,一如他那毫不遮掩的心思。
那是他遣散了跟班,在一众女子好奇又艳羡的目光中,在掌柜的旁敲侧击下,长时间心挑选,细致搭配而得。
扬了扬手,他又羞又恼,想要将那些玩意儿统统砸碎,可一瞥见她那受惊的模样,心仿佛被蝎子蜇了一下,又疼又痒,便硬生生收回了手,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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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阿三瞧着蒙头睡觉颓废至极的岳天,将茶端至床前:“茶!”
被窝里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挥了挥,又缩了回去。
“公子,”阿三将茶撤了回去,又端上一碗莹白的饮品:“您最爱的玉露甘饮!”
那只手又伸出被窝,无打采地摇了摇。
阿三放下玉露饮,一手抱前,一手捏着下巴,琢磨了半天,才踌躇道:“公子,念——”
“你有完没完?”被窝里陡然间传出一声怒吼。
阿三乖觉地转身欲走。
“站住!”岳天掀开锦被,双目灼灼地看着他:“你刚才甚么?”
阿三恭敬地答道:“公子,念——”
他瞥眼看着床上那人的反应,聚会神,一扫先前颓废,便暗自憋住笑,一正经道:“念—书的时辰到了!”
“滚!”床上的公子顿时目眦尽裂,气得把床榻上的玉枕靠垫等一股脑儿砸了过去。
阿三手忙脚乱地一一接住,抱着一团乱糟糟的绫罗绸缎,在旁边陪着笑:“公子,念念惹你了?”
岳天不理他,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衣物,又躲进被窝。
“公子,你不我也知道。”阿三弯腰去捡散落在地的衣物。
“你知道甚么?”被窝里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
阿三摇摇头,罕见地收了笑,叹息道:“你的心思摆在那儿,明明白白的。谁人不知?”
岳天躲在被窝,话却听得分明,心中却猛地一窒,又酸又痛:众人皆知,那她是知抑或不知?
“公子,你把念念收房了罢。”
被窝里的人眉头一蹙:他可是岳天,需要用这种下作的手段?!
阿三自然知道。且不自家公子玉树临风,风华正茂,每次上街,总有胆大的姑娘投掷时令蔬果以表倾慕,出行的随仆个个满载而归。单论家世富贵,除了皇家,再无别家可与岳家相提并论。如此得天独厚的条件,惹得巫咸国内未出阁的姑娘争艳夺芳,只为能得岳家垂青。素来高傲骄横目中无人的年轻公子,不料却栽在了一个丫头身上。
阿三继续劝道:“我娘常,女人一般死心眼,身子给了谁,心就在谁那里。”
被窝里仍然没动静。
“公子,”阿三不折不挠:“念念虽秉性古怪,但毕竟是个姑娘。
被窝里伸出一只手,四指并排往外挥了挥,随即无力地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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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篇番外也快告一段落了。加油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