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的秀发高高挽起,发髻上簪着浅蓝色水晶镶嵌的白玉簪,一身男装,白底绸缎点缀着几缕深蓝色刺绣花纹,腰间挂着翠绿金丝收纳锦囊,脚踩六寸及膝黑布靴。
饱满玉额下,眉长入鬓,杏眼清澈,鼻梁秀挺,嘴角下的两颗梨涡随着樱桃嘴的牵动隐约可见。
珑衣操控着体内丹气,通达八大融脉,串联身筋骨脉络,使其轻盈敏捷,健步如飞。
她穿梭在林间树枝之上,只需蜻蜓点水一般轻踩枝干,脚掌便汇聚丹气内力,窜弹到另一棵枝头上。
这几天,她便是如此飞檐走壁,一日脚程可达五百里。无论是原始森林,还是人界城乡,她皆轻盈掠过,或是攀高峰,或是跳入悬崖,或是踏水飞驰,总之怎么近她就怎么走。
每天日落西沉,珑衣便停下来找地歇脚。若恰逢停在往来人烟之地,便会住进当地最好的客房,吃饱喝足沉沉的睡下。
若天黑时仍然在山野之中,她也不会继续赶路,而是就近找一处可以藏身的安住所,拿出备下的淡水与食物,将就一宿。
无论怎样疲惫困乏,她每晚都会写下日志,叮嘱林芙若是醒来千万不要乱跑,可是每个清晨,仍旧是她苏醒过来。
珑衣就这样跋山涉水了五日,眉宇之间透露出倦容,原光滑利落的发髻也起了毛边,身上的浅色衣物沾染尘土污渍,整个人看上去风尘仆仆,让原女扮男装的她丝毫没了女子得体的样子。
“这位老先生,请问这里距离昆仑墟还有多远?”
她停在一处都城之内,随便询问了一位路上的老者。问后得知,此处离她的目的地还有千八百里,以她的脚程,再有两日便可抵达。
先填饱肚子再。
珑衣在都城之内找了间餐馆,要上五两酱牛肉和一碗刀削面,狼吞虎咽的吃着,最后连汤都不剩,统统下肚。
结过账,她心满意足地走出餐馆,手里拿着竹签悠闲的剔着牙。
抬头看看太阳,估摸着现在应该刚过未时,不如歇息一会儿再继续赶路,她心想着。
身心舒畅,却不料猛然撞上一个人,她后退两步定睛一看,是一位仪表堂堂的青年男子。
只见他身后背着一个竹篓,袭一身白衣,散发出的气质素雅脱俗,长相也十分出挑,浓眉高鼻,气宇轩昂,好一副正派之相。
“兄弟,你没事儿吧。”那人谦逊的上前关切道。
见对态度极好,原恼怒的气焰也消了下去,珑衣清了清嗓子,佯装男子音色:“无妨。”
“实在不好意思,在下只知专注这医经,却忘了顾及到行人安危,惭愧,惭愧。”
“没事,不打紧。”着,两人相互拱手作揖,身子错开,各走各的去路了。
珑衣没走两步,却看地上有支封存完好的卷轴,想了想,许是才相撞时,那位男子掉落的。
她将其拾起,欲回头呼唤,却已不见那男子的踪影。
珑衣散步至都门,穿过拱门来到都郊,寻见一处树荫空地,便坐下憩了片刻。
她从胸前衣襟中掏出拾来的卷轴,端详了一会儿,深感好奇,想着不如打开来瞧瞧。于是她生拉硬扭,却怎么也打不开这支勾起她好奇心的卷轴。
又徒手试了一番,珑衣决定放弃,她将卷轴重新揣回了衣襟内,站起身子抻了个懒腰,便继续赶路了。
她穿梭在山林之中,速度快的让人目不暇接。通过这几天沿途的运功修炼,珑衣对操控丹气提升体能与敏捷,可谓是得心应手了。
可是才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忽闻不远处的树林中,似有孩童哭泣的声音。
珑衣循声前往,看见前百米处,确有一个男孩子正蹲在地上埋头抽泣。
她环顾了四周,不见有其他人影,深感疑惑,这僻静的密林中,怎会有个孩子呢。
她蹑手蹑脚的踩过沿路枝桠,最后在男孩头顶停留了片刻,见男孩儿哭得伤心,她从上面跳了下来:“你怎么自己在这儿呢?你爹娘呢?”
男孩儿不理她,仍旧哭啼着,无论珑衣如何问他哄他劝他,他就是不搭腔。
突然,从天而降一张巨大的绳,将还在关切男孩儿的珑衣死死的困在内,与此同时,周遭树林中,窜出来了几个粗狂的壮汉。
蹲在地上哭啼的男孩儿见状收起了表演,站起身子对着珑衣做了个鬼脸,便跑到那行壮汉身边去了。
珑衣暗想,好啊,死孩竟敢耍我……她打量一圈周围面露凶光的壮汉,心中推算,这帮人应该是专门在此杀人货的土匪强盗。
其中一个壮汉掰压着指关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果然没错,还真被我猜中了,连开场白都这么老套。珑衣面露轻视,若你们只是打劫的土匪,我这锦囊袋里随便拿出几件送你们也无妨。但你们竟然利用一个难辨是非的孩童在这儿招摇撞骗,真是下作。
“放我出去!”
“老大,这子看上去不像什么显贵之人,真是浪费了哥儿几个搭起来的绳,如此寒酸,不如放了吧。”另一个壮汉对着中间那个体型肥胖的壮汉道。
“哼,猎物自己送上门,哪有放生的道理。”那位土匪头子摸了摸满是胡茬的双下巴,摆手示意众人将其抬回山寨。
“快放开我!好狗不挡道!”已是人家的瓮中之鳖,珑衣却还是一副不怕死的样子。不过她确实没什么好怕的,这帮人界的凡类,又如何对付得了她?
正当她操起体内丹气之时,后脑勺却毫无防备的吃了股猛劲儿,她顿感脑袋嗡嗡作响,耳边尖鸣声起。
就在她即将晕倒之时,回头望去,见一壮汉手握棍棒,嘴里还念叨着:“废话真多!”
就这样,珑衣被击晕没了知觉,一行人拽起绳四角,向他们的山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