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恬话期间更多是些家长里短，声音软糯，很容易给听到的人眼前筑起一副画面。
尤其是像许晏这种眼中缺乏温暖的人。
原带着点苦楚的眼神，不知不觉就盛上了光。
却又开口：“既然都知道了，怎么还让我再一遍。”
指间碾着眉头，“想在我心里继续捅刀子吗？”
明恬也没听出来这句话隐藏的情绪，只能连连摆手加摇头，整个变成了拨浪鼓，“没有，不是这样的。”
“我只不过是……”漂亮的唇形抿成条直线，眼眶竟泛着红，“想更了解你一点。”
“你这性子，应该也从来没主动和别人过这些，上的时候就是这样，整个人像只密不透风的铁桶，有时候更像是一只刺猬，把自己包裹起来，主动去攻击别人，别人一靠近就竖起浑身的刺。”
许晏陷入沉默，眼神却是更亮了几分，唇角几不可查的勾起。
明恬继续：“所以，面对我这样一个多少知道点内情的人，你出来，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还可以更舒服点儿。”
完，胳膊动了动，似乎是想要覆上他的后背。
但刚抬起来就又主动收了回去。
不行，还是怂。
许晏突然开口：“想更了解我一点？”
明恬表情一滞：“嗯。”
“想让我更舒服点？”
“嗯”，她呼吸都困难。
“所以，恬恬，你介不介意……”
他还没完，明恬就想答应了，心里有些不知名的暴乱因子，好不容易被她平息下去，却又被许晏的下一句话惹得重新躁/动起来：
“我抱你一下。”
许晏口中的抱自然也同他这个人一样，不仅限于表面意思。
明恬整张脸都陷入他的颈窝里，鼻尖萦绕的是许晏独特的冷冽气息，还掺着点烟草气息。
过了不知多久，她挨着的半张脸都红了，许晏都没舍得把她松开，只在她耳边了不少话。
“他们据是一见钟情，从认识到结婚只用了三天。”
“他对我母亲，有种不同寻常的控制欲，我母亲怀孕到生下我的期间，他几乎一天二十四时都在陪她，甚至连生产的过程，都寸步不移。母亲一开始只是被他这份热情打动，后来才转换成了所谓的爱。”
“但许鸣杰，他这个人，原就不配有被爱的权利。他把这份爱认作是自己的弱点，为了不被其他人发现，就想尽一切办法将我母亲圈禁起来，一关就是十年。”
听到这，姑娘心疼的将抱住他后腰的两条手臂收紧。
闷闷的了句：“后来呢？”
气息温热。
感受到身体上附加的温暖，许晏的眉头不自觉便舒展开，“后来啊……应该就是你爸的那样，得了抑郁症，久治不愈，在我十岁那年的某天去世，我晚上放回家，发现她的时候……”
突然顿住。
微侧的颈边落上几滴温热的液体，不大一会就变得冰凉。
抬手便摸了摸姑娘的后脑勺，柔软的长发登时乱了套，凑在一起成了炸毛，莫名有些喜感。
他扯着笑问：“怎么还哭上了，不是你让我的吗？”
明恬愣了一下，却依旧止不住啜泣，“谁能想到……你的……”
这么详细。
就像是人亲眼见到似的，还偏偏是那种若无其事的口吻，像是在旁人的事。
“你这人真狠心。”
许晏听了挑眉，“怎么？”
“给自己捅刀子都这么毒。”明恬把头抬起来，目视着他，“幸好我跟你没仇。”
许晏：“……”
*****
两人在客厅又待了好一会。
不如是腻歪。
明恬重新把电视打开，财经频道，里面有个女主持人举着话筒，满是不可思议的着：
“许氏集团新任董事长于新闻发布会上中途离开，具体原因尚未明，现等待求证。”
明恬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问：“你是偷溜出来的？”
许晏没点头也没否认，拿起遥控器调到了电影频道，屏幕上换成了激烈的打斗场面。
他上半身朝后面仰，还从旁边抓了个抱枕，这才开口：“只是结束得早些，有人还真就抓住不放了，没意思。”
眼睛闭上，也不像是想要看电视的意思。
更多是疲倦。
“我想早点见到你，不行？”他面露疑惑。
听到这，明恬心脏的某处被撞击了一下，但也突然想起一件事，想出来心里却不怎么舒服。
半晌还是决定开口：
“还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问……”
男人睁开一只眼睛，慢条斯理的：“我整个身家性命都在你这，还有什么不能问的。”
明恬被噎了一下。
紧闭的唇张开，道：“你一直都没和我清楚，当初离开的原因，还有前段时间在我家门口……亲我的原因。”
“你冲摄像头比中指那份果断哪去了，怎么话这么墨迹？”
明恬盯着身边这个闷骚的男人好一会。
知道他是累到了，现在不太愿意讲太多，就想把她自己的想法出来。
“我这人其实挺聪明的，一开始就不相信你之前所做的一切完是出于愧疚，可能是打着这个心思接近我的，但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我能感受到到其他的情绪。”
“摄像头是他安的，你一直不想和我有更多接触，或者，不想被他知道有接触，应该是为了保护我。”
“刚才听你完，我就更确信了，许鸣杰那种脑子不好使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许氏股价大跌，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受到影响。
究其原因，应该是那些照片的锅。
但如今的许晏，她相信，即使没有那些照片，他也能很快把那人打败。
许鸣杰落得如今嘲的下场，新闻媒体可是没少在照片这件事上做章。
百口莫辩却被现实的凉水浇了个透心凉，甚至有些像她曾经经历过的那件事。
“所以，你是在给我报仇？”她终于了出来。
“姑娘，早跟你过，脑子里别装太多事，与其成天想些有的没的，倒不如……”
他大臂一挥，把明恬整个勾到自己胳膊里。
轻舔了下唇，笑得又痞又坏，“多想想我。”
*****
明恬把许晏送走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暗。
虽对面那间是他的，可还坚持着让她把自己送到地下停车场里。
许晏是这样跟她的：“对面那间连家具都没有，沙发上都是灰，你忍心让我住里面……还是，你舍不得我离开，想让咱们住得近点？”
他嘴里憋不住笑，眼睛都是弯的，“或者，还有个办法，我住你这儿不就得了？”
因为这句话，她一开始没想着答应。
天哪，怎么可能让他住在自己这里，要是许晏没有可去的地也就罢了。
……
既然有，还打什么坏主意呢？
下意识就想句话怼他，和从前一样，直到目光触及男人眼底一片青色。
还是什么话都没，心生不忍，捞起一件外套披在肩膀上就同他下了电梯。
唉，明恬啊明恬，你究竟是什么天使啊！
电梯口离地下停车场不远，走个半分钟左右就到了。
但途中却碰到一个明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徐若瑄，徐影帝。
上次见面他穿得很正式，却隐隐会对身边的人造成不的压力，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那天以后，明恬就没同他主动联系过。
可这次却不一样，穿着身颜色较为鲜亮的休闲装，身上自然流露的逼迫感一下子减少了许多，整个人看上去也更随和。
想着他是姐姐的朋友，出于礼貌，明恬还是主动打了声招呼：
“徐影帝，你怎么会来这边的？”
从他出现的那刻起，许晏的视线就一刻未从他身上移开，像是故意要分个高下出来。
原懒散的表情变得凝重，看上去也不算是好惹的样子。
明恬的胳膊和许晏的紧紧贴在一起，某刻开始，居然被他握住了一只手。
不过似乎是早就习惯他毫无缘由的触碰，唇边漫开淡淡一抹笑，没抽开。
又见对面几步远位置站着的那人愣住，没做声，以为徐若瑄没听到，又声问道：
“徐影帝？”
男人终于有了反应，沉着眉，开口是明显收敛脾气的斯语调：“朋友住在这，和他讨论些工作上的问题。”
这个区的地理位置极佳，安保严格有序，虽然住的人不多，但有数的一些都是公众人物，明星尤甚。
明恬了然的点头，“哦，那你赶紧去忙吧，我这儿送个朋友。”
一句话出来，两个男人都僵了。
攥着她手的那个，大有赖在原地不肯走的意图，脚像是长在地面上，明恬又使劲拽了几下，发现没用，刚要开口些什么。
就听到徐若瑄：“这位是你……”
明恬眼神一滞，有人抢先回答：“男朋友，我是她男朋友。”
有些动作像是做了无数次，明恬察觉到手背上传来一道温热触感，也没想着挣开。
许晏在上面轻吻过后，这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盯着昏暗灯光下姑娘羞红的侧脸，紧皱的眉陡然松开。
“是吗？”语气听上去不算善良。
至少许晏对这个叫‘徐影帝的家伙没什么好感。
他一眼就看出这人有觊觎自家姑娘的意图，所幸他早一步把明恬的心追了回来，不然还真的没什么太大的把握。
想到这，又情不自禁的扯唇微笑。
满意了。
两人之间似乎在用火药味角逐，明恬身处中心位置，感觉快被烧焦了。
急忙道：“那个，徐影帝……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完总算能拉得动许晏，没去注意徐影帝的表情，从侧面直接绕了过去。
下到几节楼梯下面的停车场。
明恬大臂一挥，松开两人相握的手，一副“看！这就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的样子，了句：
“我就送到这啦，你去找车赶紧回家吧，现在这个时候加班的人还没出来，再不走的话，待会可能要堵车了。”
提醒是善意的，脸上也浮着淡定的笑。
可她心里着实慌得一批。
她和许晏下电梯的时候，电梯就上去了。要是这会走，不定还能在电梯口遇见徐影帝。
得多尴尬。
她实在不习惯和一个看上去就不太好相处的男人待在一个空间里。
见许晏站着没动，良久转身看过来，她又点点头，一挥手：“没事，我目送你离开。”
许晏还是没动。
“要不，你和我一起……”他话还没完。
明恬马上回了句：“好，我送你到车上。”
很情愿的样子。
“我的意思是，你和我一起回去，去我那儿。”
对面的男人整个眼睛都是亮着的，好像头顶十几瓦的电灯泡在他面前都成了附属品。
鬼使神差，明恬也不知怎么想的，点头，跟了上去。
*
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她才清醒过来。
究竟是什么力量的指引，居然让她答应了许晏这个变/态无理的要求。
同时也忘了自己之前流连忘返在停车场的模样，对于一个早就居心叵测的人来究竟有多大的诱惑力。
一时间脑子里只想着：
哪有在一起第二天就互相去到对住所的道理？
游玩参观吗？
她想这样理解，可是许晏……
悄咪咪把脑袋一转，正对上一个鼻梁高挺，嘴唇轻抿的侧脸。
好像……是她更占便宜一点。
“许晏，你热吗？”明恬低头盯着自己雪白的脚丫发呆。
出来的时候也没想到这一出，所以直到现在只穿着一双塑料拖鞋。
怪冷的。
车子行驶在马路上，如她所的那样，车流较为松懈，连着通过几个绿灯让人心情极好，不知是不是明恬的错觉，连许晏开口话的语调都能用温柔来形容：
“你冷？那我把空调关点。”
等着错车的功夫，他用眼角余光蹭了下副驾驶的下。
莹白剔透的一双脚丫，指甲盖泛着淡淡的粉色，即使空调关了，却还是蜷缩在一起。
踩着拖鞋，尤其看着可怜巴巴的。
当下扭转了向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