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江雨奉万安澈至命,连夜派人查了忘舍村的疫症之事。
确有蹊跷。
疫症的爆发,是源于一个樵夫,他打柴回来后就病倒了。
他们请了村里的大夫前去诊治,但大夫没能瞧出那是何病。
随后,樵夫的家里人也得了那怪病,还有给他看过病的大夫,包括那些后来与村大夫接触过的人,无一幸免。
不到十日,忘舍村百姓已死亡过半,连邻近有来往的四五个村子也遭了殃。
统管这些村子的萧县县衙慌了神,将此时通禀至溺城府衙。
府衙派去了溺城数一数二的医者,但他们在看过一个将死的村民后,很快就撤走了。
随后,大批捂得严实的衙役和侍卫前来,将整个萧县都封了。
里头的人无法出来,外头的人也不得进入,整日只见得萧县内哀号遍野横尸无数。
而驻守的衙役和侍卫们,隔几日便入内将那些死透了的村民拖到空旷之地一把火烧了。
没有一丝消息传出来,周边的村镇即使知道些风声也无人有胆量出去,远些的地更是毫不知情。
继续下去,有上千住民的潇湘很快就会变作荒县。
没过多久,府衙派去的几个大夫便下落不明,萧县到底染了什么疫症,便再也无人可知了。
“祭天典在即,他们自然不敢走漏萧县的消息,此时出事根就是在触皇帝的霉头。”万安澈不紧不慢跟着云衍的步子往深林里走。
云衍拨开前面有一人高的草丛,回头看看万安澈有没有好好跟着,而后道:“救人归救人,和他上京祭天典有什么冲突?”
“可皇帝不会这么想,行祭天典的整个月内,要的就是万事顺遂。”万安澈笑:“你瞧他连练药的脏腑都暂时不找了。”
“昏君做派。”云衍瞧了瞧远处,夜色还很浓,天亮前必须潜入忘舍村才行。
“是啊。”万安澈不可置否,云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此话不妥,毕竟身后这个可是昏君的儿子。
可话已出口,她也没办法再收回来,只得转移话题:“啊,我手里的宴命丹没带多少,一会儿碾碎了兑水应该也能行。”
昨夜他们只睡了两个时辰,风江雨就带着查到的消息敲开屋门。
云衍打算自己去瞧瞧,让万安澈先赶往上京,或者留在风府联络阿肆一行。
可万安澈面色虚弱憔悴的瞧着她,她又于心不忍,觉得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风府。
他若是突然犯病没了心脉呼吸,寻常大夫如何保得了他这条命?
“你若还走得动,那还是跟我一起去吧,就瞧瞧,明早就回来。”她多少还能用死气护着他不死。
万安澈的柔柔弱弱的点了点头。
云衍不放心的给他塞了五六种丹药,这才放心带着人跟随风江雨找来的镖局车队一同出了溺城,打算从白日出来的暗道原路返回那颗参天老树下。
天亮之前,二人顺利抵达忘舍村西口,里头尸臭比起那片满是腐尸毒阵的林子,可算是好多了。
这个时候府衙的人还未换岗,暂且不会进来收拾横死的尸体。
云衍取出鹤舞锦帕来递给万安澈:“虽然我给你服了些丹药,可这是什么疫症尚未可知,你不肯在这处等着我,那捂好口鼻,跟在我身后,若是染病我可没法跟你那些属下交代。”
万安澈乖乖点了点头,假意将锦帕放在唇边,而后跟着云衍往村内走,云衍起手召出死气化作看不见的屏障护住二人。
远处有住家亮着灯,传出阵阵悲戚的哭声。
云衍四下瞧了瞧,抬脚就往有人哭的地走。
土屋内,烛火昏暗,破旧的床榻上躺着一个男人,一个孩,二者皆是面色发青。
男人的胸膛剧烈起伏用尽力的呼吸挣扎着,混浊的眼圆睁着盯着房梁。
女人趴在床边,哭得气空力尽,自己的屋门被人推开,走入两个陌生人她也置若罔闻。
这男人很快就要不行了。
云衍私下找了找,找到一只碗,一个木盆。
桌上有只熏黑的茶壶,里头好在还有点水。
她取出一粒宴命丹来放在手心用内力碾为粉末,取了米粒那么点儿放入盆中,倒了水,而后用碗舀出一碗来递给跪地的女人:“把这个给他们喝了。”
女人这时候才勉强收了哭声,一脸凄艾的抽噎道:“你们…是何人?”
云衍把碗又往她面前凑了凑:“想他们活命就快些给他们喝下去。”
女人愣愣的接过碗来,茫然的凑过去开始给男人同孩喂水。
“这里有没有个叫作黄花儿的姑娘?”她瞧着女人折腾一番总算将水给床上的人喂了下去,取过碗来又从木盆中取了一碗递给女人:“你也要喝。”
女人皱眉,端着碗又打量了这衣着普通相貌质朴的二人一番,满面狐疑的将碗中的水喝了,道:“有,黄家住在村后头那窝。”
“可否劳烦带我们过去。”云衍着,从袖中取出舒王的御令来给她瞧了一眼:“我们奉舒王之命,前来处理萧县疫症。”
万安澈表情淡然的巧了云衍一眼,没话。
女人闻言,突然激动得跪了下去:“老天有眼!老天保佑啊!民女叩谢王爷!叩谢二位大人!”
“噤声。”万安澈道:“此回我等是暗中前来,不可声张。”
女人点头如倒算,瞧了瞧床上呼吸逐渐平稳的二人,激动的摸泪,抬手恭请道:“是,民女知道了,二位大人且随我来,我带二位去黄家。”
黄花儿的家离那女人家不远,将好半刻的时间,女人领着他们到了一出独户木屋。
“此处便是黄花儿家了,她们家也都染了病,二位且心啊。”女人愁眉道。
“多谢提醒,此回有劳了,见过我二人之事切记不得外传,否则你家人的性命我们便不会出手救治,且回去瞧您家人吧。”云衍严肃道。
万安澈已经敲开了黄家的门。
那女人一个劲点头称是,而后匆匆折身往家里去了。
黄家开门的,正是瘦瘦的黄花儿,她乌溜溜的眼望着万安澈和从他身后走上来的女子,顿时要激动的喊起来:“木…”
云衍捂住了她的嘴,一笑:“姑娘,你阿娘和阿姐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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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身体不给力,一直在吐,对不起大佬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