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枢殿。
原空荡荡的大殿内,此时气氛有些凝重。
玉阶之上,坐在御座里面如冠玉、高贵英雅的天帝,此刻眉宇冷峻。那双锐利的眼眸盛满冰雪,正望着阶下的白衣仙君以及跪在殿内的两道身影。
这微妙的气氛已经持续了有一刻钟,一殿的仙使和仙婢心内哆嗦了一刻钟。
终于,忍耐怒意良久的天帝望着阶下凉声道:“帝想问太极帝君,天规设立,意义为何?当初将这引纳之契列为禁术又是为何?”
天帝望着太极帝君,接着道:“君亦知,司典仙是天界这十数万年来难得一遇的仙力强悍的人仙。太极帝君您掌管着天界数十万兵将,爱惜司典仙之能,帝自是能够理解。可这不能成为帝君要挟帝之词。帝君才的这一番言论,莫非是想告诉君,帝君不仅想替他们二仙承受雷霆之刑,还想让帝连他们二仙公然施行禁术的罪行一同免了?”
白玉阶下,着一身象牙白仙服的长髯仙君眸中闪过一道诧异,同时面上的笑意骤减二分。
“明煦应受之罚不需太极帝君代劳。”
银白的身姿挺拔,明煦望着天帝继续道:“父帝,率先擅闯雷阵的是儿臣,明知司典仙施行禁术却未加阻拦的,亦是儿臣。这第一为诱导之行,第二为纵容之行,此二行触碰天规界限确是儿臣之过,父帝要罚,儿臣绝无怨言。”
御座上的白衣天帝剑眉再蹙,沉眸道:“哼,你今日确是出尽了风头。我与你母后平日里对你的教导,皆成了徒然。”
白净俊秀的面容上,眸染愧色,道:“……儿臣知错。”
天帝道:“知错?在你闯进试炼之阵的那一刻,你可觉得自己有错?如今又是觉得错在何处?诱导?纵容?为父要你认的错可是你心中所知之错?”
天帝一连数问,明煦闻之,眸色一沉再沉,但直挺的身子未见一分佝偻。
天帝英雅的面容再添一分冷峻,看着明煦的眸光变冷,已然怒上心头。
一只纤白的手掌自金色的广袖中伸出,按上天帝的手臂。曲眉丰颊、风韵典雅柔美的天后清声道:“明煦已有愧意。他心性如此,徐徐诱之吧。”
天帝面色稍舒,满腔的盛怒在天后的温语宽慰之下消了大半。
“青华帝君、南泽上仙求见——”
宫外一声高呼,打破殿内才有的平静。
一白一紫两道身影踏进太枢殿,为首的一位紫衣玉面仙君朝御坐上的帝后行了一礼。南泽紧随其后。
御座上的天帝望着这两位仙君,剑眉再蹙,道:“今日倒是难得。算一算,四位帝君齐聚太枢殿应是三万年前的事。”
南泽俊美的面容上,柔色一凝。四位帝君彼此相视一眼。却均是无话。
天帝扫视四位帝君和南泽一眼,道:“青华帝君同南泽上仙一道来此,可是同其余三位帝君一般,要护这俩个公然漠视天规的罪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