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虽短,意却骇。
秦素心双目睁圆,道:“那孙三奎他……”
“不错。”夭离微微颔首,“看来你哥哥还未离开洛城,而那三奎帮,只怕也已在你哥哥的掌控之中了。”
“那爹爹、妈妈那边……”
秦素心欲言又止。
夭离微微摆了摆手,道:“既然你哥哥是借了我的名义,想来他定是也不想被义父、义母所知晓。”
着,他摸出了火折,又点上了烛火。
接着道:“这些灵晶你暂且收好,用之日后的修练。”
“哥哥你不需要么?”秦素心问道。
“傻丫头。”夭离摸了摸秦素心的脑袋,“你忘了我是什么元气了吗?”
话间,掌中黑气缭绕,与那白色灵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完,迈开步子走向了房门,转身道:“早些歇息,明日若再是迟到,只怕又该要受罚了。”
“哼!就是受罚,也有哥哥一起陪着。”
秦素心终于又眉眼舒展,言语之间,带上了一丝俏色。
夭离闻言,轻轻一下笑,出得屋,随手替秦素心关上了房门。
出了院门,还不忘交代秋竹伺候秦素心歇息。
不刻间,他便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关上房门,挑起烛灯,自怀中摸出了那卷经。
只见他展开经,凝起双目,又复读起了经中内容来。
足足半个时辰,他才停了下来,眉宇之间多了一股释然。
心中长叹一声,这九如和尚的毕生所著,果然言词妙至极,这已然是他第二次诵读,可不明之处仍旧颇多。
只见他放下了手中的经,闭起了双眼,又开始引动起天地元气来。
秦家的这座宅子年代久远,据秦素心,乃是其先祖花了极大的代价才建成的,在秦宅之下埋下了一条型的灵脉,而宅中亦设有不少聚灵法阵。
夭离现在所住之处,乃是秦元旧居,故此也设有一道聚灵法阵。
现在夭离已然开元成功,按着往日所,他想试上一试,这利用灵脉之力进行修行,会有何种效果。
道者之常,引元入体,靠其口鼻。
只见夭离胸腹间,一起一伏,颇有韵律。
这时,整个房内的天地元气猛地一滞,继而由暗转明,宛若实质,皆涌向了夭离的口鼻之中。
不仅如此,房间之内隐藏的聚灵法阵亦徐徐开动,将地下千丈深处那灵脉之中所蕴含的天地元气源源不断地输送入了这房间之内。
聚元入肺,肺主金,金生水,而肾主水。
故此,这第二步便该是通过血液的引导,将之送入肾脏之中。
只有将体内五脏一一导通,并能令天地元气在五脏之中转化自如,便算是一名真正的常道者了。
夭离摒除杂念,心翼翼地将元气送向了肾脏。
忽然间,夭离眉头一皱,一颗颗豆大的汗珠自其额头冒出,顺着脸颊滴落而下,不消片刻,便将衣领处浸了个湿透。
夭离体内,五脏五行依旧相逆!
那天地元气才一触碰到肾脏,肾脏便生出了一股反弹之力,气血逆流而上。
哇的一声,夭离张嘴吐出了一大口黑色的鲜血。
夭离苦笑一声,道:“还是不行……”
不过在下一瞬,他却又犯起了疑色。
体内五脏五行依旧相逆,但他这黑色的元气却是从何而来?
他现在可是能清清楚楚地感应到天地元气的存在,是谓已初通天地元气。
一念及此,只见他双眉一拧,目色一正,再次引元入体!
既然五行相逆,那便由着它便是。
心念之间,元气如肺,由血引之,流向了脾。
脾主土,土生金,若以常理度之,万无相逆的可能!
令夭离惊奇不已的事情发生了。
按书中记载,天命内格者进行修行的话,若是若是以五行相逆将天地元气流于五脏之中,虽可强行将天地元气化为自身元气,可这乃是自损之法。
五行相生相克,乃是更古不变的定理,故此元气逆行,会令五脏受损,阴阳互颠,继而侵蚀**十二脉。
不出三年,若不反元为斗而入魔,必定只有死路一条。
可眼下,在夭离体内,天地元气逆流循环,他的五脏却未有丝毫的损伤。
只是令其感到不解的是,那天地元气流经五脏,却并未在五脏之中转化为其自身的元气。
而是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不知去了何处。
而这时,灵脉中的天地元气还正在源源不断地涌入夭离的口鼻之中。
此时,夭离的身体就好像一个无底洞一般,这天地元气是有多少,便吸多少。
可他的五脏、十二脉之中却空空荡荡,浑没半点新生成的元气。
有的,只是那原就在的,那一丝丝黑色的元气。
忽地,夭离只觉得血脉之内隐隐作痛,似有一股股炙热之感,沿着血脉从上至下,涌向了他的左脚脚心。
可一探之下,血脉之中并无异样!
足足半个时辰,那炙热之感才逐渐消失不觉,而那徐徐涌来的天地元气也停了下来。
这时,门外传来了人语。
“离儿,你快开门!”
“哥哥,你怎么了?”
……
……
“老爷,禁制之力消失了!”
忽地,不知谁喊了一声。
紧接着,砰的一声,房门被打开了!
秦素心一人当先,入得门来,其后还跟着秦知秀夫妇和一众侍卫家丁。
大眼瞪眼,夭离呆坐在床上,除了满头大汗外,仿佛并无其他异样。
“哥哥,你怎么了?适才我们在门外可是喊了半个时辰了。”
秦素心抢身上前,上下查探起了夭离的身体状况。
夭离一脸诧异之色,然不知适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会引来这么多的人。
只见其开口道:“我——”
“我”字未完,房中忽地虚影一晃,出现了一个黑袍人。
带一个白色面具,只留两个露眼睛的孔,面具顶端刻着一个的“二”字,字呈黄色。
只见其探身到秦知秀的耳边,低声了几句。
秦知秀脸色猛然大变,道了一声:“夫人,我们走!”
柳茹玉与丈人相处多年,只才一句,便猜出了事情的轻重缓急,命道:“既然离儿没事,你们且都散去吧。”
完,一转身,亦跟上了秦知秀的步伐,其后还跟着那名黑袍人。
人走房静,只留下了夭离兄妹二人。
秦素心一番查探未果,这才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自怀中掏出一块手绢,轻轻地替夭离擦拭着满头的汗珠。
只听得她柔声道:“哥哥,刚才可是吓坏心儿了!”
夭离讪讪一笑,道:“心儿,是哥哥不好,修行入了神。”
着,语声一顿,又问道:“可是心儿,刚才我听见似乎有人喊道什么禁制之力,这是怎么回事?”
“哼!你还问呢!”秦素心娇嗔道,“不知哥哥你适才修炼了什么功法,竟然引得咱家的灵脉发生了异动,其内所含的天地元气疯也似地涌向了你的房内。想来是这天地元气庞大的数量,激发了聚灵法阵的防御之力。家中书籍中有记载,这防御之力足可抵挡圣道巅峰的道者力一击,所以我们才在门外喊了半个时辰。”
夭离闻言,顿有所明,笑着道:“心儿,哥哥错了,下回保证不乱修炼了。”
“哼!你还想有下次呀!”
秦素心咯咯一笑,忽地双手一落,挠起了夭离的痒痒。
嘴里还嘟囔道:“叫你让我担心,叫你让我担心……”
年少不经事,忧愁随风去。
房内二人嘻嘻哈哈,扭作一团,不是兄妹,胜似兄妹。
而在秦宅的一处极为隐秘之地,秦知秀夫妇悄然站立,其后还跟着那名黑袍人。
只见在他们夫妇二人面前,地面塌陷,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秦知秀双目一片墨色,显然是在用望气之术,对着深坑之内探查着什么。
忽地,只见他仰天发出一声极为愤怒的嘶吼,吼声未停,张嘴喷出一口浓血。
“知秀!”
“家主!”
柳茹玉和那黑袍人,一左一右,扶住了他。
秦知秀颤颤微微,咬着牙出了四个字:“灵脉,绝了!”
“什么!”
柳茹玉来到此处之后,虽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却是没想到竟是这般结果。
她侧身对着那黑袍人问道:“影二,你确定是元儿所为?”
“是的,主母!元少爷他已经拥有至道修为,都是属下无能,还请家主、主母责罚!”
着,那影二便跪倒在了地上。
“逆子!逆子!”
两声长呼,秦知秀气晕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