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西斜,直至傍晚时分,夭离才与那飞剑分光产生了共鸣。
房间内,夭离双目睁圆,呆呆地看着身前的景象。
时间仿佛静止了般,透过窗纸斜射而入的阳光,在飞剑分光的飞射下,竟然折成无数段。
分光,分光,分一切可见、可不见之光!
这景象约莫持续了片刻,在夭离的一声“哎呀”之中,分光飞回了他的掌中,房间之内又恢复了原样。
夭离身体一斜,伏倒在了床上!
“光乃世间所有元气、乙气、玄气的载体和源……厉害……厉害……这剑诀所写,果然没有骗人……”
夭离呼吸急促,话之声断断续续,却难掩其眉宇之间的喜色。
不过,只才这一剑,便令他体内的元气十去七八。
“看来,往后这修行之事,可是要抓紧些了……”
夭离边,边撑起了身体,掌中流光一转,现出了两枚下品灵石。
再次盘膝而坐,徐徐地吸收起了那灵石之中所孕含的元气。
只才半盏茶的功夫,那两枚灵石的光泽便变得暗淡不已,显然已成了无用之物。
而他体内的元气,却只才恢复了一成。
夭离轻叹一声,心道:“飞剑虽好,代价不低。”
这两块下品灵石,可还是秦素心偷偷塞给他的!
虽然他现在身为秦家义子,可到底终究还是个外人,除了衣食住行,秦家可还没在他的修行之上下过什么钱。
好在他现在无需为吃住担心,只要花些时日,那损耗的元气自然就会修回来的。
就在这时,耳中传来了阵阵敲门之声,该用晚膳了。
晚膳期间,老夫人一如往常,对他不闻不问。
倒是秦知秀夫妇变得异常客气,一口一个离儿长离儿短,频频为其夹菜,直令他受宠若惊。
而秦素心那丫头依旧躲在了房中,闭门不出。
用过晚膳,一轮皓月已然上了枝头,月光、星光交织错叠,洒向了院落之中,伴着那初开的桃花,别有一番风味。
夭离独自一人漫步在回房的途中,走着走着,忽地身形一顿,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右掌掌心。
飞剑分光又有了动静!
只见他掌心之中,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印记,其形状与那空中的月亮一摸一样。
“这便是‘元剑互生么?”
夭离将右掌举过头顶,只见整个院落猛地一暗,此院落中的星光和月光悉数拢到了一起。
化作一条银色的巨龙,由大变,徐徐汇入了他右掌的掌心之中。
一刻、两刻……
整整一个时辰,夭离好似变成了一个雕像一般,纹丝不动。
“呼——!”
只见他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落掌之时,院落之中又恢复了银亮之色。
才只一个时辰,飞剑分光便将星月之力一一转化,补足了夭离体内亏损的元气。
夭离一脸喜色,剑诀中关于“剑元互生”一式,可只是一笔带过,只言若是会了第三式,这一式便会如水到渠成般自行开启,却没想到是这般妙用!
虽然只能填补满亏损的元气,但亦是大大超出了夭离的期望,这一个时辰足矣抵得上他一个月的苦修!
心想之间,他已出了这个院子,不刻间便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而就在他离开了一瞬间,院中的一座石亭上,黑光一转,出现了一名黑袍人。
那人带着一张白色的面具,面具顶端细刻一个的“二”字,字呈黄色。
只见他卑躬屈膝,对着身前的空气,恭敬地道:“少爷,按您的吩咐,适才属下转动了宅中阵法,未有人发现此处的异样。”
“好!这是赏你的,去吧!”
空气微微一动,无中生有,出现了一个白瓷瓶,于空中滴溜溜一转之后,陡然射向了那黑袍人。
黑袍人伸出一手,接住了那瓷瓶,恭声道:“谢少爷赏赐!”
话音未落,黑影一晃,便没了踪影。
院落之中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斗转星移,又是一日。
秦宅看门扫地的下人才一开门,便瞧见门口来了一队高头大马。
“大哥!门开了。”
马背上传来了一声人语,话的是身形壮实的汉子。
话音未落,只见一名面容瘦长的白衣男子轻呵了一声,道:“石老三,要你多嘴!你以为老大没眼睛么?”
“白老二,你么?”石老三撸起了袖子,面露狠色,“别以为玩骰子赢了我,当了老二,我就不敢揍你!”
“好了!”
马匹应声分出一条道来。
只见一个面容俊秀的青年,乘坐着一匹通身雪白的骏马,来到了马队之前。
只见他对着那开门的下人微微施了一礼,问道:“敢问这位哥,你家夭离少爷可在家中否?”
语声轻柔,颇有儒士风范。
“你…你们是?”
那下人面露怯色,语声微颤地问道。
未待那青年回话,只听得喂的一声大呵,石老三不知从何处扛出了一面大旗。
黄底红边,迎着晨风徐徐飘扬,其上写着三个大字:清风寨。
那下人见此大旗,顿时双腿一错,打了个趔趄,一转身,慌慌张张地跑回了宅内。
不消片刻,秦宅之内便响起了锣鼓警鸣之声。
宅门大开,两列家兵手持刀剑出得门来,其后紧跟着秦知秀、柳茹玉夫妇二人。
“不知清风寨寨主大驾光临,秦某有失远迎,还望寨主大人恕罪。”
秦知秀健步如飞,转眼之间便来到了那白马跟前。
那青年呵呵一笑,下得马来,起手作揖,道:“子吕清风,秦公唤我清风便是。‘大人二字
,子可是生受不起的。“
“吕寨主果然如传言的那般,一表人才,儒雅有致!”秦知秀笑着道,“但不知寨主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秦知秀目露乌光,一眼便瞧出了这吕清风的修为,贤道八品,比其夫人柳茹玉还高了一品。
心中不禁微微一愣,此前所得的消息,这吕清风可只有贤道三品的修为,这才过了一个月,竟然升到了八品!
心念之间,双目之中出现了凝色。
此等修炼速度,即便是放至京都的太,也能算得上是天才之流!
秦知秀心中犯起了迷糊:“难道之前传回的消息有误……”
“秦公在上,还请秦公替子做主!”
吕清风忽地单膝跪地,拜倒在了秦知秀的身前。
“这……”
不止秦家之人面犯疑惑,就连那吕清风的一众弟也都面露惊色。
纷纷下马,围拢向了吕清风,不知他们的这位老大是在唱的哪出戏。
秦知秀伸手扶起了吕清风,道:“吕寨主还请起身话,如此大礼,秦某如何生受得起。”
吕清风顺势而起,道:“秦公,令郎与赵城主家的千金当真互生情愫?”
秦知秀闻言微微一愣,顿时有所明悟,呵呵笑道:“吕寨主何来此问?若非如此,秦某岂会于昨日前去下聘?”
“秦公,实不相瞒,我与赵姐早已结识,可从未听她讲起过有关令郎之事。”
吕清风浓眉一挑,高声问道。
未待秦知秀出声,柳茹玉脸色一变,沉声道:“吕寨主这是在质疑我秦家的家风么?”
“不敢!秦夫人身为相门千金,子定然不会质疑夫人的家风管教!”吕清风微微施礼道,“只是君子不夺人之美,夭离少爷若是仗着秦家的声望强行求娶、捷足先登,子实在是觉得甚为不公!”
此言一出,这吕清风此行的目的,已然昭然若揭。
加之他刻意使上了元气,声如洪钟一般,将适才所之言传出了整整十里。
不多不少,正好传遍了整个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