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疾驰间,不知不觉便回到了秦宅。
可当马车才一停稳,就得车外人语声、脚步声大盛。
夭离同秦素心携手下得马车,只瞧见好几十人把马车围得水泄不通,把欲上前前来接车的家丁和丫鬟都挤在了外边。
只才一眼,夭离便认出了这伙人,正是前几日来此闹事的清风寨的山贼。
“老大,你可回来了!”
白老二一把抱住了夭离的大腿,惨声道。
夭离闻言一愣,反问道:“老大?”
石老三闻言,在旁喊道:“老大,你可别不认我们,我们都饿了整整俩天了!”
“……”
夭离一阵沉默。
秦素心在旁瞧得稀奇,频频向他投以疑问之色。
白老二眼珠子一骨碌,解释道:“呵呵,老大,你是不知道!在咱清风寨,但凡谁若能杀了上一任的寨主,谁便就是清风寨的寨主!便是我们的老大!”
话音未落,只听得石老三鬼叫一声,嚷道:“姓白的,怎么还叫清风寨!吕清风那厮都已经死了,该叫离风寨!”
“呸!离风?我还夭风呢?我这只是暂时引用一下,该叫什么自然还得老大亲自定夺。”
白老二重重地朝着石老三啐了一口,但紧抱着夭离的双臂却未曾松开丝毫。
就在这时,夭离听得一声轻咳,抬眼一瞧,只见秦知秀和柳茹玉不知何时也已出得门来,正向着他兄妹二人笑意盈盈地瞧着。
“爹爹,妈妈!”
“义父,义母!”
他兄妹二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应声,那白老二倒也识趣儿,松开了他的大腿,叫一众山贼让开了条道来。
二人穿过人群,走到了秦知秀夫妇二人的身前,一同款款地施了一礼。
秦知秀呵呵笑道:“两日不见,你兄妹二人的修为倒是又进了不少。”
秦素心咯咯笑着道:“爹爹,我和哥哥可是进了此次洛城试炼的前五名,可以去参加春闱州试啦!”
“好,好,好!”秦知秀拉起了自家闺女的手,眼中尽是一片慈色。
完,又转首对夭离道:“离儿,这些人为父并未替你擅自作主,是去是留,还需你自行决断。”
话音落地,还未等夭离开口,便听得身后一片哀嚎,腿上一紧,白老二和那石老三一左一右将他抱了个结实。
二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苦呛着。
“老大,现在山寨被充了公,您若是不管我们,我们就只能流落街头啦!”
“就是,就是!老大你是不知道,我们这些人除了做山贼,别的啥也不会,在这洛城乞讨了两日,愣是没一人施舍我们!我是真的饿呀!”
……
……
夭离见此,左右为难,若是一口拒绝,怕是心中过意不去,毕竟那吕清风的确是自己所杀,可若是答应了,但他只是秦宅的一个义子而已,有何身份和脸面去向秦知秀夫妇二人求情。
秦素心心思聪敏,顿时瞧出了夭离的难色,挺身出言道:“爹爹,咱家的商队向来不是缺护队的人手么?不如咱就收下他们,稍加调教,派去做些护送商队之事?”
秦知秀闻言,侧过脸去,与柳茹玉相视了一眼后,才徐徐回道:“好,就依心儿!”
着,摆手对着身后的一名家丁道:“将他们领到后门处,交予田管家安排。”
“是,老爷!”
那人领命而行,带着一众从良的山贼绕着宅墙,奔向了后门。
“多谢老大!多谢秦公、秦夫人、秦姐!”
临走,白老二和石老三领着一众山贼对着四人深深地拜了一礼。
夭离讪讪一笑,转过身,对着秦知秀夫妇二人行了一大礼,道:“多谢义父义母成。”
秦知秀呵呵笑道:“你这孩子,倒是仗义!走,进去话。”
完,携着柳茹玉的手,带着夭离兄妹二人和一众家丁丫鬟回到了家中。
家中,老太太腿脚不便,早已在正堂等候了多时,见着了秦素心后,自是一番暖语热言,似乎有着不完的话儿,直至柳茹玉出言提醒该用膳之时,老太太乐呵呵地才肯罢休。
席间,秦知秀稍加问了下此次试炼的所遇之事,夭离也未有多加隐瞒,除去自己收伏镜心、长牙、体内异变不,把其他所遇所见均是一一道来。
直把席间的众人听得入了迷,加上秦素心那丫头不时地还在其旁添油加醋,更是这一顿晚饭吃了足足一个时辰。
秦知秀夫妇二人心神互通,听得此行之事顿时觉得夭离愈发叫他们捉摸不透。
不过,观其言行举止均与他秦家无害,倒也搁下了一颗疑心。
晚饭过后,秦素心被柳茹玉留了下来,是有些要紧的私话与她所讲,夭离便自行回到了房中。
薄被绵柔,躺之酥软,三天的劳累,直想令夭离倒头便睡。
但现实往往是残酷的,才一躺下,身体便忽地一震,不住地抽搐了起来,一股奇痒便布身,一股刺痛钻入心脉。
黑天劫终于来了!
就在这几日中,夭离已然在从那九元玄功之中获知了不少有关于虚体和实体之事。
按其上所载,虚体之中的元气唤名为劫力,实体之中的元气唤名为元力,劫力和元力之间可以互相转化,但却遵循着有借有还的定律。
修行者需将自身的劫力和元力保持在一个平衡之中,这样才能逃脱黑天劫的惩罚。
黑天劫乃是对修行者**和神念,乃至魂魄的一种腐蚀,故此这黑天劫一旦发作,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急速补充体内的元气。
但修行一途就是漫长不可急的,尤其是修为低的修士,元气在短时间内大量入体不啻于是在其身体之中埋下了一颗炸药,极有可能爆体而亡。
故此,在平时之中不断提升自身修为才是正道!
但那书中也记载有旁门之道,那便是直接吸食其他生灵体内经过提炼过后的元气,或是其**,或是其魂魄,一样可以在短时间内抵抗住这黑天劫对其身体的腐蚀。
但此法与那魔道一途有何区别!
此时,夭离丹田之中的元气正在飞速的消耗着,皆尽涌入了那反斗之中,可那反斗好似一个无底洞一般,有多少吸多少。
顷刻之间,他丹田之中的元气便已见底,他的肌肤正在下陷,他的血肉正在燃烧,徐徐化为元气涌入丹田之中,去喂着那个贪得无厌的反斗。
夭离咬着牙,忍受着身体的剧痛和奇痒,滚落到了地上,一寸一寸地挪到了窗边,努着身子斜靠了墙上。
吱嘎一声,打开了窗户了一角。
月光洒入,照到了他的右掌之上,顿时一股纯的元气好似沙漠之中的一股清泉一般,淌进了他的血脉经络之中,流向了他的丹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