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她们。”
“你就不想去瞧瞧?”
“”她语塞,这反问可真是要命,她还真是想要去看看。
毕竟在理顺记忆的那一个月里,她就很有这么一股冲动了,还埋怨自己作为分身的时候,居然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
离月芊、扶烟、夜琉、昭明
哪个拎出来不是个绝色美人。
心,还真是怪痒痒的。
“我看完你就会放了她们吗?”她顺着坡走下去。
他浅笑:“到时候再看。”
于是她屈从了,点点头:“好。”
若他到时候变卦,大不了她直接救了她们出去便是。
肖墨便点在空中,破出一个漩涡来:“那请吧。”
她刚迈入一条腿,便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拉力,只是眨眼间,她便已经到了囚禁她们的密室。
这些女子都依偎在一处,双目紧闭,似乎都在沉睡。
伊椀走近她们,蹲下身,认真地打量起来。
她们真的很美,又美的各有韵味,多看几眼都让人心旷神怡,而这些是她那些哥哥们又或是再好看的男子比不得的,毕竟性别不同,给人的感觉也会不同。
“伊椀上神不用着急,你大可以留下来慢慢看。”他施施然道。
她顿住:“你不进来?”
“既然是给你设的局,我又怎么会进来呢~伊椀上神,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容易上当。”
他置身于漩涡之外,虽然言语轻飘似是讥讽,却是捂着心口,喉结动得勉强,薄薄的汗慢慢打湿鬓发,散出压抑味道。
赤足的女子尚还悬在半空,见状不免有些愕然。
这还是她认识的阁主吗?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将这女子套路了进去,她都要以为是他情深错付,才心痛难忍了。
“是弋清教你的?”伊椀碰过结界,淡然收了手。
只有那弋清,哪怕魂魄都尚未聚集,也能与她抗衡,既然如此,她也不必费劲挣扎了。
他未答,彻底将她身后的漩涡关了起来。
她碰上心尖,自语道:“你看,这就是你曾经爱过的好徒儿所以,不要再抱有希望了。”
进局是她自愿,无非只是想,给自己这具分身一个最后的交代罢了。
“真将她送进去了?”
舒云从隔窗外飒飒飘过,带来一人的千里传音。
“我答应的事,自会做到。”肖墨刚将那赤脚女子打发走,倚立窗前,闻言语气沁凉。
“很好,若你这次再度食言,你可是知道下场的。”
肖墨眼微眯,掌心腾然聚起灵力,出手间便将那团白云尽数打散:“不劳弋清上神再提醒一句。”
神识里响起声响:“他下在你心口的毒咒,果真是除了他之外无人能解么?”
“果真。”他将衣襟扯开,朝胸口看了一眼,只见那有块行云烙印,熠熠流,漂亮地竟不似毒咒的标识。
“不愧是上神,就算下此毒咒,外在看上去都不比魔族来的让人生恶。”神识里凄凄凉道。
肖墨将内衬重新覆好,随手又披上紫色鎏金外袍,面色无悲无喜,似乎视这毒咒如虚设:“弋清上神长了教训,自然不会再留给我丝毫能背叛他的可能性。”
“那你,可还会临阵倒戈?肖墨,我不得不再提醒你一次,这可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
“我自然知道。”他打好玉带结,望向阁楼外的络绎人群,眼神淡淡,似无魂散人。
他自然知道自己不会再有退路了所以,就断个干净吧。
半月后,夜魅阁所在的府邸中突然入了两位不速之客。
众奴仆窥去,只见这两人的黑眸皆深似如一潭古泉,长发三千过腰,微微闪着金色的光泽,抬脚间身姿缥缈,那一股子清冷然,使人觉得多看两眼都是亵渎。
无人胆敢上前阻拦,任由着他们一路进到了后花园的禁区之内。
“那里头,应该会有厉害的人物拦住他们的吧?”一厮暗想。
“扶奕,你大可不必如此着急,伊椀她还不至于被魔弄伤。”褚夙想要拉住踱步向前之人的衣袖,却被他有意甩落。
扶奕不语,脸色沉的如暴雨前兆。
他随她分魂而去,欲在人间继续守护于她,未成想失去记忆后,自己这性子发冷凝,竟与她快要成了仇人。
要怪也只能怪这分身实在太过于一脉继承了他的性情,依旧对感情之事是如此的迟钝不堪,也终究还是等到彻底失去了她才醒悟。
褚夙能感受到扶奕的怒意,眼里的光便一点点堙灭下去。
他不是没有假设过这个念想,只是平日里见扶奕待伊椀,便如弋清待她一般,以至于他几乎没有考虑过这个向。
原来,不是扶奕不动情,而是,其动情之人根不是他。
想想也委实心酸,追了一人亿万年,不入往生道就是怕忘了他,结果到最后还只是换来了这么一个结局。
之前的凡间一月,倒是他最快乐的时光了,至少他还能仗着修为调笑调笑这家伙。
通往阁楼的路上比之前还要一路无阻,顺通异常。
只是一会功夫,他们便出现在了阁楼之中。
又过层层楼梯,他们踩在了铺开的血红色绒毯之上。
“不知两位上神光临我这夜魅阁,是有何事?”
眼前的大门倏然被打开,一身躯盘膝而坐于房间中央,睁开眼与他们四目相对,视线毫不避讳。
他们低头扫去,便看见肖墨正一指扣于地上,而以他所在之处为原点,向外分出无数游走的经络来。
“千里追踪术?”褚夙凝眉:“你要寻谁?”
肖墨收手,一瞬调整好声息,才将肩头散下的半截银丝别至身后,细长的眼尾微微勾起:“要追之人。”
“不管你要追谁,你只需要告诉我们,伊椀可是有来过你这?”褚夙抢先问道。
肖墨随手扯下一根发丝,轻轻吹了口气,它便着了火,亮亮的红点倒印在了他们三人的眸子内。
而随着它逐渐被燃烧殆尽,室内的温度渐渐升温,一股酒香飘至他们鼻尖。
“坐,”他行道主仪式,移动手心示意道:“莫急,时间还来得及,坐下慢慢。”
褚夙:“你子搞什么鬼。”
扶奕却拨开他,先一步入了榻。
他只好也跟了过去,虽然满脸的不知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