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婧脑海里一直想着流星雨的画面,踩着欢快的步子回家。
“妈,我回来了。”她大声的向客厅喊道。可是亮着灯的客厅没有人回应她,只有弥漫着安静的空气。
她疑惑的走了进去,看到妈妈双眼喷火般看着面前的女人。那女人大着肚子,神情坦然的坐在何爸爸身边,何妈妈就显得有些孤立无援。
内心沉重的她坐到妈妈身边,把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手心了。感受到温度的何妈妈转过头看女儿,她忍不住的奔溃大哭。她的眼里好像在宣泄着自己即将逝去的几十年感情,一切都显得那么无力。
何婧抚摸着她的后背,无声的安慰着她。客厅里只回荡着何妈妈哭泣的声音,何爸爸两人都沉默的坐着,不言不语。
良久,何妈妈哭累,慢慢的停下声音,擦着眼泪。
“我同意离婚。”何妈妈沙哑的声音带着沉重。何爸爸两人都相互看了一眼,松了口气。
“谢谢你。”何爸爸突然的道谢,显得有些可笑。
何妈妈嗤笑,“谢谢我?谢我什么?谢我放过你?还是谢我成你?”
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的何爸爸,底下头。
“我只是觉得,我斗争了那么久,这几十年的感情,都比不上没有一年的女人来的重要。”何妈妈默然的站起身,向房间走去。她的背影好像被什么击垮,有些太过苍凉。
“婧,我会尽快接你过爸爸那边的。”何爸爸坐过来,手想要抚摸女儿的头顶,却被她一躲。
何婧抬起头,眼睛直勾勾的看向面前这个有些陌生的父亲。
“爸,你已经要了妈妈的半条命,难道你还要拿去她的半条命吗?你难道就那么无情吗?”她的眼眶慢慢绪满泪水。
何爸爸有些不解,他如何要她妈妈的命了?
看到他那疑惑的神情,何婧嘲讽道:“你问她吧,如果有人把她的孩子抢走,她会不会没命吧?”
与她年龄不符的狠厉,女人下意识双手挡住自己的腹部,似乎怕她下一秒会对自己的孩子不利。
何爸爸瞬间反应过来,原想要呵斥她。但转眼一想,她也只不过是孩子而已。
“那你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爸爸,好吗?”何爸爸想要缓和父女之间的感情,可何婧却转过脸,不回应他。
他叹了口气,牵起那女人的手向外走去。
安静的客厅,何婧呆愣的坐在沙发上,心里空荡荡的,好像生命中失去了什么,变得不再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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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
袁艾带着还不够清醒的大脑来到校,一路的寒风都没把她吹醒,迷蒙着眼睛还有些昏昏欲睡。
“婧,早啊。”她呵欠的坐下,没听到何婧的回话,袁艾大脑顿时清醒,似乎感觉到何婧她有些不对劲。
袁艾立马转过身去,上下打量她。
“婧?”她滞愣的脸没有神色,袁艾晃着手掌,在她面前摇着。
何婧看到面前的手,慢慢的回过神来。的第一句话,却令袁艾有些心疼。
“艾,我爸妈离婚了。”她淡淡的几个字,完就红了眼眶。
袁艾嘴张合了两下,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忽然想到什么,站起身走到她的身边。
“来,我带你去个地。”袁艾把手递给她。
红着眼眶的何婧,疑惑的抬头看向她。“做什么?”带着丝丝鼻音。
“放心,跟我来就是了。”
室外的阳光洒在袁艾的身上,她的神情淡然,却让何婧心里有些温暖。
许多年后,何婧会在遥远的地想起,那个除了亲人之外,还有一份令人温暖真挚的感情,就是友谊。
袁艾带着何婧刚走出课室,就看到迎面而来的黄子毅。
“干嘛去?都快上课了。”黄子毅看她们脚步匆匆。
但两人都没有回答她,而是轻快的脚步跑着。
操场跑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但是我知道你此刻想发泄情绪和哭一场的话,我陪在你。我们一边跑,一边哭。哭过之后,我们不再是孩子。”袁艾完就拉着她的手,奋力的奔跑着。
何婧脑海里想到爸爸以前把自己放在手心里的疼爱,会摇晃着他的手撒娇,会被妈妈打过之后,趴在他身上哭泣。那个不管刮风下雨,都会给自己送伞的父亲,那个手掌宽厚,能包围自己手的父亲。他将会把他的爱,分给一个同父异母的孩子。
是想,眼泪就像开了水龙头一般。哭着,跑着。
而袁艾不管她跑的有多奋力,都坚定用尽力气跟在她的身边。不想让她孤单一人,每个人都会经历成长的痛苦,有开心有难受。但过了这个坎,前的阳光就是属于自己的。
商俊背着书包向课室走去的时候,看到不远处两个女孩手拉着手,何婧用一只手抹着脸颊,而袁艾默不作声气喘吁吁的跟在她的身边。他脚步只是微微的停滞一刻,而后一言不发的走了。
而站在阴暗处的黄子毅,则是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俩。也看到了商俊停留的背影,嘴巴抿成一条线,看不出神情。
过了许久,上课铃早响了。可是她们犹如没听到一般,还在跑着。
两人很快就筋疲力尽,都双腿无力的倒在地上。
被阳光照射过的地面,带着些许的温暖。她们大字的张开双手双脚,疲惫的躺着,累得胸口跌宕起伏的喘着气。
“谢谢你,艾,我好多了。”何婧会心的笑。
袁艾抓着她的手掌,微微的握紧,没有话。
心情放松许多的何婧,对着天空大喊:“我们不再是孩子。”
袁艾也大声的喊道:“我们不再是孩子。”
湛蓝的天空,白云轻轻的移动。青春的篇章不是只有苦涩,而是在我们一次一次的跌倒,在难过的过程中,会成长,会快乐,快乐就是生命的源泉。
黄子毅看着她们往课室走去,他也从躲在阴暗处的地走出来,在她们的不远处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