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遥和水漾儿回去的路上,城南新区发现尸体的新闻已经在上发布了。
许璐的电话依然打不通,水漾儿今天还要去参加警校的备考训练,两人在海大门口分了手,路遥回了校,水漾儿去了训练基地。
不过才一天的时间,两人感觉像经历了许多事情一样,身心都有些疲惫。
路遥刚走到宿舍楼前,就有一个孩子突然跑了过来,将一个纸条塞在她的手里,之后就飞快的跑开,一瞬间没影了。
看着手里被捏成一团皱巴巴的纸,路遥将其打开,纸条上的字迹很潦草,上面写着,“我在滨江大桥下面,你一个人来。”署名是许璐。
许璐的字迹路遥还是可以辨认出来的,当下立即转身向外跑去,坐在车上,路遥还是不放心,将纸条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祁奕然,祁奕然在收到消息后回复会马上赶过来。
滨江大桥就在海大所在的西陵区,不算太远,过了约二十分钟,路遥就到了滨江大桥。桥下是湍流不息的河水,桥上的风很大,将路遥的头发吹的乱糟糟的。
桥的两端各有一截窄窄的阶梯通到桥下,路遥也不知道许璐到底在哪一端,只能选了一个较近的阶梯走下去,阶梯很长,路遥疾步走了将近两三分钟才到达桥底。路遥先是四处张望了一番,并没有看见许璐的身影。
桥的两侧有两个半圆弧的拱形水泥支座,路遥沿着支座往另一侧寻找,绕过第一个弧形支座,路遥就看见了许璐正坐在支座和桥墩的角落里,头发散乱在两侧,嘴唇苍白干裂,脸色无一丝血色。
许璐看到路遥的那一刹那,泪水夺眶而出,瞬间打湿了脸庞。
路遥走近她,心翼翼的将手放在她的肩头,轻声道,“你没事吧?”
许璐听到这句话再也忍不住,用力的抱紧路遥,失声痛哭起来,似乎要将这几天所有的恐惧,委屈都发泄出来。
路遥没有话,只是轻轻的怕打许璐的背部。
等许璐的情绪稳定下来,哭声也渐渐止住,路遥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许璐又抽泣了两声,才缓缓道,“我找许茉莉,就是欣欣美容店的老板借了五万块钱,想着上班发了工资就慢慢还,但是不过两个月时间,她就要我还五十万,五十万啊?即便是把我卖了也还不起啊。”许璐着又开始哭起来。
“你为什么不拒绝她,或者报警?”
“不能报警……不能报警!”许璐惊慌的摇头,眼神有些闪躲。
路遥将双手按在许璐的肩上,看着她的眼睛道,“你知道吗?你的追债短信已经发到我们宿舍的每一个人了,我昨天找了你一整天。欣欣美容院我也去过了,而且里面有一个女孩在昨天晚上被杀了你知道吗?如果你连实话都不肯,我怎么帮你?”
许璐眼睛睁的极大,不敢置信的,“被杀?不,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亲眼看见的。”着掏出手机将早上发现尸体的新闻打开放到许璐的面前。
许璐浑身颤抖,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借钱之前,拍了一张照片,没穿……的那种。她们,如果我敢告诉别人或者报警,她们就将照片发出去,发给我的家人,校,朋友。那不是要我的命吗?”
“其实他们也是知道我还不起的,所以就让我去陪那些客人,我自然是不愿意的,他们就将我关在二楼不让我出去,让我好好想想,还不给我吃的。”许璐的声音有些发抖,似乎不愿提及那段回忆。
路遥自然知道许璐口中的陪是什么意思。
许璐接着道,“后来我实在没办法才假装答应,因为照片在她们手上,所以对我管的也不算太严,我才找机会逃了出来。这几天躲西藏的,我知道她们在找我,我不敢回去,也不敢找任何人,手机也不敢开机,我害怕一开机就看见我的照片被传的到处都是,我害怕看到周围人对我的指责,骂我不知羞耻,有时候,我恨不得就这么死了一了百了,可是想到我男朋友刘阳,我又舍不得,他对我那么好,而我却如此不堪,我也不敢告诉他。”
“所以我才想办法找你来,希望你能帮帮我。”许璐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路遥的身上。
“我想,她恐怕是帮不了你了!”一个阴森的声音响起。
桥墩旁边突然窜出来两个穿着夹克的男人,手里拿着刀向她们刺了过来,路遥顿时一惊,将许璐猛的一推,自己也受力往另一边倒去,不过推出去的手臂还是被划了一刀,顿时血流如注,一阵剧痛感传来。路遥摔在地上,只见一个刀光向自己刺了过来,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啪!”一颗石子准的打在了歹徒拿着刀的手上,手背一痛,刺向路遥的刀失了向,刀也随之掉在了一旁的地上。
路遥睁开眼睛,只见一个麦色皮肤的男人压着歹徒的臂弯和腿将他按在了地面上,而另一边向许璐追去的歹徒也被制服了,不过瞬息。
靠近路遥的这个麦色皮肤的男人担心的问道,“路姐,您没事吧?”
路遥捂住受伤的臂站起来,答道,“没事。你们是?”路遥来以为是祁奕然派的人过来的,但是听着称呼又不太像。
男人看着鲜血路遥捂着手臂的指缝中渗出来,滴滴哒哒的落到了地面,心里顿时一阵后怕,“路姐,我叫凤十,他叫凤十一,我们是凤少派来保护你的。”
路遥看了那边的凤十一一眼,发现两人竟长的一模一样,竟是一对双胞胎兄弟。正欲再问,就看见从楼梯下来了许多警察,他们也一时间被眼前的场景弄得有些懵,路遥上前解释了一番,他们才从双胞胎兄弟中接过了歹徒。
其中一个领头的人过来对着路遥道,“祁队临时有事,又担心你们安危,所以派我们来保护你们,不过还是迟了一步,幸好有这两位。不然……”看到歹徒手背上的红印,可以看出那对双胞胎兄弟应该受过专业的格斗训练,动作干净利落,直击要害,就连他应该也做不到。这个路遥到底是什么来头,竟有这么两位如此厉害的保镖。
警察将许璐及两位歹徒都带上了警车,许璐临走前看了路遥一眼,路遥对着她点点头,回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路遥则被凤十和凤十一送去了医院,在路上路遥才知道,自从上次被绑架后,这两位就跟着自己了,不过仅限于路遥在出门的时候,在校的时候比较安,就没有跟着。两人是那种五官平平的长相,丢到人群中也难让人留下什么印象。不过两人虽长的一模一样,却不难辨认,凤十是哥哥,性子跳脱一些,话也比较多,凤十一是弟弟,很少开口,不过他只需一个眼神,凤十就能明白。路遥一时有些惊奇,难道这就是双胞胎之间的心灵感应。
来到海市医院,路遥一下车就看见站在医院门口一脸阴沉的凤染,他的眼神紧紧的盯着路遥受伤的手臂,一副风雨欲来的神色。
路遥咽了咽口水,挤出一个笑容打着招呼,“嗨!好久不见!”
凤染冷冷的看了路遥一眼,路遥顿时觉得浑身凉飕飕的,慢慢的收回了笑意,凤染已经很久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她了。
跟着凤染走进医院,就有一个带着眼睛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迎了上来,正是海市人民医院的朱院长,对着凤染客气的道,“凤少,您这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我,是她。”凤染偏了偏头。
朱院长这才看到一旁的女孩儿,女孩留着齐肩的头发,看起来乖巧可爱,就是神色有些忐忑,看着旁边凤染一副要吃人的表情,朱院长心里隐隐有些明白了。
右手的手臂上渗出血迹,伤口已经已经被简单的处理过了,用黑色的布条一圈圈的缠了起来,处理的手法很专业,看来血已经基止住了。
朱院长将路遥带到了检查室,慢慢解开了缠着她手臂的布条,布条接触着路遥的伤口,在解开的过程伤口被扯动了一下,因为疼痛,路遥发出“嘶”的一声。凤染立刻将目光死死的落在了朱院长身上,朱院长顿时有一种被丛林之王狮子盯视的危机感,似乎自己只要一有动作,就会被拆入腹中,手下的动作愈发心翼翼起来,待解完布条,内心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朱院长看了一下伤口,是简单的利器割伤,约一指长,因处理的及时,血已经基止住,不过刚才自己这一番动作,又有一丝血迹慢慢的身出来。
“还好,没什么大碍,伤口不深,上点药包扎一下就好了。”
上药的时候有点疼,不过路遥程紧咬着牙冠,一声也没发出,这倒是让朱院长轻松不少。
不过在包扎的过程中,旁边的一准大佛程紧盯着朱院长的动作,让朱院长差点绷带都拿不稳了,差点失了力道。不过毕竟这么多年的临床经验在,一个的包扎,也不至于让他失误,只不过,包扎完毕后,浑身已经冷汗淋漓。
朱院长擦擦头上的汗,对着凤染道,“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每天上午过来换药,期间要注意不要碰到水,饮食以清淡为主。”
凤染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留在医院的朱院长却暗自叹息,什么时候包扎外伤这种事也由他亲自出手了,唉!
回去的时候是凤染开车,他直接将车开到了环海霖苑的别墅区,一路上没有跟路遥一句话,车内的气压低到了极点。路遥也没想到自己从别墅搬出去不过才三天就又受伤了,再加上许璐的事情,一时也有些心烦意乱,也没有开口话。
回到环海霖苑,凤染才开口,“不要回校了,就再这里住着吧,以后每天晚上我都会回来。”
路遥沉默了一瞬,“那我先回校取西!”她心里还是很关心许璐的状况,还有欣欣美容院的事,想着先找个借口回校,再向祁奕然打听一下情况。
“有什么西非要现在回去取?我这里什么没有?”凤染居高临下的看着路遥。
这还是路遥第一次在凤染脸上看到这么清晰的怒意,讨好的拉过凤染的手,“我这不是没事吗?许璐是我的朋友,我很担心她。”
“所以呢?非要等你真的出了事才开心吗?你的心里只有你的朋友,连你自己的安都不顾,这些事情你有告诉过我吗?路遥,在你心里,究竟把我当做什么了?”听完凤十和凤十一的汇报,他才知道路遥这两天都做了什么,若不是凤十出手及时,他真的不知道到底会发生多么可怕的事,想到这里,凤染的心脏都开始收缩起来,他无法想象,有朝一日,他失去路遥自己会怎么样,不知不觉中,她早就深深的刻在他的血肉中,无法剥离。
他恨不得将她牢牢的锁住,让她再遇不到任何危险,再也见不到所谓的朋友,每天都只能看着自己,满心满眼的都是他一个人,这样可怕想法竟让他每个毛孔都兴奋的跳动起来。可是他知道,一旦自己这样做了,她看着自己的目光中只会是惊恐,再也不会有那样明媚灿烂的笑容,这并不是自己所期望的结果。他只能拼命地压抑自己,不过幸运的事,她是爱自己的。若是有有一天,她不再爱自己了,想到这里,凤染连忙压下心中的想法,不,那一天永远都不会来的。
路遥心里一惊,这件事她确实没想到要告诉凤染,一直以来,她都没有把凤染当成是自己可以相信以及信赖的人,不过这些,当然不能表现出来,路遥连忙上前拉住凤染的手摇了摇,“我当然把你当做我最最喜欢的人啦,我知道你是关心我,等这件事情解决了,我发誓绝对不会再让自己处在危险中,而且你不是派凤十和凤十一保护我吗。他们身手那么好,我不会有事的。”
凤染神色略微松了松,每次都是这样,只要她一向自己软话,或者哄哄他,他就忍不住心软,想答应她的所有要求,想将世界上所有美好的西都捧到她面前任她挑选。